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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道我行(上) 文 / 蕭二王爺

    蕭衍行在山間,左手牽著馬兒,右手端一拂塵,馬上坐著一位女子,身著樸素,秀臉輕勻,眼前纏著一段綢布,這幅畫面頗有些奇異。

    二人行了兩柱香的時間,來到一座山寨前,門前立著一塊大石上刻「黑風山」三字,「好了,孽障尋著了,啞兒一會待在我身旁,不必驚慌。」蕭衍輕聲道,身後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忽的門前行來兩人,一人寬頭塌鼻,方臉橫眉,手中提著一把朴刀,另一人叼著草葉,小眼圓臉,神態好不耐煩。

    「來者無名道士,特來給你送個東西。」蕭衍也不抬頭,冷冷回道。

    那方臉一聽也是一驚,再看那馬上坐一女子,雖然穿的差點,可是體態勻稱,也不失端莊「好道士,難道是來送女人的嗎?」說完與那圓臉對視一眼,大聲笑了起來。

    蕭衍搖了搖頭,也不答話,只是掃了掃周圍。

    圓臉一看這道士裝神弄鬼,脾氣上來,張口罵道「臭道士,把話講明白了!」

    蕭衍抬起眼來,看了看面前二人,一字一字說道「我是來給你們送終的。」

    那二人還未答話,忽的眼前人影一閃,那道士已立於面前,剛要開口,只覺喉頭一緊,身子不受控制,竟被那道士提了起來。

    「去吧,來世好好做人。」蕭衍沉聲說了一句,雙手發力,手腕一緊,那二人便倒在他的腳下,一動不動。

    啞兒在身後看得出奇,「咿咿呀呀」起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使了個法子,讓他們睡著了。」蕭衍輕笑道,「走,啞兒。」

    又行了片刻,二人走到寨中,只見三十多號人坐在石桌前,此間老老少少年長的怕有四五十,年少的僅有十七八,他們喝著酒吃著肉,嘴中謾罵著哪家村落收穫太少,哪家女子皮膚太糙。

    蕭衍看了一圈,目光盯在桌前一個巨漢臉上,那人身高怕有九尺,腰大十圍,容貌醜陋,臉上疤痕纍纍,好不嚇人。那巨漢身旁站著一個女子,似是擄來,手臂發抖給那巨漢斟著酒。

    過了會,桌前眾人也發現這道士的出現。「喲,哪來的道士!」一瘦小的男子跳了起來,大聲叫到。

    「怎的,賈三方四沒有來通報,便放人進來了?」一七尺漢子奇怪道。

    「奇了,咱們這黑風山居然還有道士,明兒是不是還來了和尚啊?哈哈哈哈」一矮子調笑道,引得眾人熱鬧。

    「喲,看那馬上女子,似乎長得不錯,一會讓我等…」那人忽的停住了話頭。

    「讓你怎麼了,羅七你接著說啊,」同伴皆是調笑想聽後話,突然定睛一看,只見那羅七眉間多了個花生大的石子,深深印了進去,片刻,羅七面間血流如注,橫著倒了下去。眾人這才大驚,叫罵起來「好個牛鼻子!竟然來我黑風山找茬!看爺爺我不….」眾人只見那人話未說完,也是停住了,片刻倒了下去,再一看,那人雙眼皆瞎血流不止,鼻尖再無氣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此刻那巨漢眉頭一皺,推開身旁女子「慢!不知這位高人來我這黑風山有何賜教?為何一見面就下這狠手。」

    「你們早間去了一小村名曰青雲,搶了財物,還殺了人,是也不是?」蕭衍淡淡問道。

    「青雲村是什麼勞|什|子地方?李二你認識嗎?」

    「我怎麼知道,我半月前才下山,那一票可是油水豐厚,寨主獎我休息一月。」

    「青雲村,我似聽過此名。」

    「莫非是?距北邊樹林幾十里的小村子?」

    「是了,晌午羅七馬六他們才去的。」

    眾人聞那道士問道青雲村,皆是交頭接耳,詢問起來。

    只見那巨漢一揮手,方才安靜下來。「道長,這村子和你有何瓜葛?」

    蕭衍眉目一瞪,環視四周,沉聲道「那村子於我有恩,你們所殺之人,是我恩人。」

    眾強盜被蕭衍一看心下有些發怵,可又不想失態,強橫著拔出刀來。

    「明白了馬六!你此前可是去過那兒?」巨漢回頭問道。

    「稟寨主,我是去那兒,可那村子實在太窮,除了搶了些水糧,沒什麼收穫。要說起特別,那村子有一老頭傻的出奇,家中本來遍一貧如洗,還不准我們進他房門,老子不耐煩,一刀砍了他!」馬六笑道,端起酒喝了幾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砍的好!」另一賊人笑道。

