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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江湖涅槃(下) 文 / 蕭二王爺

    眾人側目看去,只見楚羽生左掌到了半途,忽然停下,足尖稍點,起右掌於腰際,如靈蛇探信,疾風拍出。

    「什麼?」道清一愣,沒想到對方這一掌不是虛實相生,而是全為虛招,那實招卻是右掌,他當下大驚,可也反應不及,只能勉強氣灌胸前,生生挨了對方一下。

    「打得好!」陸展雙讚道,身邊孟娘看了他眼,歎了口氣「沒想到,眾多門派掌門,救我的卻是這黑衣侍衛…」

    蕭衍不屑搖頭,說道「你還是道衍的師兄,可不論武功還是心思都差的太多,蠢豬蠢豬。」

    「呸!」道清現在已是古禪寺的主持,被蕭衍這麼一說,卻是面色發黑,嘴角抽動,怒氣沖頂,「再來!」

    「羽生,別留情,好生揍他一頓,也算你還了久禪大師的恩情。」蕭衍笑道。

    楚羽生點了點頭,打趣道「我也這麼想的,久禪老和尚上次在寇島倒是對我手下留情,楚某一樣恩怨分明,這情不得不還。」

    「哼,是麼?」道清冷笑道,起掌拍來。

    楚羽生淡淡搖頭,「怎麼還是這般愚蠢?」他如今悟透那「意起而招至,氣發而形生的含義」身法轉出再也不慢招式半分,卻是隨心所欲,虛實結合,變化無常。

    台下眾人不免看的點頭,「這白衣人內力雖然差那和尚太多,可論心思和身法,怕是也難落下風。」

    「來了!」楚羽生避開對方一掌,足下發力,身法驟變,人影層層分出,到了道清身旁再合於一處,掌法飄然虛實,難料後手,步法點點靈動,覆雲蟠龍。二者鬥了三十餘招,楚羽生竟有些佔了上風。

    「嗯!」燭九尊不免點了點頭,「這小子如今的樣子才有些孤影點足御蟠龍,長袖翻掌輕覆雲的意思。」

    楊昊天也笑了笑,「楚夢塵後繼有人了。」

    「這廝!」道清只見楚羽生身法靈動飄然,自己每招均未落到實處,卻被他連擊了十餘掌。道清雖然仗著內力深厚,此刻也不免有些額頭生汗,透出疲憊。

    「跑什麼!」楚羽生朗聲喝道,足下發力,又快了兩分,左掌外翻而起,右掌屈手成指,掌指交匯,變化難測。

    道清被前者逼到死角,不免目色沉沉,心頭驚訝「這廝什麼身法,我竟然識破不得?」他緩緩垂下右掌,似作放棄之狀態,卻向袖中摸著什麼。

    「呵!不打了?」楚羽生被他避過兩掌,右手指風不停,破空而去。第一時間更新

    「哼!」道清冷哼一聲,忽然右手急出,點出一個黑色彈丸。

    「羽生當心!」蕭衍看的一驚,喝道。

    「什麼?」楚羽生未反應過來,指勢難收,忽然面前白煙漫開,雙眼火辣辣的疼,已然不能視物。

    「當心?晚了!」道清大喝一句,集中全身內力,雙拳呼嘯而出,分明是想要對手性命「怎麼不跑了?你不是身法高明的緊麼!?」

    「混賬!」忽然台上同時響起兩聲人語。道清身前閃出一人,此人身背青璃長劍,寒劍眉柳葉眼,單掌接過道清一拳,退了三步,沉沉而立。楚羽生胸前一疼,不免挨了道清另一拳,狄柔趕忙奔了上來,手掌翻起,度入內力,化解對方拳勁。

    「呵!以多欺少麼?」道清笑道。

    蕭衍人影一閃,道袍激起,殺意凜凜「你也配做久禪大師的徒弟?古禪寺交到你手裡,不如讓朝廷燒了。」

    「慢。」狄柔趕忙行了兩步,低聲對蕭衍道「少主有令,不要多生事端,此番勝了一陣,平了一陣,罷了。」

    蕭衍聞言停住腳步,怒哼一聲。

    「怎麼了?小僧說的不對麼?」道清無恥笑道。

    「混賬東西!」那長劍男子撤去掌力,踏出一步,「古禪寺也是江湖上名門正派!祖師禪宗古燈,後來者,釋迦法尊、善無心、金剛智、古禪,哪個不是得道高僧,佛法大成。怎麼到了你這卻落成個偷襲傷人的混賬東西!」來人怒言喝道。

