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恆露出了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做了什麼？我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萬俟謙淡漠的看著他。
軒轅恆繼續說道：「還記得當時，墨笙把我逼上絕路麼？不對，你當然不記得了，你那個時候哪裡想著我，只想著你的雲流霜罷了，真是可笑，我怎麼還會因為你小時候的矯情認為你會幫我？事實證明，你根本不會幫我，你的心裡只想著雲流霜。」
萬俟謙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墨笙爭，他凶煞星罩頂不是只有傷害沒有利益的，他剋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但是……相反的他做事業必能大成，任何跟他爭的人最終都會失敗，本是孤寡一聲高處不勝寒的命運呢，不過被他的母親破掉了。但是她母親只破掉了他的姻緣和後代，任何跟他爭的其他人……還是注定倒霉的，我告誡過你，可惜你不聽。」
軒轅恆冷笑反問，「難道叫我直接把我的家業，我軒轅家的家業拱手送人？這不可能。」
萬俟謙低歎了一口氣，「所以說……有的時候都是命，還記得小時候麼？我告訴過你不要爭的太過，要萬事留一線，平和待人廣結善緣，但是你沒聽我的。」
軒轅恆抿緊嘴唇，半響才說道：「當時的我，怎麼會相信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所以，你有今天，也有你自己的原因，有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軒轅恆無話可說，扭頭到了一旁。
萬俟謙問道：「現在可以說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嗎？如果你說了，你還有什麼最後的願望，也許我可以幫你實現。」
軒轅恆抬起頭，臉色蒼白，氣色極差，皮膚上爬上了一絲又一絲的皺紋……
他諷刺的看著萬俟謙問道：「如果我要你殺了墨笙，你會幫忙麼？」
萬俟謙微微一怔，隨後搖頭，「我不會。」
「我不相信你殺不了他。」軒轅恆忽然憤怒的看著他，「反正你都要死了，你是注定要死的人，墨老爺子的詛咒根本沒辦法破解，你為什麼不在臨死前殺了你最討厭的人呢？」
他緩緩地說道：「我並不恨墨笙……」
軒轅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不恨？他搶走了你心愛的女人，是他的爺爺害你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你不恨他？」
他苦笑，「有什麼可恨的呢？沒得到霜兒，只能說是我自己沒本事，跟墨笙無關，至於我身上的詛咒，也許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個劫難。我萬俟家這麼多年洩露天機，也該遭報應了，報應就在了我身上，更何況……」他說到這裡，聲音忽然低沉下去，溫柔下去，「我如果傷害了墨笙或者殺了他，霜兒會非常傷心難過，也會恨死我的，我得不到她，卻也不能讓他恨我。」
軒轅恆看了他許久，搖了搖頭，「你這樣的爛好人，活該什麼都得不到，活該就這麼早的去死。」
「死了也沒什麼。」他淡淡的笑著，雲淡風輕，「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牽掛，死了也就死了。不過，也許如果可以不死的話，還會很幸福呢。」他說著，忽然低低笑了起來，「我現在算是有點期待了，如果我能不死也許以後我也會過得很幸福才是。」
「期待什麼？」軒轅恆皺眉，「難道你還能把雲流霜搶回來不成？」
他說道：「當然不是，而是……霜兒她懷了龍鳳胎，其中有一個是女兒。」
「龍鳳胎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含笑說道：「這個就不用告訴你了，不過這人呀，應該知足才是，知足才能常樂。」
軒轅恆聽後，怔了良久，忽然低下頭，聲音古怪的笑出了聲，「也許我就是太不知足了。我算是苟延殘喘的活到了現在，就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報仇，只可惜我沒辦到，如今落在了你們手上，我也快死了，你們也沒辦法折磨我。」
他淡淡的說道：「這麼說，也就是你不肯告訴我你變成這樣的原因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軒轅恆抬起頭，露出了無比怪異的笑容，「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給你特殊的能力，你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我能夠打贏墨笙甚至有那麼快的速度那麼強悍的能力，都是用代價換來的，代價就是——我把靈魂賣給了惡魔。」
萬俟謙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把靈魂賣給了惡魔？」
軒轅恆點頭，「對，我之前其實並不相信什麼人有靈魂這麼一說的，不過……現在看來人是真的有靈魂的，我把靈魂賣給了惡魔，換取了短時間的特殊能力。但是如今卻蒼老的比誰都快，死亡的比誰都快，沒有任何的理由，沒有任何的病痛，是我的靈魂在枯竭。」
萬俟謙眼神複雜的看著他，把靈魂賣給惡魔……
就算是萬俟謙看來這也是無比狠毒無比可怕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能夠把靈魂賣給別人，還有人能夠吸收別人的靈魂。
多麼的可怕。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軒轅恆忽然臉色古怪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很希望會聽到的。」
萬俟謙難得有些戒備的看著軒轅恆，他相信，軒轅恆並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什麼，要說什麼的話也說不定就是威脅。
「你的父親，萬俟段瑞知道雲流霜的事情，也是那個接收了我靈魂的人告訴的，他似乎很討厭雲流霜那個種族，很恨他們，哈哈，希望你能夠保護好她，一直保護著她不受傷害，否則她會很危險的。」
萬俟謙聽著，
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蹲下身子，直直的看著軒轅恆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但是軒轅衡並沒有再回答，反倒是垂下了頭。
萬俟謙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他伸手捏起他的下巴，但是卻發現……
他的嘴角溢出了血絲。
他死了，曾經風光無比的軒轅家族的下代家主、下代繼承人，死了。
生命無比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