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我的小心肝。」黎琦一面說著甜言蜜語,一面將青衫拽了過去,背對著他,雙手覆上他光滑的後背,上面刻著一條躍躍欲飛的長龍,他興奮地低頭便吻了上去。
青衫微微仰著頭,整個人向後靠著,嘴角發出破碎地嚶嚀聲,半瞇著眼,嘴角的笑意卻是冷的,是那種恨到骨子裡面的冷,一場暴虐的歡愛之後,青衫緩緩地起身,赤身下了床榻,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穿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待離開院子,整個人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低頭噁心地吐了出來,待吐罷之後,整個人虛脫一般地滑落在地上,他強撐著殘破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一道黑影閃過,看見眼前的情形,雙眸一冷,轉身離開。
玉汝恆看著眼前的魅影,似乎清瘦了不少,她低頭聽著他的稟報,涼薄的唇勾起一抹淺淺地冷笑,「那個青衫是?」
「他原先是駐守北方驃騎將軍高峰之子高青,後來大冶覆滅,黎琦趁機造反,殺了高峰,看上了高青,便將他強擼回去,做了男寵。」魅影低聲道。
「他為何弄得如此模樣?」玉汝恆繼續問道。
「高青本就有烈性,武功被廢,而黎琦最喜歡玩弄男寵,幾次下來,便毀了一隻眼睛還有那張臉。」魅影想起一個心高氣傲地男子,竟然成了這番模樣,不勝唏噓。
玉汝恆嘴角地笑意越發地深,「他這是在找機會報仇?」
「屬下見他很有骨氣,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與屬下合作?」魅影接著說道。
「高峰一家只剩下他了?」玉汝恆抬眸看著他問道。
「不,高青還有還有一個妹妹,名叫高娟。」魅影隨即說道。
「在何處?」玉汝恆繼續問道。
「在黎琦的手上。」魅影垂首道,「這兄妹兩長得都極好,高娟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黎琦因著高青,並未動她,再加上她如今不過八歲,也許再過幾年的話……」
「還真是禽獸不如。」江銘玨在一旁冷嗤道。
司徒墨離慢悠悠地說道,「叫他禽獸都高看了他。」
玉汝恆冷哼道,「盡快找出高娟。」
「是。」魅影低聲應道,隨即便轉身離開。
玉汝恆盯著手中的密函,雙眸微瞇,「想要殺黎琦的人還真不少。」
「黎緋自己送上門去,便料到他的喜好,只是能夠忍到現在倒是奇怪。」司徒墨離冷笑道。
玉汝恆淡淡地開口,「她不過是為了黎琦手中的兵馬,只可惜,她太小看了黎琦,這個人不簡單。」
「那如今只能等了。」司徒墨離覺得這個時候是無法動得了黎琦的。
玉汝恆點頭道,「那便等等。」
「莫悠塵那處有動靜了?」司徒墨離繼續問道。
「嗯。」玉汝恆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轉眸看向司徒墨離,「祁默也不好對付,再加上溫新柔,那處也是驚險萬分。」
「你對他甚是信任,看來不必擔心。」司徒墨離慢悠悠地開口。
玉汝恆淺笑道,「我的確對他很放心。」
江銘玨低頭盯著自己的鞋面,緩緩地抬眸,「對了,你這幾日有沒有發現身體的變化?」
玉汝恆見他盯著自己的胸前看著,而司徒墨離也跟著看了過來,三道目光齊刷刷地盯著,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接著側了個身,「是有一點不一樣。」
江銘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這幾日要當心些,要忌辛忌辣。」
「嗯。」玉汝恆低聲應道,想著自己終於不是一馬平川了,最起碼還是有些看頭的,雖然不明顯。
司徒墨離盯著玉汝恆看了良久,心頭早已經繞過了許多的念頭,終究是壓了下來,輕咳了幾聲,反倒變得有些拘謹,連忙抽出腰間的折扇輕輕地揮著。
玉汝恆抬眸看著他,嘴角微勾,笑著說道,「我都沒有害羞,你倒是害羞起來了。」
司徒墨離撇過臉,「誰害羞了?」
「當真沒有?」玉汝恆挑眉問道。
「自然是沒有。」司徒墨離強撐著對上玉汝恆探過來的雙眸,接著抬起手猛地將她拽入懷中,「只是不知道這大小是否合適……」
玉汝恆打掉他伸過來的手,「你倒是越發地得寸進尺了。」
司徒墨離索性丟開了心頭那一絲的不自然,「遲早是要碰的。」
玉汝恆捏著他的鼻子,「想得美。」
司徒墨離嘴角一撇,「小玉子,你可知曉我能夠守身如玉到現在著實不容易啊。」
玉汝恆盯著他看了半晌,「我也不是在守身如玉?」
「小玉子這是在為誰守身如玉?」司徒墨離即刻不滿地問道。
玉汝恆沉默了片刻,盯著他看著,「你說我能為誰守著?」
司徒墨離一聽這話,連忙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將她緊緊地抱著,「那何時破了?」
玉汝恆抬眸便看見江銘玨的臉黑了,顯然適才的話他是聽了個十足,如今該怎麼圓回去呢?