    「你是什麼東西?!又來指指點點?」道清不屑道。

    「青山派,新任四傑,離心!」長劍男人袖袍盪開,朗聲道「江湖事江湖說,你這陰險奸詐的賊子,徒污了古禪寺的清譽,我如何說不得!」

    「好!」鐵夢秋在樓上高聲讚道「當初在幽谷時,我便瞧這離心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如今再看,的確不負青山派百年聲譽!」

    「不錯!」虞心影也是點頭,「正氣朗朗,世間青山!這才是江湖該有的門派,哪像台下這群污濁之徒,整日想著王權富貴,只會欺軟怕硬!哪還有什麼俠義之心,正氣之意!」

    李世民瞧了二人一眼,冷冷搖頭,「無趣。」

    「李世民。」燭九尊喝了幾杯,嘲笑道「你是皇帝,不是江湖中人,這江湖的事,你懂個甚!?」

    「不錯。」楊昊天也點了點頭,「老李是個做皇帝的料,卻不是行走江湖的命,哪會明白世間正氣的重要?江山易得,人心難建,這人心若是毀了,天地還是天地麼?」

    李世民沉哼一聲,也不答話,抬手宣了兩個侍從進來言了幾句。

    「你想做什麼?」燭九尊笑道。

    「抓離心!」李世民冷哼道「左右這李祐的死和潛龍疊影手脫不得關係,既然離凡失了蹤跡,他弟弟離心也脫不得干係!」

    「什麼?」燭

    九尊一愣,眉色發沉「這離心可是青山派的人,你可知道青山派當年和長孫府…」

    「朕自然知道,還是朕的皇后保下他們遺孤的性命。」李世民雙拳攥緊,「如今又害了朕的兒子…」

    「也不能說就和這離心有關係啊?!」燭九尊有些激動,「李世民,你這麼做怕惹了眾怒,沒有證據平白無故抓人,就算死的是皇子又如何?便能不顧大唐律法了麼?」

    「哼,朕說的就是律法,左右聽命!」李世民喝道。

    「在。」片刻行來兩個甲冑之士。

    「暗中調兵,先把這擂台包圍起來,別打草驚蛇,等朕的命令。」李世民寒聲道。

    「遵命!」二人領了旨意,退了下去。

    「李世民,你這是一意孤行?!」燭九尊面露不悅,「你當皇帝就好好治理朝政,插手什麼江湖事。」

    「朕的兒子都死了,還是江湖事?你別忘了,你兩個弟弟,朕可知道在哪?」李世民掃了眼前者,淡淡道。

    「是麼?」燭九尊目色轉冷,沉哼一聲。

    再看擂台,江湖各門派人士均是一驚,疑慮般互相對視。

    「青山派?不是早就被滅了麼?」

    「是啊,二十年前的舊事了。」

    「聽聞他們派中還有些遺孤,怕是那時的人長大了。」

    「呵!都什麼年月了,還青山派?」

    「不錯,古禪寺都歸了朝廷,你青山派強出什麼頭?」

    離心聞言大怒,目光如利,掃了台下兩眼「且不論我們青山派如何!你們沒看見這和尚出暗器偷襲麼?放的什麼屁話!?」

    「偷襲怎麼了?成王敗寇!現在江湖還有一招一式的堂堂正正麼?」

    「就是!你以為是二十年前麼?現在的江湖可是大唐的江湖了!」

    「不錯!就算他偷襲又如何?暗器又如何?武林大會沒說不准使暗器啊!剛剛那百花樓的孟娘不也使的銀針暗器麼?」

    「諸位!」忽然一人聲響起,片刻閃至台上「這青山派說的比武堂堂正正也是沒錯!」

    「你是何人?」

    「放什麼屁!比武堂堂正正,你以為小娃兒打架麼?」

    「呵!堂堂正正,來你和小爺過過手!」

    那人擺手笑了笑,「不,在下的意思是,堂堂正正沒錯,不過青山派這等小人說堂堂正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台下眾人聽得一愣,片刻爆發出一陣熱鬧笑聲。

