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雲戚明明說過,最後一位神的軀體已經被那些人利用,並且已經拿去做了試驗品,如果說沈斯羽才是最後的神族,那麼……修到底是誰?
沈炎蕭又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修的身份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雲戚說當年有人將最後一位神的軀體帶到了他們那裡,並且說明了身份,可是如今沈斯羽卻說自己是最後一位神?
她曾經猜想過修就是那位神族,可是修自己卻從未承認過,且在雲戚說道最後一位神族的時候,修也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好像與他完全無關,相較而言,沈斯羽的話就更為可信了。
修說他是魔,可是他卻有著神族的特徵。
沈炎蕭咬了咬唇片,她並沒有將修的事情告訴給沈斯羽,如果修真的是魔族,那麼和曾經是神族的沈斯羽就是站在絕對的對立面,一面是一直陪伴她成長的修,一面是守護她多年甚至於不惜損耗最後一絲神格的沈斯羽,她絕不希望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出現任何的問題。
修,你到底是神還是魔?
『你在擔心?』修的聲音赫然間在沈炎蕭的腦海中響起。
沈炎蕭微微一愣,臉上沒有出現任何一絲異樣。
『我和他,不是敵人。』修的聲音依舊冷清,卻是在安撫沈炎蕭。
『你認得他嗎?』沈炎蕭在內心中問道。
『他已經隕落成了半神,容貌和氣息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即便我們曾經見過,我也已經認不出他的本尊了,且當年我在神魔之戰結束之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修緩緩道。
『那你究竟是神族…還是魔族……』沈炎蕭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點。
修沉默了片刻,才徐徐道:『亦神亦魔。我可以是神族也可以是魔族。』
『……』修的回答,讓沈炎蕭徹底默了,但是心中也微微鬆了口氣,修和沈斯羽不是敵人,這樣就好。
「蕭蕭?」沈炎蕭的沉默不語引來了沈斯羽的注意,他輕聲喚了聲。
「嗯?」沈炎蕭回過神來,看著沈斯羽。
「我還是你的哥哥。」沈斯羽以為沈炎蕭是因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一絲疏離,他不禁有些無奈,他之前不願告訴沈炎蕭這一切,就是不希望這個妹妹遠離自己,他生活了數萬年,親眼見證了魔族的敗退與神族的滅亡,他曾經的戰友,他的夥伴都在那一場曠世戰鬥中全數犧牲,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之後的近一萬年的時間裡,究竟是如何度過。
他雖然已經不再是真正的神族,卻擁有著神族一樣永恆的生命,看著時間變幻無常,看著身邊的人類一個個的死去,他變得麻木,不願再去沾染人類。
人類的生命是那樣的短暫,對神族永恆的壽命而言,人類的一生,猶如曇花一現,片刻凋零。
就連最初的沈炎蕭,他也不願過多的傾注感情,直到那一日,這個懵懂了十幾年的小傢伙,忽然間睜著那雙清澈又帶著一絲狡猾的眼睛看著自己,喚了自己一聲:
斯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