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圖騰快速流轉,月牙斬被這種圖騰環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附在了奚寧手臂上。淡淡的金光映襯在她的臉上,剛毅、堅硬、無懈可擊的煞氣。誰沒個脾氣,只是沒有觸碰到底線。
魏霖友驚奇之極,以他的眼力和距離足以看清奚寧手指縫中的血跡。他知道這把刀被奚寧稱作月牙斬,也知道這把刀在月色下威力無比,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把刀竟然在吸食鮮血。
「莫非真的有上古靈兵?」
正在魏霖友暗暗稱奇之時,懸崖邊的茸狐和他的手下也同時停下了手中動作,都被那神秘的金色圖騰所震驚。倒是茸狐率先反應過來,在奚寧動手殺了刺傷魏霖友的黑衣人時,他一個閃身出現在東方悅身後,手中赫然是一把精緻的匕首死死抵在東方悅咽喉處,一絲血痕在他白皙的肌膚之上顯現,很是扎眼。
「放開他!」奚寧的聲音冷血而又犀利的充斥在身邊,冷冽的風從崖下吹上來,帶著一股子陰氣,原本晴朗的天漸漸烏雲密佈,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中。
「哼~你搞作了誰才是此處的號令者,最好是現在放下刀,若不然……哼!」茸狐說話間手下力道又重了幾分,東方悅的喉結滾動時,血痕帶著一顆血珠緩緩滑下,在他的鎖骨處改變方向繼續滑動。
東方悅望著奚寧緊蹙的眉峰,突然笑了,燦爛的笑了。這一生或許自己就該墜崖而死,上一次從死神手中逃開。而今又是故景重遊,該來的看來還是逃不掉啊!
「寧寧,來生再讓我做你的夫。」
他提起最後一股內力,拼著經脈盡斷的危險,竭力將身後之人撞下懸崖。被反綁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脫開,奪下茸狐手中的匕首,斬斷繩索。這一瞬間發生的事就像一部電影般在奚寧眼前放演,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衝出去,一頭扎進懸崖,雙目鎖緊墜落時還在與茸狐死抗的東方悅。
猶如御風而行。奚寧催動內力,極快的下墜。在東方悅震驚的目光中,月牙斬向著他身後的茸狐刺去。此時的茸狐大驚,面上的黑色面巾早已不知去向,眼看著那把削鐵如泥的上古神兵向自己刺來。他急忙放開懷抱著東方悅肩膀的手。
「啊!」隨著驚恐的大叫聲,茸狐被葬靈崖下的怨靈吞沒。
光滑的崖壁讓奚寧有點無奈,根據小說橋段,這時該有個歪脖樹什麼的了,然而現實很殘酷,想要找個借力點,緩衝一下下墜的速度都很難。
「寧,抓住!」
上方傳來大叫聲。奚寧一抬頭,沒被她所看到的嚇壞。魏霖友拽著剛才被砍斷的半截繩索,就那樣不要命的出現在了奚寧上方。在不斷下墜中讓她抓緊半截繩索也同樣下墜的繩子。奚寧想要落淚,不是被感動的,是真的被嚇到了。她流著淚抓住他手中的繩索,魏霖友狠勁一拽,減緩了奚寧點點的下墜力,畢竟這是兩個人的重量。
奚寧抓緊時機將手中的月牙斬插/進崖壁中半寸。急速中停在半空,懷中的東方悅緊緊抱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抓緊繩索將魏霖友拉停。
她呲著牙堅持,三個人的重量已經達到極限。在一陣顫抖中又開始繼續下滑,月牙斬將崖壁劃開一條深深鑿痕。
「寧寧……」
「閉嘴,誰都別想放棄!」奚寧一聲大喝,低頭看了眼魏霖友,眼中是深深的警告。
魏霖友笑了,這個女子是逞強還是不怕死?不管她是什麼,她就這樣使他心動。他暗自苦笑,怕是真的愛上了,卻是在這樣的處境中,也不知是否還會有來生。
又是一陣停頓,再次緩衝了三人下墜的速度,即便奚寧的雙手早已血肉那模糊,但是她正在咬著牙堅持,她沒有放棄。
東方悅的心在滴血,眼睜睜看著奚寧咬破嘴唇仍在堅持,他的眼淚隨風而逝。
「如果有來生,寧,讓我再遇到你,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然後娶了我。」魏霖友笑著大聲說道,奚寧在風中聽到了他的聲音。
奚寧流著淚笑了,來生嗎?如果二十一世紀算的話,我願意娶你。
