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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越州劍宗 文 / 冬瓜武士

    王卓使出的便是《雷劍術》第一式。

    這一式重在快,快如狂風暴雨,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如風一生殺伐,與人爭鬥可不算少,但卻很少見過如此快劍,以至於王卓攻出了九十多劍,他才不過出了三劍而已。

    「這劍法好快!並非是我長生島一脈的傳承,看來這小子並非得到了我長生島的祖師傳承,而是另有際遇。」李如風一邊思量,一邊與王卓交手。

    「幸而我是煉神中人,若是煉氣中人,對上這等劍法,多半要糟糕。」

    李如風身為煉神高手,神念自然極為強大,到了他這等層次,與人爭鬥未必要用眼看,有時候用「神」去看甚至更準確。

    用「神」去看,對手的攻擊甚至會比用眼看要慢上很多,然而即便是這樣,李如風依然覺得王卓的劍法很快,快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李如風攻出十三劍,王卓已然攻出一百多劍。

    「嗤!」

    劍芒動處,李如風的一片衣袖居然被割了下來。

    「小子敢爾!」

    李如風催動真氣,意圖以煉神層次的真氣壓住王卓的攻勢,然而王卓的攻擊卻更快了。

    李如風再擋七劍,王卓又攻出一百多劍,這期間,兩人的劍鋒都未曾相交,李如風精純的真氣便如同猛象遇蚊子,絲毫沒有辦法,更何況,王卓的真氣十分厲害,與其說是蚊子,不如說是利箭。

    「嗤!」

    血光一閃,李如風袖口染紅。

    「小子,你竟然能夠傷我,我要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李如風決定使出秘術,這秘術可不一般,是接近與「道」的存在,可以說已然是李如風最大的殺手鑭了。

    「小子,你能逼我使出秘術柔劍,以你煉氣層次的修為,足以自豪了,待我對你進行搜魂後,我會留你全屍。」

    李如風的語氣很冷,出劍卻很柔,這劍風一變,讓王卓有些不習慣。

    「秘術?柔劍?且看你這柔劍能拿我的快劍如何?」王卓催動劍法,瞬間刺出兩百多劍,而李如風竟然不急不緩,舉劍在空中緩緩滑動,彷彿是在作畫一般。

    「這等劍法能擋住我?」王卓一笑,手上加緊攻擊,然而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

    「竟然擋住了?我可是從不同方位刺出兩百多劍!」

    王卓稍稍後退,觀察對方的劍勢。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劍勢,李如風輕描淡寫,彷彿在空中作畫,而這畫似乎有生命一樣,竟然給人一種靈動之感。

    彷彿水,彷彿紗,不可捉摸,卻又實實在在存在,實實在在擋住了自己的攻擊。

    王卓的攻擊不能奏效,李如風便趁勢反擊。他的畫在空中越撲越開,那水、那紗也越發柔和而洶湧。

    王卓的快劍刺入其中,便似泥牛入海,被消缺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秘術,以你的實力,即便能煉氣成形,即便能防禦我的陰神攻擊,但是你依舊達不到能夠抵擋秘術的層次,這雖然只是一個層次的差距,但這個差距,對你而言,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李如風心知不能立馬斬殺王卓,此刻佔了上風,立馬在口頭上把便宜占回來。

    按理說,他本不是這等不沉穩的人,但以他一煉神修士,竟然被一個煉氣修士逼出了保命的殺手鑭,對他的自尊心而言,實在是個極大的打擊。

    「小子,不要徒勞掙扎了,這是秘術,你以為這般容易抵擋?嗯?」

    李如風嘴上打擊著王卓,而王卓卻不言語,待數次攻擊無效後,王卓的劍勢陡然變了。

    王卓不再刺出快劍,而是靜立不動,往往等李如風在空中劃了十餘劍,王卓才刺出一劍。

    然而這一劍刺出,卻讓李如風臉色變了。

    王卓出劍雖少,但每一劍刺出,必然刺在他的劍術破綻之上,而他這柔劍,便是以一種輕柔的攻勢去化解對方的攻擊,讓對方無力可施,最後柔劍勢便如一層層輕紗讓對方裹住,待到柔劍勢成的那一刻,也就是對方敗北的時候。

    是以,這柔劍最大的破綻,便是需要持續。一般來說,這柔劍的劍勢很怪,可以抵擋大部分的攻擊而不被打斷,但王卓這劍術就不同了,每一劍刺出,必然在柔劍的「紗」中刺出一個窟窿。

    一個兩個「窟窿」還不算要緊,「窟窿」多了,這「紗布」如何還裹得住人?