司徒墨離見玉汝恆看著江銘玨,越發地覺得不滿,「小玉子,你怎得不回?」
玉汝恆轉眸看著他,
低笑一聲,「等再長些。」
司徒墨離怔愣了片刻,才回味過來玉汝恆話中的意思,他臉上多了幾分的期待,笑著說道,「小玉子,我等著。」
玉汝恆無奈地搖著頭,看著他這幅模樣,笑著說道,「眼下這個時候,我哪裡還有心情風花雪月。」
司徒墨離冷哼一聲,「怎得就不能想呢?」
「雲輕的屍體……」玉汝恆說出了最關鍵的事情。
司徒墨離沉默了,臉色也變得不好,這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可是,又不得不面對的,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人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心頭那叫一個痛,他們試圖忘記這種痛,可是,他卻總是在慢慢地遺忘的時候出現,打亂著他的生活。
玉汝恆見司徒墨離臉色不好,她歎了口氣,「雲輕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忘不了他,更放不下他,我明白你會醋,可是,我更希望你能理解。」
「倘若我心裡頭也有一個人,時不時地在你面前提起呢?」司徒墨離反問道。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明白,可是,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利,你既然選擇了,為何又在這裡糾結呢?」玉汝恆不想強人所難,可是,她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覬覦窺探,他們是她這一世想要緊緊地抓住的人,所以,她不會輕易地放手,也不准他們放手。
司徒墨離微微一頓,可是心頭總是過不了這個坎,尤其是知道她心中的這個人竟然是雲輕的時候,更是覺得彆扭。
玉汝恆見他還在沉思,便坐在他的面前耐心地等著他,江銘玨看著眼前的氣氛有些僵硬,其實,他的心裡也難受,也許是看透了生死,也許這具身體讓他不願意去多想,所以才會暫時地放下,不去計較,不去介意。
過了許久之後,司徒墨離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嘴角砸吧著看著她,「小玉子,我錯了。」
玉汝恆溫和地看著他,卻是一本正經的口氣,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日後不要再因為雲輕鬧彆扭了好不好?」
司徒墨離的手微微一顫,用力地將她抱入懷中,「好,我不該如此地小心眼。」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深吸了口氣,「我如今是千頭萬緒,申屠凌約莫著再有幾日便回到大驪,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他?」
司徒墨離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於自私,總是顧著自己的心情,可是卻忽略了她如今的情緒,他只是緊緊滴抱著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嘴角勾著淺淺地笑意,「墨離,不要離開我,你可知道,其實我很膽小。」
司徒墨離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那壘牆早已經坍塌,他看著她眼眸中閃過的脆弱,他覺得自己當真是罪該萬死,他不是要守護她一輩子的嗎?想要竭盡所能地愛護她一輩子嗎?為什麼總是熱的她傷心呢?
