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大多都是如此。
不停的見證或者身處,離別和相見中。
和潘子的交集說多不多,只是在這人心沒有各種底線條約束縛的今天,他身上難得純粹善良的本質,讓人覺得難能可貴。
和金伯在一起,他們師徒兩個可以在那個安靜的小鎮上,安然度日也算是不錯。
那次離開,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以後還會見到他,但命運的輪盤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時鐘,始終會將和你本該有交集的人送到你的身邊去。
生活,處處隱藏著難以揣測的奧妙,這其中所有的道理,不是用我們本就由這個世界發展中逐漸完善或者還沒有徹底完善的大腦可以想通的,語言更加是貧瘠,無法形容。
命運的轉盤在你或是遭遇什麼事情,或是遇到什麼人之後會逐漸的打開,我們無法抗拒,更加無法改變,聰明和愚笨的人都在這個轉盤中,沒人可以抗衡命運。
經過一個星期的調養生息,接下來的路程,大家的情緒明顯比之前要高昂許多。
陳洺每天三次,按時按量的給我煎藥。
每次看著他蹲在火堆前,盯著火堆發呆的樣子,子君都會蹭蹭我的胳膊,笑的一臉貓膩。
我已經許多天沒跟徐一文說過話。
從陳洺回來之後,我們倆之間的交流本就少的可憐。
這次中午我們車子在一條小河的旁邊停了車,我們將車給開到樹下,免得一會出發的時候被太陽曬的車內溫度太高。
陳洺也不嫌熱,坐在火堆旁,將藥煮上後,就又開始走神。
陳緣過去跟他確定了什麼事情,接著兩人就在火堆旁開始討論起來。
子君和大白一人一邊歪在我的肩膀上打瞌睡。
夏夏在一邊笑著看著她倆跟我聊天。
幾句過後,我一掃眼看到了另外一棵樹下,跟大海小齊說話的徐一文。
已經許久沒有仔細的看過他。
這麼遠遠的盯著他看,卻越發的覺得陌生起來。
那種窩心的感覺很讓人難受。
因為他曾經幾個月的照顧,因為他那或許並不明確的感情寄托,都讓我對他覺得十分的愧疚和感激。
但是在這愧疚和感激之上,還有一層越來越深的疑惑。
那個孩子的事情,在我哭過那兩場之後,和陳洺紛紛選擇閉口不談。
陳洺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至於我我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心裡有什麼想法。
好像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徐一文轉頭朝我看了過來。
在我們倆視線對上的瞬間,我們倆都是一愣,緊接著,對著露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轉頭繼續跟夏夏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夏初的時候,人總是十分的疲憊。
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不算是好事,比如這會中午,大家都昏昏欲睡,就連值守的人都靠著樹站著打瞌睡。
警戒的力度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低。
無論行屍多可怕,也鬥不過睏意。
這樣出發也不好,大家都在犯困,如果開車的人一不小心,鬧騰點是什麼交通事故,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中午休息的時間越發的加長。
從之前的一個小時,增加到後來的三個小時。
行進的速度大大的下降。
而且,我們也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油了。
之前儲存的早已經全部用光。
那麼多輛車在同時跑,並且,除了休息二十四小時的冷氣不關,費油量都上升了不少。
當天下午,午睡過後,我們不得不聚集起來,商討去加油的事情。
想要加油,目前唯一可靠的地方就是加油站。
指望從別人車裡再抽出來點,已經不實際了。
末日到來已經過去一年多,不得不說,可以使用的資源真的是越來越少。
因為製造這些資源的人已經沒有了,而我們卻還在不停的消耗。
這是一個大問題,但是目前還並不至於威脅到我們、。
最終,我們決定,趁著夜裡涼快,大家精神相比較白天會更好一點,連夜進去前方五十公里外的一個小市區裡面。
在那裡給車加滿油,天已經太熱,和冬天不同,汽油不好儲存,危險性太高,注定我們以後不太可能只選擇鄉村行屍少的小路前行了。
在鄉間的小路走了那麼多天之後,心裡已經或多或少的有了安全感。
因為那種偏僻的道路,人數少,行屍也不可能太多。