    「你這是什麼劍法?」李如風臉色變了,他沒想到王卓的劍法居然能夠與他的秘術相匹敵。

    王卓自然不會跟他說這是《雷劍術》的第二式。這《雷劍術》第二式,專攻破綻。不出手則以,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戰鬥陷入了僵局。李如風的柔劍不斷「畫」出「輕紗」,而王卓的劍法則不斷在「輕紗」上捅「窟窿」。

    由此看來,《雷劍術》第二式在層次上並不比李如風的秘術要差,兩人此刻要分出勝負,就得看誰的韌性更強,功力更深,才能將對方慢慢耗死。

    李如風自然相信自己的功力比王卓更為深厚悠長,但兩人鬥了上千回合,王卓的真氣依然沒有衰竭的跡象,這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時候,兩

    人的爭鬥動靜有些過大,引起了大牢外護衛的注意,一隊護衛衝了進來,卻擋不住兩人的劍風,紛紛潰散。大門洞開,兩人均知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是以一邊斗一邊沖那大門。

    ……

    就在距離大牢不遠處的越州大擂台,聚集了越州劍宗的大量弟子。而擂台上,此刻正有兩名男子在激烈交手。

    台下的眾多弟子望向台上兩人,眼中多是崇敬之意。

    「二師兄不愧是二代弟子中除了大師姐之外的第一人,一手越州劍使得出神入化,依我看,咱們越州劍宗第二個極道之戰的名額定然是二師兄的。」

    「我看可不一定,二師兄的實力固然強,劍法也十分老到,可你看陳俊師弟,今年不過二十五歲,竟然也進入了煉氣層次,他的劍法比之二師兄似乎差了一線,但此刻卻也與二師兄鬥了三百招未分勝負,以我看,這一場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台下眾多弟子紛紛發表著自己的意見,男性弟子多半支持二師兄,而女性弟子則多半支持那陳俊,因為那陳俊倒是人如其名,長得十分英俊,加之能夠和越州劍宗的二師兄力拼這麼久,不由讓很多女弟子心生好感。

    這擂台當街,街邊自然有很多亭台樓閣,此刻在一處閣樓中,便有三名中年人在品茗扯白。

    「老黑,你那弟子陳俊還真不錯,這才二十五歲,居然能和金安力拼三百多招。」說話者對著一名黑甲人說道,那黑甲人,分明就是當日下令將王卓關入大牢之人。

    「嘿嘿,」黑甲人聽到對方表揚自己的徒弟,臉上便有得色,道,「這幾日為了我這徒弟,我可是下了苦功,以至於前些日子押了一名犯人進入大牢,都沒來得及訊問。」

    另外兩人顯然對什麼押入大牢的犯人不敢興趣,畢竟越州劍宗當前的大事,便是選拔參加極道之戰的弟子。

    只聽另一人呵呵笑道:「老黑你固然花了大功夫,但以我看來,你這弟子要戰勝金安,怕是不能,金安畢竟是二代弟子中二弟子,依照以往的戰績來看,實力僅次於掌門弟子越靈。」

    黑甲人與此人有些話不投機,便只是嘿嘿冷笑,只顧著品茗,不再多話了。

    三人皆是煉神高手,即便一邊喝著茶,也能夠輕鬆地感應擂台上的戰況。

    「嗯?」三人的神色皆是一變,原來是擂台上竟然起了變化。

    台上相鬥的兩人原本是實力相當,劍法也是如出一轍,但此刻,那陳俊劍風一變,射出的真氣竟然凝練了許多,幾乎便有凝練成形的趨勢。

    台下一片嘩然。

    「這,這怎麼可能?據說煉氣成形,至少也要是煉氣中期接近煉氣後期才能做到的事,本門二代弟子中,也只有大師姐越靈能夠煉氣成形,而這陳俊竟然接近了這一層次?」

    台下的男性弟子心中都湧出濃濃的嫉妒感,人與人真是不能比,這陳俊不過二十五歲,竟然都快達到煉氣成形的層次了。而台下的女弟子中,甚至有人尖叫起來。

    「老黑,你和你這弟子隱藏的可真夠深的,他居然都已經快煉氣成形了,你這些日子可沒少花心思吧。」

    兩名老者均對黑甲人表示了恭賀之意,眼下的戰鬥幾乎沒有懸念了,陳俊幾乎煉氣成形了,還怎麼打?

    「老黑,就提前恭祝你的弟子了,希望他在極道之戰中取得好戰績,為我越州劍宗爭光啊。」

    雖說擂台之戰還有幾場,但看了陳俊的實力,沒有人會懷疑他能夠進入極道之戰,二十五歲的接近煉氣成形,絕對是天才。

    「老黑,我剛瞥見對面那間閣樓中似乎也有人影,那閣樓可是掌門專用的,看來你這弟子連掌門也驚動了,能夠入掌門法眼的二代弟子,至今也只有越靈一人而已。」

    黑甲人聽了十分得意,要知道,越州劍宗的掌門越清塵可是煉神中期的修為,而且據說她已經達到了煉神中期的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進入煉神後期,加之她的年紀不大,是有可能衝擊傳說中的合道境界的。能夠入她眼的人,還真的是不多。