    「不錯,不錯,這種臭老頭羅裡吧嗦,殺了也是還世間清淨。」有人接口道。

    蕭衍聽了回頭說道「啞兒,殺人兇手找到了,你說如何處置?」

    啞兒本來聽見眾人說話好不匪氣,不免手中發涼,心裡害怕,身上有些發抖,此刻聽蕭衍問她,只能咿咿呀呀,頻頻揮手。

    「那我抓他去見官可好?」蕭衍又問道。

    啞兒愣了愣,趕忙點頭。蕭衍莞爾,搖頭笑道「丫頭好善良。」

    那巨漢看二人神神秘秘,好不生煩,開口喝道「道長,這人是我黑風山殺的,你現在又要如何?」

    蕭衍聞聲,回過頭去,朗聲說道「抓他見官。」

    一語剛出,片刻間,眾人又大笑起來。

    「小子,你以為這還

    是十多年前?江湖好漢,行俠仗義?如今可不是這般光景了!」

    「可不是麼?那愛管閒事的五儀山都被朝廷滅了,咱們都已經十年沒見過你這般的愣頭青了!」

    「江湖好漢麼?那長歌坊也算好漢,他們還不是對我們沒辦法?!」

    一瘦子此刻緩緩起身,陰聲陰氣喊道「見官?你可得過了我們這關!」

    「你難道想憑一人之力,滅我黑風山?」那巨漢聲音粗厚,大喝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道長,你一男一女,便想抓我見官?」馬六好不張狂,對著蕭衍不屑看去。

    「啞兒,你下來,一會你便站我身後。」蕭衍剛剛說罷,袖間閃出一道銀光,那馬六一愣,腰上多了一條鐵索。

    「二當家的奪命驅魂鎖?」一名大漢怪叫道。

    話音剛落,馬六但覺鐵索力道傳來,整個人順著來力飛了過去,匆忙間有人伸手想助馬六一臂,不料疼的大喊,再一看,只見虎口手掌血肉模糊,不知掉了多少皮肉。蕭衍一發力,那馬六整個人被拽了過來,還未等他回覺,蕭衍右手一出,甩了三個耳光給他,後者雙頰立馬紅腫起來,蕭衍此刻反手成爪,往他雙臂扣去,只聞「卡嚓」兩聲,馬六手骨應聲而碎。還未等賊人喊叫,他左腳急起又踢斷馬六腳腕,手指輕點指,彈中對方啞穴,這才鬆開了手。只見馬六倒在地上,疼的滿頭大汗,嘴角滲出血來,卻又言語不得,只能乾瞪瞪的瞧著眾人,目光好似哀求。眾人見狀無不背脊發涼,嚥了嚥口水。

    「哼!臭道士!你縱然武藝高強,可此間黑風山有三十多名好手,你又奈何!」座上一位精壯漢子拍案而起,大喝道。

    「三十多人?也好,貧道送你們一程」蕭衍嘴角冷笑,煞氣現出。

    眾人聽聞好不憤怒,雖然怯於蕭衍神通,可畢竟人多勢眾,一人一句壯起膽來,拔刀而起向蕭衍殺了過來。

    「啞兒,來。」蕭衍又去下兩片碎布堵住啞兒雙耳,左手牽著女子,右手從腰間拿出拂塵,兩足立於此間,神態自若。

    「臭道士,找死!」一漢子大喝道。

    片刻間賊人殺近身來,蕭衍拂塵抖出,掃中一人大腿,只聽悶哼一聲,那人腿腳反折,口噴獻血,眨眼失去知覺倒了下去。蕭衍瞧了卻是平平淡淡,面色不改,右手握住拂塵反抽,又把一人的脖子生生卸下,其餘賊寇見了不免大驚失色,可此刻又退後不得。蕭衍打量了片刻,只見賊人盡皆圍了過來,他冷冷一笑,低頭拾起幾個石子,忽然勁風從上襲來。一大漢看這道士托大危機之間居然還敢撿些石頭,趕忙一步逼近大刀揮下,卻是脖頸一緊,只見那道士也不抬頭,右手拂塵一掃,勒住自己脖子,當下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去吧!」蕭衍大喝一聲,運氣內勁,手握拂塵,提起大漢橫掃過去,只把後面三個人撞的飛出三丈遠,血流滿地,皆去見了閻王。還未等眾賊人緩過神來,蕭衍收了拂塵,右手五指分開,手腕一沉,袖袍盪開。只見四粒石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內含暗勁,或中人額頭,或印人心窩,亦或穿人眼瞼,片刻之間連斃四人。