    離心眉色一沉,高聲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污蔑我青山門風?」

    「我是何人?」那人笑了笑,抬手略行一禮,「在下姓何,名長恭,是鶴歸樓的樓主!」

    「何長恭?」蕭衍聽得一愣,「他不是被慕容涉歸廢了雙手重傷經脈麼?怎麼剛剛瞧他身法,卻是武功比當年好了許多。」

    「還請何樓主把話說明白!」離心沉聲問道,雙拳緊攥。

    何長恭冷笑道「當年我鶴歸樓被南柯堂重創,不得已南下尋你青山派救援,你可知我父親也是青山派的門徒?」

    「門徒?姓何?」離心想了片刻,明白幾分「二十年前長天流雲步的傳人?」

    「不錯!」何長恭點了點頭,「你青山派不念在同門之情就算了,還為搶奪那鎮派之寶乾坤玉,出手殺了我樓中夥計,你說是也不是!」

    「什麼?」離心一愣,堅定搖頭「怎麼可能?雖然我師兄是在玉門關遇見過你們鶴歸樓的人,可卻遭遇了馬賊,談何殺人搶玉?」

    「馬賊?」何長恭陰聲冷笑,出手指了指對方腰際「那你腰上掛的是什麼?」

    離心聽了一呆,低頭望去「乾坤玉?這…」

    「人贓俱獲!還狡辯什麼?!」何長恭朗聲道。

    「敢情是這樣!」台下起哄道。

    「殺人越貨!好個堂堂正正!」

    「人家也是當面殺人,當面搶玉!不就是堂堂正正麼?」

    「青山派也不過如此,還好意思說人家出手偷襲!自己卻是更醃|臢不堪!」

    「青山派的門風!我呸!儘是偽君子!不如真小人來得痛快!」

    「這乾坤玉是我師兄交予我的,我…」離心不知前後所生因果,此時卻是百口莫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怎麼了?莫非這玉本來就在你手上,不是我鶴歸樓的東西?」何長恭沉聲問道,臉上儘是得意。

    「不,這玉是青山派的祖傳之物,後來是遺失了,可…可我不知是你們鶴歸樓尋得了,我們青山派也沒有殺人奪玉!」離心有些失了分寸。

    何長恭緩緩搖頭「自己都難自圓其說,不必狡辯了!」他忽然足下一轉,長天流雲步踏開,雙掌乘風,呼嘯而去。

    「嗯?」離心一愣,趕忙抬手接招,卻因心中尚有疑慮,理前虧了三分,竟是處處落了下風,被何長恭逼的步步後退。

    「潛龍疊影手?」何長恭和離心對了二十招,卻見對方也不拔劍,只是仗著手法破解自己的招式,「你怎麼會這路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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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兄上月回山門,傳我秘籍。」離心回道。

    「是麼?」何長恭想了片刻,笑道「我聞言那李祐皇子便是死在潛龍疊影手的招式下,那這麼說來,你和你師兄都有嫌疑!」

    「是麼?」台下聞言大驚,「這廝竟然是朝廷重金懸賞的要犯?!」

    「離凡我們找不到,不過此人也會潛龍疊影手」眾人環顧片刻。

    「如若動手擒了他,怕是可以立功請賞。」

    「石老大,你怎麼看?」余萬丘目光不離台上,沉聲問道。

    「青璃十二劍,武功也是一流高手,只怕有些難辦。」石震回道。

    「怕個甚!」鐘定冷笑道「我們有將軍府做後台,又有這麼武林同道,還怕拿不下這人?」

    「不錯!」白長風此刻走了過來,朗聲道「我半月前接到將軍府口諭,徹查此案,離心,你既然會這路手法,難逃干係!」

    「什麼?」離心一愣。

    「是不是後悔救人了?」台下冷笑道。

    「青山派殺人奪貨,還謀害皇子,就該老老實實待著,還裝什麼名門正派行這救人的事!」起哄不斷。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哼!」離心冷冷瞧著這群所謂的江湖好漢「你們這群宵小之徒,安能明白門派清譽之重?我離心行得也站得!人我救了!絕不後悔!」

