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煙渾身一震,這廝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麼?!
容玨的手極不老實地環過她的腰身,一臉受用地模樣。這尺寸、這手感,和那晚在棺材裡摸到的,感覺還真是一模一樣呢!
百里孤煙厭棄地瞪了他一眼,又不好拒絕,只能扶著他一步步向前。
身後的人個個都禁不住對著她指指點點。
五夫人瞧見了,眉頭也不由擰成一團,很想上前教訓教訓自家女兒,但礙於今日的儀式十分莊嚴,她也不好吱聲,只能一路忍著,目光跟火苗一般死死盯著百里孤煙腰間上的那只鹹豬手。
宗政昭顏就站在百里孤煙身後不遠處,他有些厭惡地瞥了容玨一眼,而後上前對容玨道:「容世子,琬郡主一介柔弱女子,哪裡扶得住你?不如就讓本王代勞吧?!」
容玨靜默站著,琉璃般通透的眸光落在百里孤煙臉上。
百里孤煙甘願承受容玨的侮辱,也絕不接受那個渣男對她的示好。她明眸皓齒,迎著陽光,笑得十分燦爛:「不勞太子殿下,我扶得住。」
宗政昭顏伸出去的手便僵愣在半空中。
百里孤煙直接拉著容玨,無視他似的,飛快地越過了他。
宗政少卿遠遠站在身後,原本已經加速地步子,又放緩了下來。她既然不接受宗政昭顏的好意,想來也不需要他的幫忙吧?他眸光一黯,在心底暗暗思量著什麼。
塵封在身後提醒道:「主子,琬郡主多半是被容世子那個煩人精給纏上了,要不屬下去——」
宗政少卿擺了擺手:「不了。本王與她關係疏淺,不便出面。」
「哦。」塵封低低應承,心裡頭卻想著:如果真的關係疏淺,那琬郡主為什麼要三番四次地幫你呢?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一個下人看得似乎要比主子通透許多。
承德寺就坐落於半山腰處。
大殿宏偉壯觀,樓梢四條金龍橫飛上天,整個承德寺都用燙金的磚瓦堆砌而成,金碧輝煌,比起陛下的皇宮也差不到哪裡去。
百里孤煙只消一眼,便知承德寺必定拿了宮廷不少油水。
「請承德大師——」
宗政宣虔誠地站在大殿門口,步子停了下來,對著門口的小和尚低聲吩咐道。
在承德寺門口,他儼然已經沒有了皇帝之態,整個人都安靜至極,似乎只是一個虔誠的香客。
「承德大師到——」
一名身披黃紅格鑲金袈裟的中年和尚,步態沉穩,緩步從承德寺正殿走了出來。他滿面嚴肅,臉上處處都是因為肥膩而扭曲成一團的褶子,整個人看上去比五年前又肥了一圈。
百里孤煙禁不住在心底冷哼:原來在大靖國,單靠一張嘴,騙吃騙喝,也可以過得這麼好!
「陛下。」承德大師走到宗政宣面前,站立著朝著他行了個禮。
在百里孤煙看來,那根本不能叫做行禮,只是朝著宗政宣點了個頭而已。這般輕描淡寫的架勢,想來他真的很得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