而市區中,本就人口密集,非常有可能碰到大批的行屍隊伍。
這還不止,最危險的是,一旦有寬闊的馬路練成較長直線的那種,是最容易讓大批的行屍彙集,形成密集恐怖的行屍潮。
那種行屍潮,使我們完全沒法對付的。
我們的戰鬥力說到底還是太弱了。
而且,現在時有出現的那種明顯變異後的快速行屍也讓我們越發謹慎。
我們至今也弄不清楚那種行屍到底是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改變,還是說他們在變異的過程中,是有相比較其他的行屍有什麼不同的原因所影響。
整個下午我們都沒有出發。
大家都休息,準備夜間的戰鬥。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天就逐漸開始暗了下來。
燥熱也終於消了下去。
今天也是我吃藥的最後一天,金伯給的藥已經全部吃光。
看著我捏著鼻子喝下一整碗的藥後,陳洺神色輕鬆的伸手給我擦了擦嘴角,接著轉身回到聚集起來的隊伍中,開始講述,晚上的行動計劃。
其實說是行動計劃,無非就是指出了幾個可能遇到的可能性,讓我們到時候提高警惕注意一番。
接著在天還沒徹底暗下來之前我們就準備上路出發了。
因為還有足足五十公里的路程要走。
一路上,我都緊張的沒有說話。
往日聽習慣我喋喋不休的陳洺這會有些奇怪的轉頭看了好幾眼,最後乾脆開口問:「你哪裡不舒服?」
我忙回過神:「不舒服?我沒有不舒服啊。」
加油站一般都會出現在一些大型的路口處,我們的車子在進到市區後,就關上了車燈,陳緣的車子讓出了領頭的位置,將方向打到一邊,讓我們的車子跑到第一位。
這下沒有車燈,只能依靠隱約的月光來行路,加上前方也沒了讓我稍微有安全感的車尾巴,一時間緊張的抓緊了一旁的安全帶。
陳洺將車速壓的很慢。
後面的車子仍舊時時的追不上。
看著平穩開著車的陳洺,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村子裡找糯糯的時候,他曾經無意識的顯露出來的一個特性。
那就是似乎他在黑暗中可以比我們看東西看的更加清晰。
當時我只是覺得奇怪,現在回想起來,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洺卻突然加快了車子的速度。
我剛反應過來就看到前方隱約出現了幾個晃晃悠悠的人影。
我們的車子速度剛剛加上去,陳洺的意思大概是帶著他們繞過前面這幾隻行屍,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結果後面的陳緣倒是明白的加快速度跟了上來,但是他們後面的車子看到我們加速就瞬間慌亂了,見我們車尾燈越來越遠,他們直接打開大燈朝著我們追了上來。
在他們車上相比較車尾燈刺眼的多的大燈剛一打開,那群原本已經被我們繞過去的行屍瞬間躁動了起來,紛紛朝著他們的車子圍了上去。
這個時候那個車裡的人才算是終於發現前面的情況,但是關燈已經來不及了。
這下不僅僅是那幾隻行屍。
我看到,旁邊一家開著大門的商場裡面突然間快速的衝出了一群狂躁型的行屍。
在他們衝出來沒多大會的時間,我就聽到後面傳來,砰砰砰的撞擊聲,不知道是行屍撞到車上,還是車子撞上行屍的聲音。
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突然的燈光明顯讓那群行屍完全無視了我們,全部都朝著那輛車圍了上去。
這一下出現的足足幾十隻行屍,瞬間就將速度猶豫的車子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陳洺皺著眉頭看了兩眼後視鏡,緊接著鎖上了車門,停下車,一把拿起旁邊的槍,打開了車頂上的天窗,接著卡卡一陣上膛聲過後,就聽到突突突的一陣槍聲,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不多大會就看到,那輛車周圍的行屍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
陳緣放下車窗對著那車裡的人大喊:「車不要了!你們仨換到別的車上去坐!」
可是那車裡的人已經完全被嚇傻,加上外面已經有行屍開始從破碎的玻璃窗裡往車裡鑽。
回身到車裡,陳洺將槍丟在一邊,示意我不要下車後,抽出匕首快速的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後視鏡看不太清楚所有的情況,我乾脆打開了天窗站起身子看。
結果剛剛探頭看到陳洺衝到那輛車旁邊,一把抓出了一個準備從前面破碎的擋風玻璃處往裡鑽的行屍,剩下的畫面還沒來得急看,就聽到一陣低吼聲從我身旁傳來。
轉頭一看猛地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