    「來人!」李世民遠遠看著,怒髮衝冠「豎子狂徒,留來何用?拿下他!」

    「遵命!」身後侍衛答道,奔下樓去。

    「李世民,你莫非要惹眾怒?」燭九尊冷冷道。

    「眾?可笑!」李世民不屑道,指了指擂台「你瞧是幫這青山派的人多,還是我朝廷的人多。」

    燭九尊寒聲回道「今日我答應你護你周全,暫且加下此事,如若你敢大開殺戒,老夫必然再找你算賬!」

    「我還怕你麼?楊廣都是老夫手下敗將,你燭家又能如何?」李世民沉聲說道。

    「聖上!」鐵夢秋回頭看著李世民,目色沉沉。

    「師兄…」虞心影搖了搖頭,「沒用的。」

    盧照鄰瞧了李世民片刻,心頭沉沉「朝廷遲早要放棄我萬家…」他心頭幾轉,起身道「鐵大哥虞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暫時回房休息,你二人自便。」

    「這孩子?!」李世民聽得一愣「自便麼?便是你萬家沒有看見之後發生的事,也怪罪不得?這小子倒是有些機敏。」

    鐵夢秋和虞心影對視片刻,也明白過來,「這是讓我二人自行決定…也不會給萬家惹下禍事,樓主選盧照鄰倒是選對了。」

    再觀擂台那邊,石震點了點頭,應聲而起,大喝道「白坊主說得對!擒住這廝,王爺報仇,替大唐除這一害!」

    鐘定隨之起身,附和道「不錯,如今江湖歸心,不能容忍這奸詐之徒為非作歹!」

    了空也點了點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離心,你若肯束手就擒,老衲可保你一命。」

    余萬丘大手一招,烏石寨幾十名好手跟了上來,虎目沉沉看著離心。

    眾人見江湖幾大門派均是奉天行道,也是摩拳擦掌,叫罵起來,人人都想邀功請賞,分這一杯羹。

    「師兄我們怎麼辦?」沖虛觀震南子問道,震塵子擺了擺手「我們是已投入南柯堂,此番來武林大會,也是做個刺探,靜觀其變。」震離子點了點頭,「大師兄說的不錯。」

    「道長,有勞了。」李恪冷笑道,對公治長點了點頭。第一時間更新

    「好說,好說,這離心雖然功夫不差,可自從何樓主獻了《玉虛真經》後,我已不輸那廣涼師,擒他還不是綽綽有餘。」公治長陰聲回道。

    離心此刻是被眾人刀劍相向,千夫所指,也是狠狠難語「你…你們…」

    「你什麼!」石震冷笑道,「你是朝廷要的人!還有什麼說的。」

    「不錯!」鐘定足尖點起,奔了上來、余萬丘、了空、白長風、隨後而至,各自帶著城海幫,白馬寺,福鏢門,烏石寨,長歌坊一干弟子不下數百人。

    台下眾江湖人士見狀也是膽氣十足,各個爭前恐後,運起輕功,或躍或奔,向擂台殺去。

    公治長几轉搶先上台,一掌拍來「小子,束手就擒吧!」

    離心一愣,還未出招相對,忽然人前人影一閃,狐面人擋在自己身前,「閣下是?」

    「我是你師兄的舊友,此番不僅是幫你,也是看不慣這大唐江湖。」狐面人冷冷道,卻是早已下定決心要保護這青山派最後的俠心。他看著各路江湖人士,千百眾眾,心頭不屑,額間怒氣湧起,當下氣灌胸前,一聲長嘯,震的長安內外皆聞「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混賬,朝廷說什麼便是什麼麼?邀功請賞倒是來得快!朗朗大唐江湖,連個出手救人的青山派都難容,這江湖,要他何用!!!」眾人聞言一驚,均被氣勢所阻,皆是身法慢了半分。

