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
安王府軒轅玥的書房內,方若素沉著俏臉,彷彿看不到軒轅玥臉上凍人三尺的冰寒:「楚末瀚是楚國人,我真蠢,只因為你和他是好朋友我竟然沒有想起來他是楚國人!」
方若素憤怒的無以復加,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最信任的人會欺騙她。因為是好朋友而不去刻意查探對方的底細,這麼拙劣的謊言見鬼的她竟然相信了!
今早她手下的人傳回來消息,近日京中確實來了一個灰衫中年男子,那人與胖嬸兒所描述的各種特徵都吻合,唯獨一樣——口音。
那人操、著一口楚國口音,即便他拚命想掩飾,使用了五十多年的鄉音他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
楚國來的灰衫中年男子,楚國來的楚末瀚,他們為什麼要帶走一個小鄉村裡出來的薛麒?
方若素憤怒的同時也很不解,所以她來了安王府,一來她確實憤怒於軒轅玥的欺騙,二來,也想從他這裡得到一點消息。
若薛麒只是失蹤的話她還不會如此擔心,可薛麒失蹤後,那些人為了掩飾他們的行蹤和身份,竟然下毒殺人!
薛麒被這樣的人帶走,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心來。
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軒轅玥桃花眸子裡瀲灩波光褪去,堅冰之後是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冷哼一聲,他**道:「你就那麼在乎那個薛麒?」
方若素挑眉:「這半年來他一直都在幫我的忙,從方村到京城,不論多辛苦的事情他都不言累,為了我而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麼好的夥伴。難道我不能關心?不能在乎?」
方若素心中撓心撓肝地著急,不知道這個向來臉冷心熱的人為何會對薛麒的生死這麼淡漠。
軒轅玥端詳著方若素的俏臉兒,艷若桃李的臉頰上滿是關切與記掛。他心裡酸的不住吐泡泡,卻也知道以她的性子不可能拋下一個莫名失蹤的人不管。
壓下心中的酸澀感覺。他冷冷道:「末瀚確實是楚國人,我也是近期才知道。」
楚末瀚都能打探到他的身份,若他查不到楚末瀚的底細那便是無能了。
在方若素急切的目光注視下,軒轅玥又是一聲輕哼:「他是楚國恭親王之子,從小酷愛醫術,便被恭親王送去學醫,所以對於他身份,知道的人並不多。」
明明是他欺騙了自己。到頭來卻用這幅被欠了一萬兩銀子一般的醜臉來面對她,方若素心中暗怒,忍不住揶揄:「知道的不多,王爺你還不是知道了?」
軒轅玥冷眸刮過她俏麗的臉頰,抿抿粉唇不說話了。
見狀,方若素心下嘀咕一聲,認識這麼久,她還是剛知道這個傢伙是頭順毛驢,趕忙端正了語氣問道:「然後呢?他是恭親王之子,這和薛麒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軒轅玥又是冷冷看她。見她滿臉滿眼寫的都是對於另一個男人的關心,心中的酸澀感愈發濃烈,話語便不禁帶出了嘲諷:「既然這麼關心他。當初為何不答應他的求婚?」
安王府中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在誤會解除了以後他「順便」也查了一下當初在他眼前上演的求親之事,得知方若素不止拒絕了他,也同樣拒絕了薛麒,他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方若素白他一眼,終於聽出了滿屋子的醋味,當即撲哧一樂:「這屋裡怎麼好大一股醋味兒,我看我還是把門窗打開通通風吧!」
終於聽出來了!
軒轅玥「惡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在她起身時長臂一攬便將她擁入了懷裡。下巴枕在她的肩窩上悶聲道:「你對我都不曾這樣關心過。」
果然!
方若素心中一軟,挪了挪身體回抱著他。反將自己的臉貼近了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噗通噗通跳動著。她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低聲解釋道:「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也從未將我們的關係往那方面想。」
這是她的解釋,也是她的承諾,對於薛麒,她從來沒有將他看成過同齡人,在她眼裡,他就是一個傲嬌的可愛的少年。
而她,骨子裡還是那個成熟的靈魂,若是真的與薛麒看對了眼,不就成了老牛吃嫩草?
如同心間打開了一扇窗,軒轅玥心中的酸澀全部散去,唇角勾了勾,他決定還是不要讓懷裡的小女人苦惱了:「其實,恭親王不只有一個兒子。」
啥?