江銘玨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玉汝恆話對司徒墨離說,也是對他說,她以往表現得太過於堅強,堅強到他們以為她本應該便是如此地強大,可是,如今他們才知道,她終究不過是個女子。
玉汝恆只覺得感情的事情太過於複雜,而她如今只想好好地守著他們給與她的溫暖,不想再有太多的波折,可是,卻總是事與願違。
玉汝恆抬眸看著他,低聲道,「不許再鬧情緒了。」
「好。」司徒墨離重重地點著頭,「我不會再耍小性子。」
「嗯。」玉汝恆點頭應道,接著轉眸看向江銘玨,「你呢?」
「我鬧過嗎?」江銘玨反問道。
玉汝恆乾咳了幾聲,淺笑道,「的確沒有。」
「好了,看戲看夠了,我出去透透氣。」江銘玨隨即起身離開了屋子。
司徒墨離纏著玉汝恆耳鬢廝磨了一會,便見千瑾辰走了進來。
「少主,黎緋那裡出現的那個黑影屬下還是沒有查到。」千瑾辰垂首回道。
玉汝恆低笑一聲,「無妨,遲早會再露面。」
「雲輕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千瑾辰繼續說道。
玉汝恆沉吟了片刻,「繼續找,一定要找到。」
「是。」千瑾辰見玉汝恆的語氣透著幾分的冷意,便轉身退下。
岳麓山上,雲景行正站在一棵長松下若有所思,清冷的雙眸,一塵不染地長袍,衣袂隨風浮動,遠遠看去,倒不像是凡人,顯得太過於不真實。
一道清風吹過,他身旁已經立著一個身影,一身墨色的長袍,整個人帶著幾分的不羈,冷哼了一聲,「雲小子,你可知道如今外面可是鬧大了。」
「不知。」雲景行自上了岳麓山,外界的消息便已經收不到,自然不知曉。
陸通繼續說道,「你看上了玉汝恆那個丫頭?」
「嗯。」雲景行依舊是平靜地應道。
陸通側眸又看了他一眼,「那丫頭如今身邊可是多人疼,你是知道的,我是個護短的。」
雲景行轉眸看向陸通,白色的面紗下,他的唇瓣難得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神醫想說什麼?」
「我知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弟心裡念著你,畢竟你是他的兄長,可是,這女人嘛……日後倘若他受欺負了,你定要多照顧照顧他。」陸通乾咳了幾聲,「比如行房的次數……」
雲景行嘴角的笑意淡淡地收起,如此避諱的話題,陸
通還真能說出口,他都未想到這層,他的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的不自然,「他不會吃虧。」
「哎,誰說他不會吃虧,那手段連什麼都不做的秦家小子都不如。」陸通冷冷地說道。
雲景行嘴角一勾,淡淡笑道,「她跟秦玉痕沒有可能。」
「你別小看秦家小子,萬一到時候成了,有你哭的時候。」陸通冷哼了一聲。
雲景行的聲音依舊透著虛無縹緲的空靈,「成了便成了,為何要哭?」
陸通見他簡直是榆木腦袋說不通,吹鬍子瞪眼地說道,「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說罷之後,便甩袖離開。
雲景行依舊站在樹下,不遠處飄來了一片綠葉,他輕輕地抬起手,那綠葉落在掌心,襯托著他白玉的手指越發地剔透,他只是淡淡一笑,「真傻又如何?假傻又如何?」反正他是徹底地栽進去了。
雲景行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那綠葉輕輕地握在掌心離開。
陸通轉眸看著身旁的老怪,「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太淡定了?」
「我看著挺好,比起玉痕來毫不遜色,只是這孩子的心思太過於深沉。」一旁的尊長笑瞇瞇地說道。
「那是你家的人,自然喜歡,不過,大驪的那個怪胎也是詭異的很呢。」陸通提起申屠尊來,眉頭也不由得皺了一下。
「這一切都要看他們造化,我們如今老了,只管著安樂度日便是。」尊長說著便也轉身離開。
陸通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一撇,還是替江銘玨擔著心,這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手段高明,他家那個傻小子肯定吃虧。
秦玉痕這幾日顯得有些頭疼,當得知申屠凌跟著申屠尊回到大驪,越發地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如今的南風國看著風平浪靜,其實是風雨飄搖,他每日都在斡旋之中,偏偏這個關頭,還生出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他頭疼?
「殿下,這長公主還真是……」斐然將手中剛剛拿到的消息遞給了他。
秦玉痕揉了揉眉心,不耐煩地接過,待看罷之後,狹長的雙眸微瞇,「看來是我太放縱她了。」
「如今該怎麼辦?」斐然不禁問道,看著眼前的確很難辦。
「一個雲景行就讓她失了方寸。」秦玉痕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
斐然看著秦玉痕那冰冷的眼神,早先皇后前來便與他說過關於秦素妍的事情,亦是察覺出了她的野心,但是,身為母親,這些年來,秦玉痕不在她的身邊,她將秦玉痕的那份愛與思念也一併給了秦素妍,故而才養成了她如此高傲霸道的性子,皇后自然是不想他們兄妹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特意前來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不過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秦玉痕哪裡不明白皇后的心思,只是如今不是他留不留情的問題,是秦素妍自己在找死,他也無可奈何。
斐然看著秦玉痕如此地頭疼,心中卻腹誹著,說秦素妍為了雲景行失了方寸,他還不是一樣為了玉汝恆而失了方寸?