    「這小子!又上頭了!」李川兒看的大驚,握緊身後女子葇夷「啞兒,你隨我去旁邊酒樓換身行頭。」

    「姐姐要去幫蕭哥哥?」啞兒驚訝道。

    「不幫怎麼辦?你蕭哥哥已經和大唐整個江湖為敵了,讓我看著他死麼?」李川兒眉色沉沉,脫口道。

    「那…

    那我也去。」啞兒堅定說道。

    「你在酒樓二層看著就好,你不會武藝,去了會給你蕭哥哥增添麻煩。」李川兒擺了擺手,不待女子答應,

    「你是何人?」公治長被狐面人擋下,面色一愣。後者也不答話,雙掌九天若下,頃刻出了十餘掌,公治長見狀大驚,不敢托大,也是運起陰陽四象掌,和狐面人過了十餘招,他當下反應過來「你是那個黑袍小道士?大師兄的傳人?」

    狐面人冷笑幾聲,玉虛玄冥指,凜人點出,公治長看的驚訝,「這小子才一月不見,怎麼武功又有精進?」他見狐面人指勢驚人,不敢硬接,只能側步避開。

    此刻,除了公治長,眾人稍慢半分,也是隨後奔上台來,戰不下的,也在台下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出手,石震,鐘定,余萬丘,了空均是沉眉看著離心,似瞧見朝廷封賞。

    陸展雙瞧到這裡,回頭看了眼孟娘「你要去幫他們麼?」

    孟娘苦笑搖頭,「我本來就是你們少主的內應,和這群豬狗為伍也是不得已,可我百花樓的確也是攀附朝廷而起,如今再難乘人之危。」

    「說得好。」陸展雙點了點頭,「我送你去那酒樓中。」

    「你…你也要去幫他們,可你身上的傷…」孟娘一驚。

    「正氣難存,天地不容!」陸展雙沉沉道,抱起女子送到不遠樓,片刻大步奔回,沉沉看著台上蕭衍、楚羽生和狄柔。

    蕭衍見著眾人已然上了台來,刀劍重重,勁風呼嘯,正向離心掃去,後者目色堅定,雙足立穩毫無退卻之意。

    「擒住離心!」石震大喝一聲,一馬當先,鐘定、余萬丘、了空隨後而至。

    蕭衍一掌逼退公治長,回頭對楚羽生和狄柔道「你二人先困住這狗賊,我去救人。」

    「好!」楚羽生點頭答道,身法急轉兩掌拍向公治長,狄柔也踏地而起,臨海決通達天地,勢不可擋,「蕭衍,你自己當心。」後者提醒道。

    「知道了。」蕭衍此刻目光凜凜,打量著周圍眾人,「你們這群狗賊,攀附朝廷不說,還顛倒黑白,盡行苟且之事。」他想起這兩年來聽聞江湖舊事,那滅門慘案,那昏庸國策,人人對朝天頂禮膜拜,俠義正氣盡皆不存,他心頭寒意湧起,大喝道「我不得道門也是被朝廷陷害,一門被滅!青山派正氣長存,卻也免不了山門被屠!古禪寺佛法震古爍今,但久禪大師後,何人成來者?大唐!朝廷!你這天下大同,都同了些什麼人?你把江湖變成了阿鼻,把世間變成的萬劫!老皇帝一語便血流成河!這人命便如此不堪麼?」

    「臭小子!說的什麼屁話!成王敗寇!如今的江湖在我們這邊!」鐘定不屑道。

    「不錯!」白長風認出這黑袍道士,索性不留情面「再者,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萬家的銀錢被劫,你也是同謀之一!」

    「他也是朝廷通緝的人?」眾人互相對視,低聲問道。第一時間更新

    「不錯!」石震朗聲道,「此人不僅劫銀殺人,還在上月大鬧含元殿,視王法於無物!不殺不以平大唐!」

    「你便一個人,武功高又如何?八卦門、靈袖宮、獨劍嶺、龍牙寺、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哪個不是幾百年的大門大派,武功高強!可不奉朝廷號令,不尊大唐旨意,都是在劫難逃!」余萬丘大喝道。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提著兵器越行越近,直等石震大喝一聲「上!」眾人如箭雨般,從四周奔來,招式毒辣,不留後手。

