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拆了封的藥材倒也不是真的不能再用,不過是百里孤煙誇大其詞而已,只要儲存得當,也夠風閣用上十天半個月的了。
回到風閣廂房。
百里孤煙扶雲湛到床邊躺下,雲湛卻驟然握緊了她的手。
百里孤煙微微一怔,震驚地望著他道:「雲大哥,你……」
雲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胸口的那一灘血跡,蹙緊眉頭道:「我以為我做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看來這次,我真的錯了。」
「嗯?」百里孤煙有些聽不懂他說得話。
雲湛伸出修長的左手,輕輕撫上她胸口的血跡,「累你受傷,我真是該死!」
百里孤煙這才明白過來,她掩嘴輕笑出聲,雙眸之中閃著晶亮的光芒。她騰出一隻手來,當著雲湛的面,從自己胸口的衣襟處伸了進去,而後摸出一個**的血袋來,扔到她面前:「雲大哥,你何必這麼內疚?琬兒根本沒有受傷。」
雲湛早知道那丫頭傷得不深,只是打算在她面前做一出深情並茂的戲罷了,誰知那丫頭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竟然連血袋這種東西都準備了!
雲湛故意露出震驚無比的模樣,「怎麼……怎麼會?」
百里孤煙緩緩解釋道:「我上路的時候,怕遇上強盜,早早在渾身上下幾處要害,塞了六個血袋,這是其中一個!萬一真的遇上高手,打不過的時候,我就躺在地上挺屍,或許能撿回一條小命也說不定!」
雲湛愣愣地望著她,心如明鏡似的,將這個丫頭照了個底朝天!
百里孤煙又道:「宗政昭顏是自己倒霉,正巧撞到我槍口上了。我不演得逼真一點,怎麼對得起雲大哥給我請來的那麼多『觀眾』?!」
雲湛心頭一震,以為她猜透了他的身份,試探著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些百姓是我忽悠過去的?」
「宗政昭顏是什麼樣的人物,人前衣冠楚楚,人後就是個心狠手辣的禽獸。若是沒有那麼多百姓給我作證,我哪裡可能逃脫得了他的魔掌?」百里孤煙面上泛起一絲笑意,眼眸中也露出幾分少見的少女的靈動,「除了雲大哥,不會有旁人這麼幫我。」
雲湛眼眸微斂,心中暗歎:原來只是猜測啊。
百里孤煙見他面色不好,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驚訝出聲道:「這都已經蓋了三層被子了,怎麼還冷得跟鐵一樣?」
雲湛尷尬一笑,「不礙事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什麼不礙事?!」青兒突然推門進來,一臉不善地瞪著雲湛,將手中的藥罐往床頭重重一放。回頭對著百里孤煙抱怨道:「琬郡主,我家公子已經一連好幾天這樣了,他的體溫吶,就跟死人一樣!」
雲湛狠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百里孤煙眉頭一蹙,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頸、胸口以及手掌,果然處處都冷得跟冰水一樣,寒徹人心。正常人受了風寒,理應會發燒才對,像他這種不發燒,反倒渾身冰冷的,倒是極其少見。
「這其實是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