    三人正說些寒暄的話,場中的場面又是一變,驚動了擂台附近的所有人,只見兩條人影便斗便遊走,一路向著擂台而來,擂台下都是些低階弟子,紛紛避讓,免得傷了自身。

    「這兩人找死麼?台上二師兄和陳俊師兄正在交手,以他兩人的實力,等閒人插進去,豈不是找死?」

    此人話未說完,台上的二師兄和陳俊紛紛跌下台去,原來是王卓與李如風爭鬥時劍風太盛,以至於兩人竟然經受不住。

    「怎麼可能,二師兄與陳俊師兄竟然連插手都插不上?」台下的弟子大為驚詫。

    此刻有人注意到兩人的真氣,便紛紛叫道:「煉氣成形,這兩人竟然都是煉氣成形的高手!」

    擂台下炸開了鍋,以李如風一把年紀,能夠煉氣成形也並不稀罕,讓眾人感覺到震驚的是,台上那少年,眼瞅著絕對未超過二十歲,竟然也能煉氣成形!

    未過二十歲的煉氣成形!比剛才冒頭的陳俊還要妖孽!

    「這……這怎麼可能?」陳俊從擂台下站起,發現周圍眾人關注的對象再不是他,不由有些失落,而當他望向王卓時,卻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確實有比他更妖孽的年輕人。

    比起擂台下眾人的震驚,閣樓中的幾人則是更為震驚,因為擂台下眾人不過是看出了煉氣成形而已,閣樓中幾人卻看出了不同的東西。

    「秘術,竟然是秘術!」幾

    名煉神高手坐不住了,一般而言,只有煉神層次的高手才能夠修煉出秘術,但並非所有的煉神高手都能夠修成秘術。

    「此人的秘術看來比較弱,應該不是自主修成的,而是得了大機緣。」

    要知道,在越州劍宗之內,十餘名煉神高手,修成秘術的也不過過半而已,所以見到使出秘術的高手,即便這秘術比較弱,也讓眾位煉神高手頗感興趣。

    然而,他們對李如風也僅僅是感興趣罷了,只會比較弱的秘術的煉神修士,未必便強於不會秘術的煉神修士。

    真正讓他們震驚的,是王卓。

    「你們注意那少年,太年輕了,真的是太年輕了。」

    「何止是年輕,你看他那劍術,竟然能夠抵擋煉神高手的秘術,他的劍法修為得有多強?這簡直是妖孽,不,是妖孽中的妖孽。」

    「哼,秘術又如何,妖孽又如何,敢犯我越州劍宗,闖我越州劍宗重地,便一定要付出代價,幾位,咱們下去,擂台附近的弟子們可拿不住這兩人。」

    擂台附近的幾個閣樓中,有數道身影飛落,引起越州劍宗弟子的關注。

    「看,是咱們門中的八位師叔!」

    「八大煉神高手下場了,這兩人敢犯我越州劍宗重地,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

    越州劍宗的很多弟子都十分嫉妒王卓的修為實力,此刻見八大煉神高手即將出手,心中不由得幸災樂禍。

    八大高手將擂台圍住,正待出手,從一閣樓中卻飄出一人,看到那人後,八人紛紛停下了動作。

    「拜見掌門。」八大高手與在場的越州劍宗弟子紛紛行禮,來的竟然是越州劍宗掌門越清塵。

    「掌門,這兩人竟然犯我越州劍宗重地,還請掌門發令,讓我等擒下此二人。」

    掌門現身,要動手自然要先行請示。

    越清塵望著場中兩人,眸子中似乎有流雲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

    「稍等,讓我看看。」

    出言詢問之人幾乎認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越清塵可是極為護短之人,別人都衝到了門派擂台上,她不僅沒有親自出手,更是阻止手下之人出手,這可真是奇哉怪也。

    掌門既然不做聲,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於是便出現了數百越州劍宗弟子齊觀王、李兩人爭鬥的局面。

    只過了半盞茶功夫,那越清塵才輕輕自語:「還差一點,就差一點,看來還是得問上一問。」言罷,她身形一閃,便落入擂台中。

    王卓只覺得一股柔和而又無可抵擋的力量介入了自己和李如風之間,他便順勢收了手。

    要知道,方才衝入越州劍宗擂台交手,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李如風恨極了王卓,一直壓著王卓不肯收手,而且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煉神高手竟然拿不下一個煉氣中人,這讓他覺得很是丟臉,所以他的出手更是不留餘地,反正他心裡也清楚,師兄長生天不多久便會趕來越州,自己又不是犯了多大點事,待到師兄來了,越州劍宗多少也會給點面子,是以才敢在這擂台上如此囂張。

    此刻越清塵出手阻擋,李如風自然也是知趣的停了手,開玩笑,對方掌門人都出手了,要再不找台階下,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兩位遠來是客,不如去我越州劍宗坐坐如何?」越清塵微笑道。

    「嗯?這掌門如此好說話?」不止是王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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