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這邊,身邊一下子只剩下姜明瑞這一個冷冷清清的外孫,姜老爺子一下子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尤其是今天,姜明瑞早早的去接人了,偌大的家裡就只剩下自己,姜老爺子就乾脆懶洋洋的等著姜明瑞把初武接過來,一起用早餐。
所以初武跟著姜明瑞到達姜老爺子住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姜老爺子還在拿著早報讀的津津有味的模樣,連早餐都沒用。
「師傅這是知道我沒吃早餐,專門給我留飯嗎?」初武一看到保姆的臉色和姜老爺子的樣子哪裡有不明白的,開始活躍氣氛。心裡也有些責怪自己最近來老爺子這邊確實太少了。
「哼,你小子是越來越放肆,如今都敢讓我這做師傅的等你了!」姜老爺子佯裝生氣。
「是啊!不就是仗著師傅好說話又照顧我」初武也不以為意,又上前哄了老爺子兩句,一直把老爺子哄得笑逐顏開,三個人才開始吃早飯。
姜明瑞看著中間的姜老爺子,對面的初武,覺得今天的早飯格外的有滋味,他想:或許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日子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吧!一個脾氣很好又很疼人的姥爺,一個充滿著神秘,卻對自己不怎麼設防的愛人。畢竟父母已經明明確確的表示將來不會和他們住。而選擇了初武就注定是不會有孩子的。(他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初武不答應,或者他是拒絕去考慮這一絲可能。)
用過早飯,初武和姜老爺子,師徒二人又開始探論起醫道上的問題,因為有空間的時差作弊,初武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雖然忙著高考和事業,醫道上的學習成果照樣還是讓姜老爺子非常滿意,名副其實的得意門生。
「小武,你今天給我施針,我這右腿啊,這兩天有些不利索呢!」姜老爺子在和徒弟談了一會兒草藥之後,主動提起。初武在t市,也算是跟著他實踐過幾次的人了,他這回打算親自體驗一下徒弟的手藝。
「師傅你不是說笑吧?」初武說道。
中醫的五行脈絡之說是中華五千年醫道的傳承,針灸手法也是只此一家,姜老爺子在此一道當屬大能。即使如此,老爺子也並不自負,他本人對別的醫學,尤其是西醫的一些方面不但不排斥還多有推崇,也是他自己,在得知初武的高考志願是醫學,並沒有自負的認為得到他的傳承就夠了,而是主動向自己的弟子推薦了在西醫方面大有成就的,自己的老友b大醫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何志遠何教授,就是初武今天要見的這一位。
老爺子此前還幾次主動提出介紹初武過去見一面,可是都被初武自己推脫過去了。畢竟考場也是無常所在,他想乾脆考上b大再見面。
這算是話題遠了,話說回來,醫之一道,能接受和學習是一回事,使用又是一回事,無論什麼本事,用到自己身上更是一回事。老爺子還是第一次提出來讓自己在他老人家身上動針,初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小子,就是有時候心思太多!來吧,別廢話!」姜老爺子說著往自己的醫藥室走去。這裡作為他的老巢,可比t市那裡的設備齊全多了。
既然老爺子自己打定了主意,初武自己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也不推辭,長出了一口氣,跟在老爺子身後進了門。
姜明瑞隨後也進來給兩人打起了下手。
何教授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況。
他是被楊凱迎進來的,被說明了老爺子正在針灸治病。起初他還以為又是哪位來找姜老頭求醫的,沒想到進了屋裡看到的卻是這麼一種情況。
聽姜老頭說過,他是收了一個徒弟,也聽了很多次對自己徒弟的吹噓,還以為不過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可是看現在這個架勢,如果這個施針的年輕人真的是姜老頭的徒弟的話,年紀輕輕倒也確實有幾分本事,當得幾分誇獎。
「嗯哼,」等初武停手,何教授才出聲,打擾了屋裡的三個人。
「老何頭,你過來啦?來來來,你先坐一會兒,喝一會兒我徒弟孝敬的茶,等我這裡好了,我再和你大戰三百回合。」姜老爺子說著,還向著何教授招手示意。
「何爺爺」、「何老」,姜明瑞和初武先後出聲問好,然後兩人退出去開始給二老泡茶。泡的當然就是姜老爺子點名的初武拿來的兩種茶葉中一種。初武就做主選了靈雲珍品,他記得姜老爺子是對這個喜愛多一些的。
「凌雲珍品?難怪姜老頭你顯擺」。何教授嘗了兩口就嘗出來了,誰不知道這茶最近被炒成了天價。賣方還是限購的,聽說預約都排到了年後,他也是前兩天求醫的送禮才有幸嘗到了一些。
姜老爺子哈哈大笑,笑的好不得意:「這茶可是我徒弟專門為了我弄來的」。所以說收初武這個徒弟簡直是對極了,聰慧和孝心一個都不少。
「好啊!前兩日我過來,怎麼不見你上這個,你這老傢伙還學會藏東西了!」
姜老爺子:「、、、」啊!我就不該得意忘形,今天估計這茶是保不住了。
初武「、、、」這師傅對茶酒的小氣真是沒辦法改?真有意思!
