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距離京城不過一天的路程,因為不清楚京中形勢,宗政少卿放慢了速度,命人在城外紮寨。
比起前幾日慢悠悠的速度,這幾天的行程明顯比往常要趕。
馬車一路顛簸,容玨的傷口自然是好好壞壞,等到終於停下來,整個人已經憔悴不堪了。
百里孤煙看出他的反常,以為他轉了性了不說話了,自己倒也懶得與他搭訕,一下馬車,便朝著自己的軍帳走去。
霍青瀾擔心自家主子,忙蹭上馬車去看情況。
容玨探出腦袋來,一臉壞笑地望著他。
霍青瀾無奈地朝他張開雙臂,而後再次當著眾人的面,將他抱下馬車。
接連幾日如此,容玨好男風的消息便傳遍了軍中,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容玨則顯得十分坦然,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堅信感情可以超越性別似的。
百里孤煙樂得清靜,用過晚膳,洗漱過後,便打算上床休息。
這時,冰漪一臉驚慌地闖了進來:「小姐……」
百里孤煙眉頭一蹙,看她那模樣像是被嚇傻了,便清眸一挑,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冰漪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跟前,而後悄然朝著她展開手掌心,將一張紙條塞到她手中,「小姐,奴婢方才在湖邊浣衣,有個黑衣人將這張紙箋塞到奴婢手中,囑咐奴婢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就……」
冰漪朝著自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面色慘白。
百里孤煙淡然從她手中接過紙箋,展開看了一眼,一顆原本已經平靜的心又翻騰了起來。
紙箋上只有簡單明瞭的四個字。
淑妃有難,今夜子時,速來救人。
冰漪一臉擔憂地望著百里孤煙道:「小姐,不如我們將此事上報給九殿下吧!」
百里孤煙目光清明地望著她,靜默不語。
冰漪見她不說話,便愈發著急。
百里孤煙思索了許久,才瘖啞出聲道:「不用。那黑衣人不是囑咐過你麼?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就殺人滅口。」
「可是,那可是九殿下的生母呀,他有權知道!」冰漪的眉頭擰成一團,「這次跟小姐出來的是奴婢,若是拈香姐姐,怕是早就告訴九殿下了!」
百里孤煙垂下眼簾,拈香曾經伺候過少卿哥哥,她的心自然是向著少卿哥哥的,冰漪說得一點兒走不錯。
「是啊!淑妃可是九殿下的生母!」百里孤煙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冰漪的話。
冰漪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百里孤煙便解釋道:「既然有難的是九殿下的生母,為什麼那黑衣人不通知九殿下反而要通知我呢?」
「他自然是希望小姐去救人,所以才會通知小姐!」冰漪咬唇道。
「你覺得手握十萬大軍的九殿下和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相比,誰更強大?」百里孤煙挑眉反問。
冰漪想了想,「論實力自然是九殿下強大,但論智慧,小姐未必會輸給九殿下。」
「那是你的看法。」百里孤煙白了她一眼,「不熟悉我的人,都會認為九殿下更強大!既然如此,那淑妃有難,就應該向九殿下求救……那黑衣人不向九殿下求救,反而向我求救,是敵是友已經很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