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冰漪急急上前,一臉擔憂地望著宗政少卿,問道,「九殿下,我家小姐究竟怎麼了?」
宗政少卿碧色的瞳仁灼灼地望著百里孤煙,神情複雜,悶聲道:「琬郡主曾經以六月送雪的計謀幫陛下賑災,必然精通醫術,具體情況,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的——」
百里孤煙目光茫然地望著他,覺得他話中有話。
百里孤煙便跟著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脈搏,隨後神情大震!
不等她開口,宗政少卿便道:「這兒沒有馬車,你與本王同騎一匹馬吧!」
不遠處的桑玥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與宗政少卿騎一匹馬,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宗政少卿將百里孤煙抱上了他的馬,而後自己也翻身而上,小心翼翼地環著她的腰身,扣著韁繩,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桑玥不忿地咬牙,只覺得連夜的辛苦全都付之東流了。
百里孤煙腦海一片空白,搭上自己脈搏的那一瞬間,她簡直想死。
她竟然懷了身孕,也難怪這個月月信遲遲不至!
最近的日子過得昏天暗地,還喜歡吃酸,她早該發現的!偏偏她選擇了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讓最不合適的人發現了——
「是誰的孩子……」宗政少卿突然附到她的耳畔,低聲問道。
百里孤煙咬緊了下唇。
她思前想後,也只有一個可能,便是中媚香蠱的那一夜……
這樣算起來,這個孩子應該就是宗政昭顏的骨血!
她突然好恨,她那樣厭惡宗政昭顏,竟然會懷上他的孩子!
宗政少卿見她一直不出聲,忍不住試探著問道:「不是容世子的?」
百里孤煙沉悶好久,才默默點頭。
宗政少卿的眉頭跟著擰成一團。這上官婧琬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婚前懷孕,懷得還不是夫君的孩子……他都有些混亂了。可是這種混亂來得太遲,因為在汾水湖畔,他望著一江死水乾著急之時,他便清楚地知道,他對這個女人的心已經變了。
百里孤煙一路沉默,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她才羞恥地開口:「殿下精通醫術,能否幫我墮胎?」
宗政少卿神情一震,隨後反問:「你不喜歡孩子的父親?」
「不是不喜歡,是曾經喜歡過。」百里孤煙咬唇,隨後雙目之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厭惡,「但現在是恨,恨入骨髓!」
宗政少卿能清楚地感覺到她心底的怨恨,但他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你不能墮胎。」
他說得極為平靜,令百里孤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能墮胎?為什麼?
百里孤煙雖然精通醫術,但她的醫術大多是宗政少卿所教,所以宗政少卿知道的自然比她多得多。
宗政少卿碧色的瞳仁波瀾不驚,沉默許久之後,才瘖啞出聲,解釋道:「你原本患有哮喘,雖然治好了,但體內殘留了大量的餘毒,你應當生下這個孩子,將餘毒一併排出來,身子才能大好。你既然厭惡那個男人,就用他的孩子排毒,當做報復,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