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穿上戰甲,他們兩個人的身子已經緊密貼合到了一起。
因為動作不一致的關係,兩個人重心失衡直朝著地面栽下去!
容玨的背面著地,百里孤煙的腦袋便正巧壓在他的胸口上……若說之前,他們的身子只是稍稍靠在一起,這樣一來便跟疊羅漢一樣,壓得緊緊的了。
容玨吃痛,悶悶出聲:「娘子,你好重——」
百里孤煙懶得理他,咬了咬唇道:「我移動左腳,你移動右腳,往血池的方向走。」
「嗯。」
費了好大一會兒力氣,兩個人才走到血池邊上。
容玨揮動右臂,掌風一拂,便將掉落在地上的頭盔撿了起來,對百里孤煙道:「戴上頭盔,整個戰甲便是密封的,裡面的空氣只夠我們呼吸一小會兒。你若是憋不住了,就……」
百里孤煙心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就怎樣?」
「在燕堂池溺水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待會兒可以照搬。」容玨輕笑出聲,「爺就吃點兒虧,再讓你親兩口——」
百里孤煙厭惡地瞥了他一眼:「你放心,這和潛水不一樣,我還忍不住。」
「最好忍得住。」
容玨說罷,便飛快地戴上了愧疚,保證整個戰甲裡頭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線光亮透進來。而後,他擁緊了百里孤煙的身子,口中默念的「三、二、一」,隨即縱身一躍,朝著沸騰的血池跳了下去!
百里孤煙明顯感覺到戰甲的溫度微微有些上升,暖暖地貼在她的背脊之上,舒服極了。
容玨也閉氣眼睛,整個後背緊貼著戰甲,享受著一浪接一浪的暖意。
「呵……呵呵……」
黑暗之中,他輕裊地笑出聲來,十分愜意的模樣。
百里孤煙蹙眉道:「你笑什麼?」
容玨用清潤無比的嗓音反問,「你不覺得,咱們兩個像是在做石板浴麼?」
「什麼叫石板浴?」百里孤煙木訥地望著對面,其實她根本看不清對面的人。
「我母妃的娘家,喜歡一群人一起泡溫泉,溫泉也不僅僅是單一的溫泉池。」容玨輕笑出聲,「聽母妃講,那兒有小魚池,有牛奶浴,有死海池,有火山泥……咱們現在做的就跟石板浴一樣。一群人躺在石板上面,石板下面有暖暖的溫泉水流過,使得暖流不斷透過石板,注入到我們身體裡。」
「哦。」
百里孤煙似懂非懂地點頭。他若是不解釋,她便以為他說得又是一些不三不四的話來。
「我母妃的娘家,有好多好玩的事。」容玨瞇起眼眸,「那兒沒有皇宮,沒有白塔,但是有高達幾千英尺的建築,能夠直通雲端。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飛機,乘飛機從皇城飛到北疆不過兩個時辰——」
百里孤煙聽得一驚一乍的,從皇城到北疆,即便是騎千里馬,那也得一天一夜的時間。飛機是個什麼鬼?能在天上飛?還能載人?
她從來不想過問容玨的私事,但這會兒有些好奇了,不由問道:「寧王妃是哪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