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擺在我們眼前最迫切的問題不是去解密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問題,而是想想該怎麼從眼前這個前後無路的環境中解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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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和陳洺雖然暫時坐在平台上,但是面前就是滾滾的江水,大概上游是在發水,河水十分的渾濁,流速也很快。
平台也幾乎是和水面持平的,說是坐著,屁股也都泡在水裡,腿就更不用說了,整個都在水中泡著。
我們的身後是一片筆直筆直的山崖,除了偶爾探出來的幾根在縫隙中扎根艱難成長的小灌木之外整體一片光滑,想要爬上去幾乎是癡人說夢。
我們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遠處的船早已經完全消失在水面上,江水深不可測,這艘船注定沒有了再面世的機會,只能沉寂在這滾滾長江中,無人知曉,被人遺忘。
陳洺仰頭看了眼我們身後的山崖,又回頭看了眼江水,似乎在考慮走哪邊死的比較慢。
我沒打擾他,相比較癡人說夢的爬山崖,心裡已經更加的傾向於跳到江水裡聽天由命。
就這樣過了兩分鐘,陳洺在平台上站起了身子,反身從口袋中掏出了兩把小匕首,對著山崖開始比劃。
平台不大,我不能像陳洺那樣站穩,只能坐著仰頭看著他:「我看,咱們還是跳江裡去,指不定能飄到什麼平緩的地方,到時候又不用翻山,又不用淹死。」
陳洺沒有搭理我,手指撫摸著山崖間因為壓力形成的一些縫隙,猝不及防間猛一使力狠狠將匕首鑲嵌到了山崖中間。
接著試了試那匕首鑲嵌是否穩固,確定安全後,竟然在這狹窄的平台上縱身一躍扣著偶爾岩石上的凸起,一隻腳踩在了剛剛鑲嵌上的匕首上面。
我看的一陣心驚,生怕匕首突然脫落,陳洺會掉進到江裡去,他身上沒有穿救生衣,這如果掉進去我不容易抓住他。
但他明顯是有了足夠的把握,我擔心的事情始終都沒有發生。
陳洺在上前用了和之前同樣的方式摸索了一會山崖的縫隙,又將另一把匕首插了進去,相比較從平台上跳,他靠著那麼一丁點不保險的借力要從這個匕首跳到上面一個匕首上面是十分困難的,但陳洺的身子卻像是花蝴蝶一樣,輕飄飄的就那麼上去了。(
這個山崖最低也有十米左右,接下來我就看到陳洺一會掏出一把匕首,利用相同的方式上去了山崖。
這個時候說實話,相比較震撼他竟然真的爬了上去,更震撼的是他身上竟然隨身帶了那麼多把的刀
這期間我一直仰著頭揪心的看著陳洺,沒敢說一句話,生怕打擾到他害他走神掉下來。
在陳洺終於爬上去的時候,我的心也立即鬆了一圈,狠狠的喘了口氣。
陳洺在上方朝著我看了一眼,打出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轉身去找什麼東西去了。
不多大會他從上面放下來一截繩子,繩子看上去十分的老舊,有些像是從舊漁網上面拆下來的,只不過又要比漁網粗一些。
將繩子綁在身上,陳洺示意我踩著那一路的匕首當借力點,接著他將我緩緩的朝著崖頂拉了上去。
有了這些匕首,真的是輕鬆了不少,手臂也可以適當的休息。
一路不算順暢卻也比想像中輕鬆的多的爬上了崖頂。
上來後的第一件事先把繩子給解開,然後不停的抽著涼氣的揉被繩子幾乎禿嚕掉皮的肚子。
期間肚子上的皮膚和繩子摩擦的處的疼痛緩和了點後才顧得上左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周圍整體的環境跟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此刻我們身處的地方像是一處類似小山頂的地方,只不過通向山下是沒有路的,起碼這周圍並沒有,想要下去一是從另一側的山崖下去,不然就是往前走,直到找到坡度和緩可以不用冒險,直接下去的地方。
這裡的山崖下方也都是樹叢,沒有值得我們下去的意義,在山崖頂上坐了會,靠在陳洺的身上,我們倆靜靜的看著已經平靜無波的江面。
此刻,滾滾的渾濁的江水中除了嘩嘩的流水,安靜異常。
