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算對自己的手下下手,他的表情能不奇怪嗎?」百里孤煙輕笑著反問。
冰漪一點都聽不懂她說的話,只是木然點頭:「哦。」
眼見著糧草漸漸被裝上船隻,百里孤煙望了一眼一望無垠的汾水,回眸蹙眉對冰漪道:「冰漪,你的水性如何?」
冰漪想了想,「勉強能游上一個時辰。」
游上一個時辰,少說也有兩里路了,那她便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百里孤煙不會游水,萬一那人真的動了什麼手腳,船沉了,她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百里光雖然是太子一黨,幫著太子做事,但據她所知,至今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會不會……這一切都只是她多慮呢?
百里孤煙蹙眉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心再相信他一次,跟著車隊上了船。
霍青瀾一路狂追,趕到容玨身側,「吁」得一聲將他攔下,將容玨引入一片僻靜的樹林,眼見著周圍沒有人馬,才對著他焦急道:「主子,不好了!琬郡主上了船了!」
容玨的眉頭擰成一團,「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霍青瀾兩彎眉毛橫飛入鬢,面上儘是焦急之色,「屬下親眼看見她上船的!她站在岸邊猶豫了一會兒,沒想到還是上去了!那可是賊船呀主子!百里光做過的那些事,即便你我不知道,王爺還能不知道麼?王爺既然飛鴿傳書,讓小心糧草,我們就不得不妨——」
「去******糧草!」容玨低咒一聲,「能有我媳婦兒的命重要麼?!」
霍青瀾咬唇,「主子,你說那琬郡主那樣聰明的一個人,這次怎麼就傻傻地上了船呢?」
這一點,容玨也有點猜不透了。
那個女人,一向將一切沒有接觸過的人視為敵人,只有有了初步的交涉之後,才會漸漸將好人與壞人,以她的評判標準劃分開來。依照他對她的瞭解,她本該警惕百里光的,這次為何這麼粗心?!難道真是寒潭的水喝多了,喝得有點傻了麼?!
容玨一拉韁繩,調轉方向,將臉上面具摘下,直接扔給霍青瀾,沉聲道:「你代替爺歸隊!」
「爺,不要吧……你不能為了媳婦兒,就丟下屬下不管啊!」霍青瀾衝著他的背影嚷嚷出聲,無奈他的身形很快消失在樹林深處。他錯了,他一直以為他家主子在冰窖練功,早已驅除邪火,沒有七情六慾,現在看來……寧王妃教他的這招,根本不管用!他家主子,依舊還是養成了重色輕友的惡習!
入夜。
百里孤煙也不知怎地,竟然漸漸發起了高燒。
冰漪見了,心中不忍,小聲詢問道:「主子,真得不用請軍醫來看一看麼?」
「軍醫是給戰士們療傷治病的,我只是染了風寒,怎敢勞煩?」百里孤煙搖了搖頭。她清楚得知道上官婧琬的身子,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得慢慢調養才行。
「哎,好吧!」冰漪撇了撇嘴,「小姐想吃點什麼嗎?奴婢去幫你準備。」
「酸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