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沫不禁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多想了,他怎麼可能會因為她動容了。
以前為了哄她高興,或許他還會刻意討好,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拍兩散,不相往來了,他也不會將她放在心上了。
想到這些,嘴裡如同嚼蠟,就連甜膩的銀耳都有些苦澀了。
「我沒事,吃過藥已經快好了,菲兒你別小題大做了。」
蘇小沫低低地聲音響起,不想成為飯桌上的焦點,一直不想。
特別是,身邊就坐著他,這樣顯得,她是故意在博得同情似的。
她不需要同情,更加不想他誤會自己,讓他帶著有色眼光看她。
小小的飯桌,放滿了都是菜餚,有酒有肉,有魚有菜,雖然簡單,但卻透露著滿滿的都是溫馨。
這樣的感覺,是他們這樣的大少爺從未有過的感受。
自從八歲那年,發生麼那場意外之後,他都是獨自一人吃飯。
偌大的飯桌上,菜色雖然豐富,但是孤零零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有形單影隻的他,完成這每天都必須要完成的工作。
說的,對於他來說,吃飯就是為了活著而做的工作,就像他為了變得強大而努力工作,是一個性質的。
乃至於十多年過去了,到這一刻才知道。
原來,飯吃起來可以是這麼美味的。
其他兩隻吃人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也紛紛表示出了關心。
特別是梁琪,已經完全將蘇小沫歸為自己好友一類,忘卻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
「小沫,我們都是朋友,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跟我們講哦,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住這裡,會不會不太安全啊?」
他看過了,雖然這裡也是屬於比較繁華的地段,這裡聚集的應該都是白領之類的高端人士。
但是,對於他們這種富家少爺來說,這種地方就跟貧民區沒什麼差別。
而且又不是什麼私人的別墅,不管誰都可以進入到小區,實在是不安全。
好歹蘇小沫現在也算是頗有名氣的藝人,怎麼說也得住的像樣一點吧。
他說這話,倒不是真的擔心蘇小沫遭遇什麼,他只不過是說給某人聽的。
雲菲兒還在納悶了,不是在聊小沫身體的事情嘛,怎麼就轉移到住的地方了呢。
她也覺得確實不太方便,從公司到這裡,開車就要大半個小時。
而且小沫自己還不開車,坐公車過來就更長了。
她剛想勸勸小沫,要不搬到她住的地方跟她一起住,一陣沉默的某人終於開了金口了。
只不過進屋說的第一句話,就出言不善。
「這就是鄭鈞給你的待遇?」
他背離了皇廷,不就是鄭鈞給了她什麼誘惑,她才這麼狠心的拋下一手捧紅她的公司嗎?
看她現在的條件,難不成她還真如媒體所說,是她心甘情願的為了鄭鈞,甚至不惜任何回報?
閻騰幽暗的眼眸中,更加深沉了一些,冰冷的側臉,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蘇小沫不明所以的望過去,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原來,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以為她是為了金錢名利,才投靠到了鄭鈞的旗下。
「我吃飽了,先去休息了。」蘇小沫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突兀的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因為她的一個推力,砰地一聲向後倒去。
一聲巨響,這才將平靜的氛圍打破,整個客廳陷入了僵局。
她剛想甩身走人,手腕卻被人抓住了,力道相當的大,牢牢的禁錮住了她。
不知是心裡傳來的痛,還是手上的力道,抓的她發痛。
總之,她已經是臉色煞白,眼冒金心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這麼急著逃走,也不跟我們分享分享鄭鈞給了你什麼好處。」
閻騰的聲音如期而至,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是輕蔑的在看一隻流浪狗。
她偶然見過一次,他是如何打發那些向他求情之人。
輕蔑,冷笑,甚至連看他們一眼,都覺得是玷污了他高貴的身份。
想必現在,他也是這麼想的吧。
在他眼裡,她和那些對著他搖尾乞憐的人,應該沒什麼區別。
蘇小沫反常的沒有掙扎,轉過身,沒有預期的那般憤怒,反而是得意洋洋,如他所說的一般。
「我的私人事情,就不勞煩閻少費心了。」
果然,蘇小沫此話一出,其他幾隻都是倒吸了一口氣,這是要戰爭爆發的節奏啊。
人人都是內心複雜,好好的一頓美食盛宴,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的這副局面了。
蘇小沫學著他的樣子,冷冷的一笑。
逃?
她為什麼要逃?
她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說分手的是他,先劈腿的也是他,她只是按著他遊戲的規則,乖乖的離開。
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嘛。
既然她現在已經不是他身邊養的寵物了,那她就有選擇的權利,不管是事業,還是愛情。
再說,這裡是她家,該走的應該是他才對,她為什麼要走呢?
好像被他這麼一抓,疼痛似乎打通了身上的任督二脈,讓她這才清醒了些。
這裡不是他的閻氏帝國,沒有那些對他阿諛奉承的人,也沒有對他唯命是從的手下,他更沒有權利對她呼來喚去。
蘇小沫趁他走神之際,甩開他的手,站的離他遠遠的,免得他接下來的話,惹怒了他,自己成為炮灰。
「如果沒什麼事,閻少請回吧,我這裡容不下閻少這麼尊貴的客人。」
她點名道姓的發了逐客令,瞬時讓原本已經夠低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閻騰是和他們一起過來的,可是蘇小沫卻只請他離開。
這麼明顯的不歡迎,就算是一個普通人,被主人這麼趕出去,也確實是臉面沒地方擱。
更何況還是閻騰,他一向高高在上,自負自信,所有人對他,不是巴結著他,就是寵著他慣著他。
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
只不過,閻騰此刻已經不關心面子的問題,而是蘇小沫的話,是不是間接的承認了,她和鄭鈞真的有什麼。
閻騰的眼睛裡,除了蘇小沫,就只剩下火苗在哧哧哧的往上冒,連一旁站著的幾人,都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灼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