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接電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沉靜了下來。
她還有一個未出口的理由……
她不是人。
在普通人眼中多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她是一隻狐狸精。
她不知道墨笙會對此有何想法,甚至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告訴別人。
更何況,她自己身上也有許多的未解之謎,就連青姨也沒有告訴她答案。
她有心拒絕,但是墨笙態度強硬,那麼就先試試看吧。
也許……墨笙過段時間就厭惡她了也說不定。
但是她私心裡卻覺得,墨笙改變想法這個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她從小就被當做一個平凡的女子來養,別的狐狸精有的通天徹地之能她沒有,她只能慢慢成長,也許最終……她能和自己的先輩一樣。
就在此時,她聽到墨笙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送套女裝過來。」
她鬆了一口氣,總算有衣服穿了。
墨笙掛上了電話,臉色冷淡下來。
她張了張嘴,卻覺得氣氛壓抑,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的墨笙顯得凜然並且高不可攀。
不過幸好十來分鐘之後,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她剛想走過去好心開門,卻被墨笙瞪了一眼。
「站在那裡別動。」
衣服散亂,都快遮掩不住裡面的春光了,就這樣還想去開門讓別人看到?
但是她這次卻沒有高情商的理解墨笙的意思,還以為自己又哪裡做錯了,惹得這位喜怒無常的大爺生氣了。
門不過打開一個小口,墨笙半個身子側了出去,依稀聽到門外傳來穆青離的聲音。
「你要的女裝。」
「怎麼這麼快?」
穆青離神秘的笑了兩聲,「我是做什麼的?遊走花叢中,這個女人的衣服必須常備呀。」
「別弄髒了我的辦公大樓。」
穆青離嘖嘖兩下,「別說我,指不定你以後在辦公室做的比我還多呢。」
墨笙冷著臉沉默著,但是穆青離把這種表情解讀為——不知所措。
但是他也沒再糾纏,只是歎了一口氣說道:「說真的,你還是給古娜回個電話吧,不然我是真的受不了了,你不理她,萬一她真的殺到s市來,那更麻煩。」
「你可以走了。」墨笙只此一句,轉身進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隔絕了外面有些不甘心的穆青離。
他走到她身邊,把衣服遞給她。
她在辦公室中四處看了一下,指著一小扇門說道:「我能去那裡面換衣服麼?」
墨笙沒有任何異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轉身走了進去。
是個辦公室裡的小套間,擺設一如既往的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床頭櫃就沒了。
她歎了一口氣,這人也不是沒錢,怎麼就過得這麼沒有人情味呢?
當她換好衣服出來之後,墨笙站在落地窗前,表情中帶著幾許陰霾。
她想了想,還是關切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情麼?」
「沒事。」墨笙的回答冷硬的像是一塊石頭。
她碰了一鼻子灰,乾脆說道:「我去找暗二了。」
她略帶鬱悶的走出辦公室,邊走邊想:拽什麼拽,姑娘還不問了呢!
但是……她似乎有點忽略了,她為什麼鬱悶。
因為墨笙不告訴她自己不開心的原因麼?
辦公室內,墨笙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終於走到電話機前,撥通了古娜的號碼。
暗二就在三十層辦公室外的不遠處,她走到暗二身邊,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看著他。
畢竟她上次是從他手上逃走的。
「對不起……上次有些事情,墨笙有沒有罰你?」
「不是懲罰,是我犯了錯應該承擔的責任。」暗二冷冰冰的回答著。
她又是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帶著些歉意的說道:「真的對不起。」
暗二目光古怪的看著她,「讓雲小姐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我的看護下悄聲無息的離開,是我的無能,跟小姐無關。」
她:「……」
她發現,怎麼墨笙的手下……似乎都跟他一個邏輯。
奇怪的強盜邏輯。
「我要去見見顧崇明,你家少主說,你可以帶我去。」
暗二沉默了幾秒鐘,「好,我這就帶雲小姐去。」
他說完後,率先走在了前面。
電梯中,她好奇地問道:「暗二,你是混血兒吧,看你雖然樣貌比較東方,但是五官和身材等都很像西方人。」
「我是混血兒,歐亞混血。」
「那你的故鄉是哪裡呢?」她試圖跟暗二攀攀交情拉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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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h市。」
暗二就像個木頭一樣,問一句說一句,完全沒有多餘的話。
她無奈放棄。
此時,暗二已經帶她來到了這棟樓下面的地下停車場,七拐八彎的帶她來到了一個奇怪的金屬鐵門面前,也不知道他按下了哪裡,鐵門旁邊的牆壁上居然出現了一塊精密的黑色電板,暗二在上面做了許多複雜的動作,金屬大門打開了,裡面出現了幽深的樓梯,燈光昏暗。
看了就讓人覺得背脊發毛。
暗二對她說道:「雲小姐,請吧。」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鐘,終究走進了那似乎看不見底的通道中。
隨著她越走越深,她漸漸地聞到了血腥味。
等她終於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她四周已經充斥著弄弄的血腥感覺。
暗二在她身後對她說道:「請雲小姐往前走,自然會看到顧崇明。」
她雙手緊緊握拳,這裡……有一種比開羅醫院更加可怕慘烈的味道。
縱然她心中害怕,但是她依舊沒有退縮的朝前走著。
但是她還沒有看到顧崇明的時候,就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住了目光。
也許……她還可以稱那個人,是人。
那人被吊在牆壁上,身體徹底的血肉模糊,整個身體似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唯有那眼神她依稀記得。
充滿了仇恨的眼神。
她腦海中回想起當時勒赫當時帶人攻入墨笙別墅時候的場景。
當時那個在客廳中想槍殺她的人,跟這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眼神。
她的腳步停在了原地,看著眼前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慘象,她有種發自內心的寒涼。
她的世界從來都很平靜,就算有仇有恨,也從未見過一個人被活生生折磨成這般模樣。
該是何種殘忍暴虐的手段才能把一個正常人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