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玨縱使武功再高,一手抓著她,一手抓著籐蔓,雙腿懸空,不能借力,根本無法阻止。
百里孤煙那一針不偏不倚,狠狠刺向他的麻筋!
容玨面上露出幾分驚惶無措來,五指一張,眼睜睜看著手裡握著的女人,滑了下去——
「瘋子!」
容玨衝著下面那個黑乎乎的巨坑,怒吼出聲:「上官婧琬,你就是個瘋子!爺賞你的恩惠,你都不要!你當你是誰,你憑什麼拒絕爺的施捨?!」
他的話音在整個墓河林迴盪,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容玨抬起右手,用牙齒咬掉了那根銀針,而後衝著深不見底的蛇坑低吼一聲:「你拒絕不了的——」
話音剛落,他長袖一揚,扔掉了手中籐蔓,純白無暇的衣袂在風中獵獵起舞,朝著那個女人墜落的地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百里孤煙踩在數千條毒蛇身上,拾起背簍裡的藥草,盡數傾倒在地上!
毒蛇遇到那些藥草,紛紛退散到一步之外,吐著蛇芯子,虎視眈眈地盯著百里孤煙。
容玨白衣如練,所到之處,一條條毒蛇均被那股子無形之氣震得血肉橫飛。
百里孤煙吃驚地望著他:「雲大哥,你怎麼……」
容玨冷不丁瞥了她一眼,單手將她護在懷中,摟得緊緊的,咬著她的耳朵,輕聲呢喃道:「傻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百里孤煙的心不由緊了緊,目光呆滯地望著他。
容玨輕笑出聲,掌力卻越來越狠,直逼得附近的毒蛇都不敢靠近。
百里孤煙怔住,咬牙出聲道:「雲大哥,這裡是出了名的墓河林,毒蛇是殺不盡的。即便你殺死了一批,還會有源源不斷地毒蛇湧進來,與其我們兩個都耗在這個地方,還不如一個人出去求救——」
容玨眉頭一擰:「你是想將我支開,一個人死?」
百里孤煙眸光不由一黯。
容玨輕哼一聲:「休想!我雲湛的命,由我雲湛自己做主,輪不著你替我安排!」
百里孤煙卻突然退開一步,朝著一條毒蛇伸出白花花的膀子來:「我上官婧琬的命,也由我上官婧琬自己做主,輪不著你來救!」
那毒蛇毫不客氣地露出獠牙,朝著她的膀子上襲取。
幸虧容玨眼疾手快,一掌將那條蛇震成了碎片。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真恨不得在她胸口挖個洞,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黑,對自己都能如此殘忍,更何況是對她的仇人呢?
容玨長臂一伸,復又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冷聲吩咐道:「你給我放乖一點,別再浪費我更多的精力,否則就算你不想,我們兩個也得死在一起了!倘若我們真的一塊死了,知道這叫什麼嗎?」
「叫什麼?」百里孤煙不由朝著他身邊緊了緊,茫然仰頭望著身側的男人,乾啞著聲音問道。
容玨突然低下頭去,在她眉心上印下深深一吻,笑得宛如謫仙:「生不能同寢,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