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漪回眸看了一眼貓籠,微微一怔,隨即便笑道:「小姐,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紅姑幫忙喂貓兒的,興許是她抱過去逗著玩了。」
紅姑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她辦事向來靠譜。
百里孤煙這才稍稍喘了口氣。
舟車勞頓,百里孤煙這幾日又一直在山地裡頭奔波,身上早就落了一層灰了。她受不住那股怪味兒,寧肯冒著冬日的嚴寒,也要沐浴更衣。
冰漪命芙蓉和拈香燒了熱水,源源不斷地送進來,以防止水溫太低,自家主子會感染風寒。
冰漪捧了一大把花瓣兒進來,灑在百里孤煙背上,而後伸手替她擦背。
百里孤煙眉頭微微一蹙,便道:「用花瓣兒洗澡,那都是富家小姐閒得無聊想出來的,其實根本洗不乾淨身子……」
「呃。」冰漪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望向她。
百里孤煙笑道:「你去園子裡摘些皂角過來,我皮糙肉厚,用皂角搓搓就成。」
「是。」
不一會兒功夫,冰漪便摘了兩片皂角進來,手上還掛著一個香囊。
她將香囊遞到百里孤煙手中,一邊幫她擦背,一邊解釋道:「小姐離京之前,曾經命奴婢摘了兩種草藥,一種是六月雪,一種則是辛夷。六月雪是救治災民用的,那這辛夷……」
百里孤煙撫著香囊,目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而後回頭問她,「冰漪,你可記得,距離上次將軍府賞花大會,過去多久了?」
冰漪放下手中皂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便道:「有二十幾日了。」
「二十幾日了……」百里孤煙默默念叨,眸光變得渺遠:也不知母親的病好些了沒?藥癮還有沒再犯?在將軍府,她過得可好?
「小姐,有什麼問題麼?」冰漪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百里孤煙將香囊遞回她手中,吩咐道:「待會兒,你將這香囊差人送到將軍府上去,交給將軍夫人,就說這是我從江淮給她帶回來的禮物,請她一定要隨身戴著。」
冰漪不由一愣,「可是小姐,這香囊根本不是從江淮帶回來的呀!」
百里孤煙無奈地朝著她搖頭,幽幽歎道:「自打煙表姐去世之後,姨母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但時間拖這麼久,實在不應該,我懷疑是有人故意針對她。這香囊的辛夷有清心寧神的作用,讓她戴著,以防萬一。我與她不過是表親關係,平白無故地送個香囊過去,只會引人懷疑,所以這就當做是從江淮帶回來的禮物吧!」
冰漪聽得驚詫不已,「奴婢知道了。」
百里孤煙又道:「再隨便挑兩樣首飾,拿去送給柔雪表姐和她母親。」
冰漪點頭:「小姐,你身在相府,竟還要操心將軍府的那些破事,實在是太難為你了!」
百里孤煙的嘴角微微露出幾分狠色來。難道她想身在相府麼?若真有機會,她非要回將軍府一趟,替母親好好收拾收拾屋子裡的那幫小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