秦玉痕盯著那密函,偏白的唇透著冷意,「她以為用這種彫蟲小技便能上山,還真是愚蠢,索性便由著她,傳令下去,不必留情,死傷不論。」
「是。」斐然垂首應道,知曉秦玉痕對於秦素妍還是顧念了幾分兄妹的情義,雖然恨少,可是,也還是有的,他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反而少小離家老大回,心頭對於親情的渴望是強烈的,只是這幅性子已經樣子,很難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秦素妍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短裝,墨發高高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的英氣,只是那雙杏眸卻盛滿了算計,她環顧著四周,抹黑上了山,可是走了整整一個晚上卻還是在原地打轉,她暗暗咬著牙,等待著天亮,山中透著詭異的氣息,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是一間竹屋,佈置簡單,她扶著有些泛疼的額頭,便看見一個長相乖巧的女童走了進來,見她醒了,笑吟吟地開口,「你醒了?」
「這是哪裡?」秦素妍眉頭一皺,警惕地問道。
那女童見她沉著一張臉,頓時覺得有些害怕,低著頭說道,「這裡是山頂。」
「山頂?」秦素妍恍然大悟,雙眼閃過驚喜,「我要見尊長。」
「尊長吩咐了,姑娘醒了之後不必見他,尊長說讓姑娘速速下山,念著你是秦氏的子孫這次才免了處罰,日後還是不要再擅自闖入山中。」女童說罷,將銅盆放在一旁就跑了出去,這個姐姐長得好美,可是脾氣太壞了,不過比起玉公子還真是差多了。
秦素妍坐在床榻上,臉上的笑意頓失,她冷笑道,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她不達目的自然不會罷休,連忙下了床榻,粗略地洗漱了一番抬步便踏出了屋子,看著眼前的景色,遠遠便有一人等著她,她依舊沉著臉,站在那人的面前,「見不到尊長,我絕不下山。」
她說著從髮髻拔出一支簪子,抵在了自己雪白的頸項上以此要挾。
眼前的人正是清修,他不過是淡淡地開口,「姑娘還是隨我下山,倘若你想要尋死,我只好將姑娘的屍體帶下山。」
「你……」秦素妍未料到會是如此的結果,將簪子丟在了地上,深吸了口氣,「那可否帶我去見一個人?」
「姑娘相見的人不願見你。」清修直截了當地說道。
秦素妍雙眸越發地陰冷,忽然抬起掌向清修打去,在清修躲閃的時候,她飛身越過,接著向前衝去。
清修見她這樣離開,不過是淡淡地挑眉,也並未前去追趕
,不一會,那道身影便落在了一處地方,雲景行正依舊站在那長松下,不過是背對著她。
秦素妍大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滿腔地怒火,「雲景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雲景行平靜的雙眸沒有任何的波動,聲音更是冷靜悠長,「那是你自己的事,該說的我早已經說過。」
「即便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讓玉汝恆不得好死。」秦素妍憤恨地說罷,狠狠地盯著雲景行,「最好保佑她不會對你動心,否則的話,她會比死還難受。」
雲景行依舊站在原地,直至清修走來,秦素妍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跟著清修離開,一陣冷風吹過,雲景行只覺得渾身冷寒刺骨。
他抬眸看著遠方,「她不會對我動心的。」
清修親自送秦素妍下了山,只是在她踏出山中最後一步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在她的胸口擊了一掌,清修冷冷地看著她倒在地上吐著血,淡淡地說道,「姑娘日後還是不要再上山,倘若踏入岳麓山半步,便不止是這區區一掌。」
秦素妍扶著胸口踉踉倉倉地離開了岳麓山,待踏出之後,便昏倒在地,連忙有人衝了過來抬著她離開。
秦玉痕在一旁聽著斐然的稟報,冷哼道,「還真是不自量力。」
「殿下,這一掌雖然要不了命,也著實不輕,長公主估計要臥床休養數月。」斐然低聲說道。
秦玉痕俊美妖嬈的臉上多了幾分看不透的深沉,低聲道,「尊長這是在警告我,不要太心軟。」
斐然怔愣了片刻,有些想不透,「尊長不是對長公主手下留情了嗎?」
「死了就沒有意思了。」秦玉痕冷冷地笑著,「大皇子那處沒有了出謀劃策的人,定然會感到不安,本殿下等著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