    眾賊人見了,好不吃驚,可這蕭衍左手還護著女子,賊人轉念一想「不能殺他難道也傷不到那女子麼?」幾人對視一眼,揮舞著朴刀衝了上去。第一時間更新

    「啊」啞兒感覺四周勁風呼嘯而來,緊張的叫了起來。

    「啞兒休慌,這些賊人片刻就收拾了」,蕭衍輕輕拍了拍女子的手,繼而眉目一沉,左手攬著啞兒,身法急轉衝入那人群中,拂塵輾轉起落,期間慘叫不絕,蕭衍的拂塵便似活了過來,像一條毒蛇纏著李二的刀往王五頭上砍去,只把後者削去大半個腦袋,又把一人一拉往另一人刀口擲去,刀身入肉而出,白裡透紅,後者被那勁力一震胸骨盡碎,倒地不起。啞兒此時被蕭衍護在懷裡,只覺男子氣息徐徐傳來,週身儘是暖暖之意,不免臉紅心顫,卻又迷戀這如癡醉般的感覺,她隨著蕭衍身法轉動,你來我往,卻又看不清身在何處,聽不見所來言語,好似天地間就剩下他們二人,清風吹來,雲袖疊起,翩翩而舞,好不朦朧,竟望此刻彼間永不褪去。

    只半柱香的功夫,蕭衍週身道袍已經染得通紅,眾賊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無一人還能喘氣。蕭衍此刻望著蒼天,歎氣道「這人間恩怨,還需人來斷朝廷不能,那我自己來…」話罷,他牽著啞兒走到那巨漢面前,「到你了。」誰知那巨漢已被嚇傻過去,雙目圓睜,牙口打顫。蕭衍眉色一沉,搖頭搖頭,右手輕出五指,點在那巨漢胸口,然後回過頭去,那巨漢愣了愣,軟軟倒了下去。他掃了眼那斟的女子,後者似從沒瞧過這般場景,不免渾身發抖。

    「你是附近的百姓?」蕭衍淡淡道。

    「嗯嗯…」斟酒女子趕忙點頭,雙眼驚恐般圓睜。

    「那你走吧…別再落入賊窩了…」蕭衍歎了口氣,回到馬前,取下啞兒耳旁的碎布,提起兇手,對後者輕聲說道「啞兒,此間事已了,我們下山去吧。」女子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似別有所思。蕭衍扶過女子上馬,自己行在前頭,出了寨門而去。

    一個時辰後,二人回到青雲村,蕭衍把那馬六交給了村中執法祠堂,留下罪狀,轉身行去,只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回到院後蕭衍才撤去啞兒眼前的綢布,啞兒忽覺眼前一亮,有些不適應,用手遮了遮,片刻後才看清眼前男子,只驚得「啊」「啊」亂叫。蕭衍一愣,這才看了看週身,「好傢伙,一件無塵道袍變成了紅妝。」啞兒趕忙跑到院內,打起兩桶水,又奔了過來,拉扯著蕭衍的衣服,「姑娘,你這是?哦,莫非要給我漿洗道服。」蕭衍一樂,這女子雖天生固疾卻也手腳勤快,頗為賢惠,「好,你給我找一身衣服換上,我這道服就勞煩姑娘了。」蕭衍行了

    一禮,說道。女子點了點頭,又轉身進了屋內,不多時拿出一套粗布麻衣,並用手比劃著下巴,「你是說,鬍子?哦,我明白了,你說這衣服是你爺爺的?」蕭衍莞爾。女子使勁的點點頭,然後把蕭衍推進屋裡,示意讓他趕緊換上,自己又去院裡面打了幾桶水。片刻,蕭衍換了衣服,把道服交給啞兒漿洗,自己坐在院中石凳上,發起呆來,望見附近小屋盡皆升起炊煙,好不怡然,卻是想起西州那般太平的時光