    「八卦門、靈袖宮、獨劍嶺、龍牙寺、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在劫難逃?不奉朝廷?不尊大唐?你們心中還有善惡麼?還有江湖人的俠義麼!?」蕭衍此刻氣的怒髮衝冠,青筋暴怒,兩臂一沉,大喝道「都給我滾下去!」片刻身形驟轉,到了台中,兩足踏地立穩,左右雙掌擬出掌法氣勁,雙目暴睜,九天若下九招合於一式,玉虛心法催到極致,氣勁如萬馬奔踏,千龍覆天,浩瀚星辰,不敢與爭。

    石震、鐘定了空、余萬丘等人還未出手只覺一股驚人氣勁迎面而來,各路江湖人士也是大吃一驚。眨眼間,蕭衍雙掌推出,地陷三尺,氣勁呼嘯摧枯拉朽,眾人均被震出幾丈之外。內力好的,堪堪扶地站起,面色發青。內力弱的,只覺頭疼耳鳴,嘔出鮮血。

    「還要來麼!?我可要大開殺戒了!!!」蕭衍立在場中,長嘯一聲。

    「你能殺多少?你一人之力罷了?!」石震唾了口血沫,緩緩起身,「他剛剛那一下無非作勢震懾我們,我不信他還能再來第二次!」鐘定、余萬丘、白長風均是點頭贊同,大手一擺,眾門派弟子前赴後繼湧上來了。

    蕭衍剛剛那一震耗去大半內力,也是不得已為之,他看了來人再次上台,卻是面色不改,踏出一步,朗聲道「做朝廷的狗!不分善惡,不存俠義,屠戮世間,該死!老子今天全送你們見閻王!」話音剛落,身邊輕功落地,一女子行來,「你這小子,不要命了麼?」

    「川兒?」蕭衍掃了掃女子週身,「你換這身打扮了?」女子紫袍素裝,長劍在手,柔媚般看著自己,「我若還穿男裝,怕被認出。」

    「你這是…」蕭衍看的一愣,心頭明白過來「川兒此刻換了裙袍,卻是和我不離不棄之意…她本可以仗著王爺身份躲過此劫…」

    「呆子看什麼呢?」女子笑道。

    「你這何必呢。」蕭衍苦笑道,「我就這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如今看到好人被欺負,正道不存,實在難忍才出手。可你…你還有那大事…」

    「不。」李川兒搖了搖頭,「你說過,

    正氣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可這二十年來,江湖沒了正氣,都成了什麼樣?天地無正氣,世人皆惡鬼。」

    「我死在這裡無所謂,因為我本來就是看不慣朝廷的所作所為,我想還江湖該有的四季,讓正道重回蒼穹。可…可你死在這裡,誰去重建大唐,值麼?」蕭衍搖頭問道。

    「值!」李川兒堅定答道,心中決然。自從認識男子後,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無論遇著再難的險境,也能看到希望,此刻他需要的便是自己的一語支持。想罷,李川兒眉色一揚,朗聲道「今日如若改了武林,讓這江湖涅槃,死了也值!」