也就是說,這會除了我和陳洺,這周圍沒有人,沒有活著的人。
我刻意不去想外婆她們的安危,不停的安慰自己,胖子和孫邈帶著她,大白和夏夏也都穿著救生衣,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腦袋靠在陳洺的肩膀上,他靜靜地看著江水沒有說話,我突然發現,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他這麼沒有外人在,沒有詭異的事情纏身,就這麼純粹而安靜的待著了。
清了清嗓子,我開口:「陳洺。」
「嗯?」他發出了一個輕微的鼻音。
「到了武漢以後,你準備做些什麼?」
陳洺沉默了很久,手裡把玩著一顆枯萎的小草,眼睛看著遠方沒有焦距:「去把該做的事情給做完,把想知道的弄清楚。」
「你想知道的是什麼?」
陳洺搖了搖頭,拉住了我的手:「是必須要知道結果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我會一直陪著你。」末了想了會後又補了句:「只要你願意。」
聽了這句話,陳洺會心的笑了一聲。
這一聲是他的笑容中少有的純粹。
加重了握著我手的力道:「何默,你覺得人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在哪裡?」
想了會,我應道:「那要看怎麼去看待這個問題,如果放大了去看,我還真的說不出人類活著的意義在哪,但是往小了看,那原因就多了去了,孩子,老人,責任,親情,友情,愛情,這些全都能成為意義。」
在說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陳洺和我的手都頓了下,但是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提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看著遠方,陳洺開口:「這些的前提,起碼得先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
他這句話說的相當的奇怪,讓人無法理解。
「什麼叫做自己到底是什麼??你當然是人類了,而且還是酷斃了的那種帥哥。」我刻意開了句不鹹不淡的玩笑,想要改變此刻聊天的氛圍。
陳洺這個時候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們倆之間的氣壓越發的低,乾脆開始沉默起來。
又這樣待了一會,他便扯著我開始往一側走去。
畢竟一直呆在這個山頂上也不是辦法。
這裡的路並不怎麼好走,到處都是碎石和樹木,時不時的還會遇到一兩個一米來寬的斷崖。
如果不是陳洺在身邊,心裡有安全感的話,打死我也不敢從那一米來款的縫隙上方跳過去。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半個多鐘頭,前方果然就出現了直接通向下方的斜坡。
這個斜坡上方的樹木也不算多,簡直就是天然的下山通道。
這些山,實在算是大自然鬼斧神工。
連綿不絕的坐立在長江的兩岸,綿延那麼多里少有缺口。
下了山之後,就進入了一片樹林中,結果剛剛進去樹林沒幾分鐘,我們就和遠處一左一右兩個方向的行屍隊伍不期而遇。
陳洺發現的不算晚,可是我們剛躲過右邊那個,又跟左邊的撞上,這樣一來,險險的避開後在這樹林中就根本沒有了再去躲藏的機會。
陳洺身上所有的武器全都用在了之前爬山崖上,我身上的匕首早在掉進江裡的時候就不見蹤影了。
這樣一來,手中連把刀都沒有的我們倆,只能被動的躲避行屍。
不然的話,要是在往常,這些行屍陳洺自己是完全可以應付的。
還有一點我發現的是,這兩撥的行屍,行走的速度都不快,沒有一個跟以前遇到的那種開了掛般的快節奏行屍。
本以為是我們倆運氣好,剛好沒有碰到,可是在拼勁全力躲開那兩批行屍,在叢林中行走,陸續遇到一個兩個的行屍也全都沒有那種快速行屍的時候,就免不得心裡費解。
似乎在我們上船離開那個地方之後,包括中間兩天在岸邊搬運貨物,都沒有再見到過行動速度比較快的行屍的身影。
難不成行屍的世界中也是有什麼地域分佈的?不同地方遊蕩的行屍還會有不同的屬性???
甩了甩腦袋,自己都覺得荒唐,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