    「我從小顛沛流離,是姓馬的夫婦把我養大,他們千辛萬苦把我帶到關外西州,那兒有個賭坊甚是有趣,也氣派的緊。」蕭衍了卻復仇一事,心覺疲憊,也不知怎開的話頭,竟說起自己的身世來。

    女子一邊漿洗衣服,一邊仔細聽的他每一言每一句。

    「要說在那賭坊生活的大半年可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養父的弟弟,便是我叔父,他叫馬晉風,那個老頭時常喊我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然也教我識字賭術。要說起那印象深刻的,還數那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什麼觀局十法,不過老頭後來又改口叫它凌燕十觀。那時學這法子可是要了人命,晚上不讓睡覺,必須練習看那樹上有幾根紅繩紅結,白天必須看清繩子粗細,排個順序。」說到這兒,蕭衍彷彿回到了那般歲月,頭望著天空眼色惆悵。

    女子擦了擦額頭汗水,好奇般的打量著男子。

    「然後我叔父著了難,與我離散,我又偏偏命不好遇上了馬賊,後面又因為一個大誤會,掉進了一個洞裡。」啞兒聽見蕭衍一會兒是那馬賊,一會是誤會,最後還掉進了洞裡,也是嘴角彎起,覺得好不有趣。

    蕭衍彷彿心裡憋了太久,把這幾年的事情一件件都自言自語般說了出來,點點滴滴都沒落下,說那馬賊追趕,那上樹摘野果,那取木做瓢,說那洞裡面魚肉鮮美,那武藝深奧,那出洞的奇法,說那九天山的景色,那回到鶴歸樓的奇遇,還有宴席上和廣涼師交手的心得,說那世上還有個酒肉和尚好不出奇,偏偏身旁還卻是跟著一個第一時間更新說著說著,蕭衍也不知說了多久,天色竟然都暗了下來。等到他回過神來,只見眼睛站著一位女子,此女蘭眉秀目,玉頰紅潤,素臉清,雙手挽著秀髮,兩個酒窩掛在嘴好不迷人。「姑娘你是?」蕭衍竟然認不出來眼前此人。

    那女子衣衫破爛,指尖有一紅點,蕭衍這才意識過來「啞兒,敢情是你?!」女子輕輕點頭,對他笑了笑,有些害羞。

    「好呀,啞兒打扮打扮也是一位美人啊。」蕭衍看著眼前這張秀臉,不自覺又想起那日樓中倩影,「不知她是何般模樣?」

    「啊」女子張口喊了聲,指著院中晾起的道服,有些尷尬。蕭衍順著手指看去,只見那道服洗的七七八八,雖算得上乾淨,可幾處血漬隱隱約約還有痕跡,蕭衍一愣,這丫頭難道不會洗衣服?想著,走到水盆旁邊,只見水中滿是血跡,地上留著用過的皂莢。他又一奇,難道這血漬甚是難洗,「罷了罷了,人家姑娘肯給你漿洗衣服已是仁至義盡,你還要求頗高。」他想後,只覺口渴難耐,便回頭道「多謝啞兒,這衣服洗得好乾淨,不過我有些口渴,不知?」話未說完,女子跑進屋去端出一碗水來。第一時間更新蕭衍接了過來,只見碗底有少許泥沙,也不見怪,正要喝下,只看到女子嘴唇有些乾裂,「啞兒,此季天干物燥,你也要多飲水啊。」女子聽了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蕭衍眉頭一皺「奇怪,莫非?」他突想起荀先生說這地遭逢大旱,立刻跑到水井旁一看,只見井底已露出泥沙,水質不清,所剩無幾。

    「怪不得這丫頭洗的衣服不乾不淨,原來這水也用完了。」蕭衍一愣,心中一熱,「啞兒你來喝了這碗水,我還不渴。」女子聞聲搖了搖頭,揮手拒絕。蕭衍轉念一想,「啞兒,我才得知此間著了大旱,井水取之不易,你又給我漿洗衣物,這水你先喝才可,如若不喝我也不喝。」