    「好!」蕭衍雙目有些發紅,心中豪氣湧起,好不痛快,當下高聲回道「我蕭衍得你這知己,死而無憾!」言罷握緊女子葇夷,二者目色透著堅定看著千百刀劍向自己沉沉而來。

    「別忘了,這江湖中的好人,可不止你道長一人!」忽然一長劍破空而至,落於台上,震地三分,楊天行單足落地,右手拔劍,左掌一沉,劍意千百成形,又把台上眾人層層擊倒。

    「又來個送死的麼?」石震大喝道「別慌!我們加起來也有一千多人,他們便是四五人。」

    楊天行起身對二人笑了笑,卻見楚羽生和狄柔不敵公治長,有些棘手,「二位讓我來!」話罷,短刃軒轅一蕩,長劍八荒在手,三招刺退公治長。

    「姓楊的小子?!」公治長好不容易打退狄柔、楚羽生,卻被三招劍意困在其中「太始覓心劍?好生難料!」他心頭一沉,退了兩步。

    「二妹。」忽然李承乾人影一閃,到了台上,「你幫姓蕭的小子,不怕死了麼?」

    「不怕。」李川兒笑了笑,朗聲道。

    「乾哥!」狄柔見了來人叫到。

    「阿柔,一會你別攙和,護好自己!」李承乾擺了擺手,長孫一夢,秦灼驟然現身,三人輕功運起向蕭衍奔去。

    楚羽生大喝道「三妹,不是時候和李承乾廢話,你看看四周。」

    狄柔側目掃去,眾武林人士被楊天行一劍震退之後,又擁了上來,二人對視一眼,均是足下轉開,入了人群中,起掌落拳,大開殺戒。

    「小心!」狄柔見楚羽生傷勢未癒,那鐘定一拳卻還是偷襲而去,而然一黑影現出,兩拳打在鐘定身上,後者飛出兩丈,口吐鮮血。

    「展雙?!」楚羽生一掌震退三人,身法急轉兩道,回頭看去大笑道,「你來了」

    「打架怎麼能不喊我呢。」陸展雙答了一句,單足踏地,氣勁湧起,一拳送出,十餘人應勢而飛,「我們幾人要生一同生!」

    楚羽生側步出掌,袖袍掃出,再斃數人,朗聲回道「要死一同死!」

    「不錯!」蕭衍高聲回道,看了眼身旁女子「川兒,這三人交給我!」

    李川兒雖然知道他武功已然趕上那廣涼師,可如今震退眾人卻是費了不少內力,如今李承乾、長孫一夢、秦灼夾攻而來,不免心頭焦急,「蕭衍,當心了!」

    「放心!」蕭衍和女子一直都因為此事爭執不下,如今卻得了她的支持,不免心性大開。當下點了點頭,身法一閃,人影模糊,眨眼到了長孫一夢面前「看招!」九天若下掌,精髓盡出,絲毫不留後手,後者一愣,長劍挑出,接了三招,李承乾此刻奔來,素雪綺羅掌寒意凜凜,破空劈下,秦灼也是馬步沉身,奔雷拳呼嘯不止。

    「主人,動手麼?」魑魅魍魎問道。

    李恪點了點頭,「你們四人困住台上那使長劍的女子,至於最後的殺招,交給這些江湖莽夫。」

    「是!」魑魅魍魎點了點頭,各自提著兵器,詭異而行,片刻到了李川兒四周,「姑娘,我們四個陪你練練如何?」鐵爪人笑道。

    「是麼?」李川兒腳步一開,也不廢話,碧水百花劍,袖中滿樓落花,足下百潮驟生,凌厲而去。

    「有趣!」尖聲人笑了笑,飲酒人點了點頭,雙刺在手,斜掃而去。

    鐵槍人也繞到李川兒身後,想佔些便宜,忽然足下一涼,一併長劍死死釘住自己腳腕,「誰!!!」他疼的滿頭大汗。

    「伏龍八卦,玄武兩儀!八卦門,紀子寒!」忽然一藍衣人飄然而至,單掌一翻「四位為難一個女子,還要臉麼?不如紀某陪你練練?」

    魑魅魍魎瞧得一驚,「二十年前,福州八卦門的後人?!」

    ….

    楚羽生重傷未癒,陸展雙右臂落紅,二人取靠背之勢,勉強抵擋眾人圍攻,卻是漸入險境,忽然楚羽生才單掌掃來三人,只見陸展雙露出破綻,了空已然發現揮拳而去,前者呼喊不急,心頭大驚,眨眼間人影一變,了空面色發青退後三步,吃驚般看著陸展雙身前那人,「笑忘禪功?」

    「不錯!」來著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沙彌,此人雙手合十,笑道「蘇州龍牙寺,竺道生是也!」

    「二十年前的龍牙寺…不是被朝廷…」了空聞言大驚。

    「不錯,這血案也有你們白馬寺的份。」竺道生笑了笑,眉色轉寒,「老禿驢,修的好佛,小僧今日就送你見佛祖,好好問問如何修佛!」言罷雙掌一沉,氣勁駭人,卻把陸展雙都瞧的一驚「此人內力不輸道清…」

    …

    狄柔此刻孤身陷在陣中,左右為敵,腹背難料,她雖仗著臨海決橫掃右擺,卻有些有吃力,此刻石震見了對方招式變慢,不免奔了過來想賺些便宜,「臭丫頭!看我摧山分海拳!」他心頭念在那日