姜明瑞:「、、、、」好丟臉,明明初武從來沒短過老頭子這邊。
「你快把你腿上的拔了,咱們就按你說的,大戰三百回合,輸了你就把這茶打包給我就行。」何教授果然惦記上了茶葉。因為圍棋這姜老頭雖然嚷嚷的厲害,但是還真就贏少輸多,也就10%的贏面。
兩位老爺子鬥嘴,鬥得格外歡暢。初武就在一邊陪著,端茶倒水,拿個棋盤。
兩位老爺子連著下了兩盤,才說起了正事。
「我這
這徒弟,今年正好考進了你們b大醫學院,以後還得請你多多照顧啦!」姜老爺子一邊收回棋子,一邊說道。
「嗯,他都能給你施針,還用我教?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得意門生?畢竟中西醫雖然殊途同歸,但總歸佔了個殊途!」
「哈哈,這點心胸,我相信你這老頭也是有的?怎麼樣?我這徒弟不錯吧?看著還行?至於殊途同歸?只要能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為什麼不能取所長、補其短?」
「我就知道,你這老頭子主動邀約,還這麼大方的上好茶伺候,肯定沒好事,這還真是給我推過來一個不小的麻煩啊!好吧?既然你自己都不介意,那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反正都是我們b大的學生了,就讓這小子,明天上課就去我實驗室吧?我正好缺一個助手!」
初武聽到這裡也算是聽明白了。姜老爺子今天主動提出讓他施針,原來還有這番深意!
姜老爺子待他這般——還真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教授他本事,又給他謀劃未來。為他考慮的比之初爸爸也是周詳不少,初武越想越感動。
「怎麼樣?你小子可願意,去給我老頭子打打下手!」此時何教授已經轉身問起了當事人。
初武當然是滿口答應。
因為b大的軍訓是在大一上以後,所以接下來就是上課時間了。姜明瑞還是一如在t市一般,早早的和楊凱過來接初武,一起去學校。
「你以後也不用接我,現在我家又不像以前那樣順你的路。你一來一回也太遠,太麻煩。」初武坐上車以後說道。
「不遠、不麻煩,接你不麻煩!」姜明瑞表態堅決。
或許一開學忙起來,這邊也會待不了幾天,想到這裡初武也就不再和姜明瑞推讓。
到了校門,因為不同學院,宿舍安排也不同,況且初武還要按照約定去找何教授,所以初武和姜明瑞就不得不分開趕路。
初武到達何教授所說的實驗室的時候,何教授已經在了,正穿著白大褂在外間和同樣穿著的一個年輕人說著什麼。
初武上前和兩人打了招呼,記下了何教授的辦公室和聯繫方式等就出來了,因為今天他知道應該是有課的。
「初武,等等我!」初武出來以後,剛走到宿舍門口,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轉身一看,原來是蒙古族小伙子欣吉樂,他旁邊還有卻一鳴。兩人手上還拿著英語背誦小冊,一看就知道幹什麼去了。
「你一走,一整天不見蹤影,課本我們是幫你領了。還發愁怎麼通知你課程安排呢?上次就應該留你電話才對。」欣吉樂一上來就說道,然後又掏出手機記下了彼此的電話。
初武對著個高個子的熱情到時不反感:「上午應該有課吧?聽說我們醫學院算是最忙的學科之一。」
:「可不是,你沒看到那個課程安排,好像只有一天不是滿課,我一個同學考的人院,一個星期加起來也就十一節課!」卻一鳴接了話。
「唐家鈺昨天也沒回來!那小子的課本我們也幫著領了,可是課程表他也是不知道啊!」熱心的欣吉樂,看見了初武又接著發愁起了唐家鈺。
「指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兩個吃早飯沒有?我是吃過了的,要不你們倆先去吃飯,我在宿舍等等看看?」初武說道,因為看這兩人的樣子也不像是吃過飯的。
果然,他沒猜錯。兩個人把課程安排拿出來給了他一份,就轉身去食堂吃飯去了。
可是一直等到兩個人吃完飯回來,唐家鈺還是沒有回來,三個人只能把課程安排放到了唐家鈺的床上,就去了教師。
第一節課一直上了一半兒唐家鈺才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一身的白色小西裝,頗有幾分白馬王子的架勢,要是忘記他如今尷尬的站在門口的處境的話。
:「開學第一節課就遲到,這位同學我都懷疑,你是怎麼進b大的?」台上的老師面色不愉。想想也是,擱誰身上也高興不起來。
:「考進來的,老師!」唐家鈺這人還不知死活的添了一句。
這回可不得了了,在這個人才濟濟、人人爭上、向學氛圍濃厚的b大,何曾見過這樣類型的混不吝,台上的老教授氣的乾脆就讓唐家鈺站了一堂課的門口。
這廝還真就淡定的,猶如站在台上的模特兒一般,站了一堂客。
下了課,同學們對這位是議論紛紛。初武三個人聽著,作為這位的舍友也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嘿,我看到你們給我留下的課程表了,謝謝你們了啊!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上完下節課,中午的飯菜交給我。」唐家鈺面對議論還是淡定如常,甚至還有幾分聽到了誇獎一般的小驕傲。
三個人這回對這位的厚臉皮,真是歎為觀止。但是也生不出討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