    女子一聽,眉頭一皺,不知所措。「你要不喝,我可倒了!」蕭衍作勢要倒,女子趕忙揮手示意,「是了是了,你喝一半我喝一半才公平,你是女子理應先喝。」女子聞言,片刻才點了點頭,接過破碗轉過身去喝了一小口,然後遞給蕭衍,「不行,這才一成不到,怎的有一半?再喝一口。」女子無奈,又輕抿碗口喝了一些,突然蕭衍右手一出,指尖輕輕點了下碗底,力道均勻剛好,女子一不留神竟把水盡數飲下,剛剛觸及泥沙便停了下來。

    「好了好了,這下你可喝了。」蕭衍一經得手,拍手笑道。女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回頭衝著蕭衍瞪著眼睛,似嗔似怪。

    「誒~,啞兒別急,我從那黑風山回來沿途摘了些野果」,蕭衍從行囊裡拿出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果子,「我吃這個就好。」說著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有些酸,遠沒有九天山的果子好吃,可如今也只能裝著樣子「不錯不錯,甚甜。」女子不信拿起一個小的,也咬了一口,只覺苦澀酸牙,呆呆望著蕭衍。

    「這我乃修道之人,吃些酸果習慣了。」蕭衍淡淡一笑,遮掩過去。

    女子無奈,站起身來,走到道服邊去,撐撐拍拍,仔仔細細,生怕皺了哪一寸,拍著拍著,素手撫摸起來,竟有些呆了。蕭衍看著看著轉念一想,「啞兒你來。」女子聽聞,回過頭去,只見蕭衍拿出行囊,向她招手。女子走了過去,看見蕭衍手中拿出一件幽蘭色的道服衝他笑著「我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衣服料子不錯,配你這樣的佳人才是應該。」女子抬起手,擺了擺,示意不敢收下,眼睛卻看著衣服,喜愛之色遮掩不下。蕭衍心中感慨「這丫頭也和她爺爺一般老實。」想了想開口道「啞兒,明日你得隨我去那洛州,我好給你安排的落腳之處,不過路途漫漫,如果你穿成這樣,我一個道士帶個女子不免擾得閒話。」女子思索片刻,這才點了點頭,接過衣服,嘴上淺淺掛著笑容。

    「去換上吧,看看你我誰做師姐誰做師兄。」蕭衍年方十九,啞兒才十五,他這麼說也是為了讓女子換上,要說哪個女子不愛美,

    如果有那肯定是神仙了。

    啞兒聽了臉一紅,點了點頭行至屋內,片刻過後一個道姑走了出來,素手輕抬,髮髻微盤,舉止淡。「好!好的很!甚是合身!」蕭衍笑道。

    啞兒走到院中低頭看了看自己週身,有些害羞,雙頰淡紅,蕭衍卻稱讚不覺,忽的蕭衍看見道服下有些異樣,抬腳走近,只看水井旁的地上畫著什麼,等他細一打量,只見這是幾幅畫,第一幅,一男子立於門前張望,門外樹上掛著些許橫豎事物。第二幅男子奔走於路上,頭上烈日當頭,身後似有追趕。第三幅,男子臥於洞中,認真讀著書卷。第四幅,男子站在大殿中,負手而笑。

    「你這丫頭….這難道畫的是?」蕭衍看著也是呆了,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聽女子一聲低吟,趕忙走了過來想擦去地上泥畫,蕭衍剛忙抬手「別擦,此畫作於泥土之上,卻活靈活現,出神入化。」女子聽到蕭衍誇這畫,不免心頭一顫,低頭不語。

    「啞兒,這是你畫的?」蕭衍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睛問道。

    女子不好意思得點了點頭,而後頭埋的更低了。

    「好啊!啞兒,你這筆力傳神!天賦異稟!」蕭衍拍手笑道,等到了洛州給你尋一個作畫的營生,我也好放心離去。

    女子聽聞此處確實猛的抬頭,看著眼前男子,頗有些失了神…….

    蕭衍看著這話,自言自語起來,說著以後的去處,女子望了片刻癡癡一笑,然後走進屋裡拿了少許米面野菜出來,對著蕭衍比劃起來。

    「你問我吃什麼?」蕭衍看這女子指了指米,又指了指面,「我吃些餅就好,不用太破費。」

    女子點了點頭,跑到屋後生火做飯,蕭衍也幫著劈了些柴火,他回身瞧去,只見一位道姑咕噥著炊具,忙活開來,好不滑稽,忽的輕笑兩聲,引得女子回頭張望。

    「沒事,我看你忙得挺有意思。」也不知女子聽見沒有,蕭衍看那對方衝自己微微一笑,心中突然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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