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官墨眼睛都瞪紅了,騰出空著的一隻手,掄起一旁的空藥罐子,就要往容玨腦袋上砸。
百里孤煙見了,雙手舉起,一把將他攔住,朝著他冷冷出聲道:「大哥,你就別鬧騰了!這個當口上,還是先止血吧,否則你的耳朵就真的保不住了!」
說罷,她將藥罐奪下,在上官墨面前砸了個粉碎。
帳中的動靜太大,很快就驚動了外頭的守衛。
「琬郡主,裡面出什麼事了嗎?」
百里孤湮沒有應承,只是冷冷瞥向上官墨,外頭的人覺得奇怪,便又喊了一聲,「上官大人?」
上官墨本就理虧,哪裡敢吭聲,只得咬牙忍痛道:「沒……沒事。只是一隻野貓路過,打翻了琬郡主的藥罐子。」
「哦。」守衛應承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百里孤煙狠瞪了上官墨一眼,彷彿再說:還不快滾出去?!
上官墨警惕地望了一眼容玨,不敢輕舉妄動。
先前在德音塔的時候,他見過這個姓雲的,他輕功了得,武功高強,當時震驚了不少路人。上官墨隨上官贇,是臣,就算小時候習過武,那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
上官墨心知打不過對方,只能夾著尾巴,忍痛出了軍帳。
出去的時候,他剛巧碰到李公公和宗政少卿。
宗政少卿的性子一貫清冷,只是朝著他點了點頭。
李公公在聖上身邊待得久了,觀察力要比旁人強許多,他一眼就瞧見了上官墨流血的左耳,禁不住問出聲道:「上官大人,你的耳朵……這是怎麼了?」
上官墨有色心有色膽,卻沒有膽子承認,只能低頭咬牙道:「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在桌沿上,擦破了皮,不礙事的。」
李公公看得觸目驚心。
這鮮血泉湧一般往外流,也叫不礙事嗎?
他忙轉過頭,對宗政少卿道:「殿下精通醫術,還是趕緊幫上官大人包紮一下吧。」
宗政少卿點頭。
上官墨怕被人瞧出端倪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九殿下,只是小傷,小傷而已。」
宗政少卿也就是跟他客氣客氣,根本沒將他這種紈褲子弟放在眼中,一擺手便走開了。
軍帳之中。
負手而立的容玨突然腳步一顫,險些摔倒。
百里孤煙見狀,慌忙上前一步,將他扶住,低聲責備道:「雲大哥,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容玨突然拂開她的手,遠遠退開一步,生著悶氣似地對她道:「我不到處亂跑,難道眼睜睜看著你被自己的親生大哥玷污麼?!」
「我……」百里孤煙乾澀地咬著下唇。她怎麼可能那麼蠢?她早在衣襟深處塗抹了防身的迷香,只要上官墨再褪去她一件衣服,靠近她三分,必然會倒地的!但雲大哥冒死跑出來救她,這樣的話,她自然不能說出口。
容玨低歎了一聲,深情款款地望著她,乾啞著聲音說道:「他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十天之後,你就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