方若素驚訝地從他懷裡起身,疑惑道:「雖然我對楚國的瞭解不多,卻也知道恭親王就一個兒子,難道他還有私生子不成?」
軒轅玥被她可愛的反應逗樂,眸中冰渣化去,只餘瀲灩波光:「這事發生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不知道也是正常。」
方若素嘴角一抽,心道若非自己前世很少關注楚國的事情,如今怎麼也不會兩眼一抹黑。
而且,眼前這一位比自己也大不到哪裡去吧?
「十幾年前,恭親王妃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較小兒子年長一歲半。那一年的元宵燈會上,恭親王妃帶著剛滿兩歲的大公子遊玩,不小心將孩子遺失了。」
方若素一愣,有些錯愕:「楚末瀚今年多少歲?」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軒轅玥斜睨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心中的幻想:「十八。」
楚末瀚十八歲,薛麒看起來面嫩,其實也快二十了。
若薛麒真是恭親王的兒子,被帶回去和親生父母相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似乎沒有必要擔心。
可,一想起前些日子接到的密報,關於楚國形勢的密報,她心中又隱隱不安。
恭親王……不是個安分的人啊!
懷著一線希望,她又問道:「一個大活人,總不能他們說是大公子就是大公子吧?難道沒有什麼確認身份的憑證?」
軒轅玥瞧見她毫不掩飾的擔心,雖然明白是對朋友的關心,卻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報復地將她纖腰摟緊:「我只知道,當年王妃生下兩位公子時,將一枚家傳玉珮分成了兩瓣,兩位公子一人一半。」
玉珮?
方若素猛然一驚,當初在方村時,薛麒不是曾經為了一枚玉珮把他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麼?
抿了抿唇,她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忽然想起來,當時薛麒似乎說,玉珮是圓的,一般情況下,一枚玉珮分成兩瓣的話,不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圓的吧?
雖然心中還是不解,不過眼下的情況已經明瞭了,那就是楚末瀚和那個灰衫中年男子都將薛麒當成了恭親王丟失的大公子,所以帶薛麒回去確認。
可……薛麒的玉珮已經丟失,具體怎麼確認她心底沒譜,反而更加擔心了。
萬一最後證明薛麒不是恭親王府大公子,以恭親王的脾氣,後果都不堪設想。
方若素深吸了口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心中的擔心。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去楚國一趟,只要能把薛麒給帶回來,管他什麼恭親王還是大公子,他們都不能動薛麒分毫!
溫熱的手指撫上方若素柔嫩的臉頰,軒轅玥看著懷裡人兒陰晴不定的小臉兒,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毫不留情地再次擊碎她的幻想:「若你想去楚國帶回薛麒,我勸你還是死了心吧。」
方若素瞪他一眼,與他冰冷的桃花眸子冷冷對視,他冷眸中的冰寒好似厚厚的冰牆,她看不穿他的心思,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雖是大宴的郡主,可去了楚國就沒什麼身份了,若沒有一個可以支撐她不受到傷害的身份,她獨自去楚國就太危險了。
以恭親王的作風,薛麒是他的兒子就罷了,若不是,一旦她插手,他們兩個都落不得好。
頭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方若素反而更加心煩意亂起來,沒有留在安王府和軒轅玥一起用午飯,找了個由頭便告辭了。
楚國……她要怎麼才能去楚國?
難道,要派王道名去恭親王府搶人?
愁啊!
回到郡主府,她驚訝地發現車公公竟然等在客房裡,心中猜測著他此來的目的,方若素斂去俏臉上的愁雲慘淡,淡笑著進了屋。
「車公公久等了,不知公公此來所為何事?」
車海濤知道面前的少女深的太后和皇上的喜愛,更是與最有前途的安王走的親近,當下放下架子上前行了一禮:「奴才見過郡主!」
方若素哪裡敢真的讓這個皇帝面前的紅人行禮,伸手虛浮了他一把,言辭懇切道:「如今是在宮外,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公公到此,是不是皇上有旨意?」
對於面前女子的反應,車海濤很滿意,雖然他只是一個奴才,卻也是地位僅次於皇帝、太后、皇后等人的奴才,一般人還真沒這個福氣讓他行禮。
紅潤的胖臉上笑容加深,車海濤道:「皇上有請,還請郡主收拾一下,和奴才一同進宮面聖。」
皇帝有請?
皇上好像有段時間沒有接見她了,這次難道是為了修河道的謠言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