    日鳳凰閣的惡氣,如今終於能出。

    「摧山分海拳?」忽然石震肩頭一沉,馬步一散,渾身無力,他當下大驚回頭看去,卻是一段紅袖捆在自己腰間,「何人!?」

    眨眼一個女子閃道眼前,兩掌打在自己胸口,石震吐了三口鮮血,不免跪倒。

    「雲州靈袖宮,南宮煙。」女子玉釵輕置,冷眼答道。

    「什麼?!江湖欲孽?」石震一愣,叫道。

    「誰是孽還不好說呢?!」南宮煙冷笑道,眨眼再出三掌,勁風逼人…

    「阿柔沒事吧!」李承乾方才看見狄柔險境,也是趕了過來。

    「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希望我和大姐都死麼?」女子冷冷道。

    「我哪有…」李承乾搖了搖頭,敢要伸手,忽然一陣刀風劈來。

    「誰!」李承乾單足點地,退了三步,只見一個短鬚環眼的大漢笑了笑,「快刀門,尉遲武侯拜見李將軍了!」

    「快刀門?!」李承乾瞧得一愣…後者笑了笑,忽然眉色一緊,氣勁凜凜,霸刀三決…

    ……

    「離心快不行了!跟我上!」幾個江湖劍客點了點頭,隨著喊話那人奔了過去,眾人重重圍著離心,都想拔這頭籌。

    「哼,江湖人便是江湖人,攀附朝廷做什麼,做狗好麼?!」眨眼兩人護在離心身前擊飛數人,一人霜寒凜冬斷流水,素掌風馳破百冰,卻是那寒鐵掌虞心影,再側目看去,鐵夢秋幾招震退眾人,好個炎陽點雪盡落梅,單臂為刃掃千軍!

    「離小子!今日你可又我二人一個人情了。」鐵夢秋笑了笑,怒目看著周圍劍客。

    「多謝…」離心此刻身上傷痕纍纍,喘著粗氣。

    「你護好自己,我二人幫你開路。」虞心影掃了四周片刻,回道。

    「上吧,心影!」鐵夢秋大喝一聲,氣勁催起,炎心刀熱浪逼人,破敵無形,眨眼敗去十餘人,虞心影點了點頭,左手先是內含,行雲般劃了三個圈,而後勁力一提寒龍出洞,破刀碎劍,無人敢近。

    ….

    「紀子寒、南宮煙、竺道生、尉遲武侯,你們打架怎麼能不叫上大伙呢?」忽然擂台外人再出,驟現四人。

    「尋龍覓影,獨劍從雲!通州獨劍嶺,雲從龍拜上!」來人單手執劍,入了人群,點、刺、掃、劈,夕影劍鬼魅變化,如影隨形。

    「滄海無極,司空獨步。各位,我來晚了!」來人笑了笑,片刻轉起身法,攪的武林中人左倒右擺。

    「你司空滄海都來了,我衛不屈能不陪你麼?」另一人拍了拍身上酒漬,剎那提起勁力,雙拳齊出,震飛數人「看來老夫的千軍敵寶刀未老啊!」

    「還有自己誇自己的麼?金海幫好不要臉!」最後一人笑了笑,軟劍一蕩,掃開眾人,破敵而去「五儀山,花召奴,特來助狐面少俠一臂之力!」

    ….

    「什麼?!」李世民看的大驚「這些江湖欲孽,如何出世了?!他們…」

    燭九尊捧腹大笑,「李世民啊李世民,看來連你家皇后都看不下去了。」

    楊昊天笑了笑,看著那使長短劍的青年人,暗暗點頭…

    「蕭衍!他們是誰!?」李川兒躲開鐵爪,出劍刺退鐵輪,回身問道。

    蕭衍兩掌震退秦灼,單足點地,屈手化指,在長孫一夢軟劍上一點,後者虎口發麻,兵器脫手。蕭衍此刻熱血沸騰,週身一顫,看著這八人,高聲回「他們自稱八卦門、靈袖宮、獨劍嶺、龍牙寺、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你說是誰!?」

    「二十年前的大唐江湖各門派…」李川兒聞言一震,當下莫名感覺湧上心頭,彷彿天地再開,江湖又現

    「多謝各位前輩,在下感激不盡!」蕭衍運起內力,長嘯道。

    唐648年,春,五月,長安舉行武林大會,大唐江湖涅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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