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情話是假的,她寧願握一把尖刀刺進自己的心窩,也捨不得殺死對著她撒謊的人。
容玨明顯感覺到懷裡的女人低下了頭,腦袋一點點蹭進了他的胸口。他雖然下意識地想要將她推開,但僅僅是肌膚接觸的剎那,他就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動作,任由那個女人繼續靠著他的胸口,因為他發現,這樣的接觸,他竟一點兒都不覺得反感。
這些年,他一直在人前表露出昏庸風流的形象,為了掩人耳目,他將青樓裡的那些歌姬舞姬個個都抱了個遍,她們身上的脂粉味兒每次都讓他厭惡的想吐。可是上官婧琬這個臭丫頭身上竟沒有那股子紅塵氣息,雖然懷著身孕,卻一點都不像俗世女子。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兒,頭髮上還摻雜著些許梔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有那麼一剎那,容玨竟然想抱著這個軟綿綿的丫頭,在床上躺一躺,歇一歇。
這過去的二十年,他一直在演戲,在不同人面前,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做自己的時間太少,以至於累得發慌。
百里孤煙伸手,剛巧摸到了他胸口**的一片。
她猝然抬起頭來,蹙眉望著他:「雲大哥,你的傷口……怎麼還沒有癒合?」
容玨神情一怔,愣在原地,心裡恨得牙癢癢:要不是你這個臭丫頭這麼重,爺抱你的時候,能把傷口給撕裂麼?
「嗯?」百里孤煙仍舊一臉焦急地望著他,一邊說著,一邊取了毛巾和水過來,試圖給他清理傷口。
容玨不習慣被女人碰自己的身體,不覺朝後退了一步,而後摸了摸下巴,接著說情話,「其實這一路上,我一直跟著你們。」
「跟著我們?」
「是啊,怕容玨那廝對你圖謀不軌,我一直跟著……」
百里孤煙嚇了一跳,她立即回想起白天容玨抱她上馬車之時,兩人曖昧的姿態。她面上不由一紅,試探著問出聲道:「所以,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全都看到了?」
容玨沉思片刻,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情。
他玩心大起,忍住笑意,一臉陰沉道:「我都看到了。」
百里孤煙急得擰緊眉頭,連忙解釋道:「我根本不想跟他做一輛馬車,也不想要他抱……我,我都是被逼的!」
「我知道。」容玨沙啞著聲音道,「這都怪我,怪我沒能力立刻帶你走——」
「你身上有傷,當然帶不走我,更何況我娘親還在京城。」百里孤煙垂下頭去,「說到底,這一切都怪我不好。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去招惹那個惹人厭煩的容世子!」
女人!
你總算說對了一句話!
所有的一切,都怪你!自打一開始,你就不該來招惹爺!
容玨突然將她摟得更緊了,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畔道:「不怪你。這世上所有人的相遇都是定數,你躲得了一個容玨,未必躲得了第二個。」
百里孤煙聽得糊里糊塗。
什麼叫躲得了一個,躲不了第二個?那個二世祖,難不成還有好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