「噗通」魏霖友落入不知深淺的水中,奚寧和東方悅相繼落水。一股悶熱撲面而來,瞬間將自己包裹,這水是熱的。奚寧的水性很好,在快接近水底時才卸了下墜的力道,奮力向水面游去。東方悅緊跟著她向上游,雖然沒有奚寧靈活,但至少熟悉水性。最為擔心的是魏霖友,他被血水包裹,靜靜的躺在水底。
在溫水中呼吸本就困難,奚寧到水面上換口氣,再次向下游來拉起魏霖友漂浮在水中的手向上奮力劃。
一個世紀般那麼長,奚寧才探出頭來,大口的喘氣,呼吸。東方悅焦急的神色透過霧濛濛的水汽望著奚寧。
「小悅,能不能看到岸?霖友需要急救。」奚寧粗喘氣的說道,聲音明顯有點嘶啞的虛弱。
「左前方就是岸。」
「劃過去,小悅你行嗎?」奚寧想著東方悅全身的傷痕,肯定是折磨的許久的,不知是否還有力氣游上岸。
「我可以!」東方悅堅定的聲音響起,奚寧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很想放棄揮動雙臂,東方悅為了奚寧還在堅持,只是速度越來越慢,手臂重如千斤。終於觸摸到岸邊,他連滾帶爬上了岸,躺在有一點溫熱的碎石上,東方悅再也動不了了,胸口急速起伏著。
不多時,奚寧托著魏霖友的下巴來到岸邊,她把魏霖友推上岸,自己上岸時雖然很累卻不敢休息,開始一系列的急救,他終於有了反應。
「咳咳咳」他側著頭
咳嗽。
奚寧跌坐在原地,用無力的雙手拉著雙腿盤膝而坐,手指蓮花式置於膝蓋處,閉目調息,讓丹田處的絲絲生命力一點點流轉至全身,溫潤著各大經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奚寧運轉內力兩個大周天之後睜開眼。這時暴雨傾盆,兩個男子就那樣昏迷在雨中,魏霖友的身下是一灘血水,腹部的傷口還在滲血。
「小悅,醒醒!」奚寧輕搖著東方悅冰涼的身體,那赤/裸的上身冰冰涼涼,傷痕鞭痕交錯。
奚寧左右望望,在崖下有一山洞,能暫時避雨,奚寧抱起魏霖友先過去,讓其躺好,點穴止血。再次跑到東方悅身邊,抱著他來到山洞。
天色雖已晚,山洞中卻不是很黑,奚寧向裡走了一段,裡面確實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她返回洞口,扶起東方悅,將部分內力輸給了他。
魏霖友的情況不太好,奚寧又不懂醫,此時她能想到的救人方法只有一個。在猶豫不決中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體溫越來越高。
「不管了,救醒了要打要罵隨他!」奚寧一狠心抱著魏霖友便向山洞深處行去。
是的,她除了雙修真的不知道如何在沒醫沒藥的情況下救人。
將魏霖友身上濕漉漉的衣物褪去,冰涼的觸感使奚寧耳紅心跳,他瘦弱卻不凌弱,該有的肌肉一塊沒有少。或許因褪去衣物使魏霖友有點冷了,他的身體在奚寧的手下顫抖。
終於將最後一層遮羞布褪去,魏霖友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了一下,奚寧卻並未注意到,她在煎熬要不要這樣,但看到他腹部的刀口,猙獰的張開,似要吞噬生命。
「這刀傷是因我而受,救你是我的責任。」
奚寧不再猶豫,跨上他的腰,輕輕的吻住他的唇,溫柔的舔舐、吸允,直到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不安分的腰身開始扭動,傷口處的血再次洶湧。
「啊」一陣刺痛中魏霖友呻吟出聲,但眼睛依舊緊閉。心裡卻是將奚寧罵了個祖宗八代,這個女人乘人之危,沒想到她是如此飢渴,在這樣的環境中還不忘了享受男色。他暗恨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時選擇裝暈來考驗奚寧會先救誰,沒想到她先救了東方悅,而自己卻成了他的身下奴。
他在心裡大聲吶喊道:「好,很好!奚寧,你一定會因今天的行為後悔的。」
奚寧累了,像一灘泥癱倒在魏霖友身上。
魏霖友的厭惡在加劇,他很想將身上的女子一腳踢出去,想推開她。她身上散發的汗味中夾雜著一絲體香,魏霖友緩緩睜開眼。
奚寧在他睜眼之時起身離去,她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身下的男子是昏迷還是醒著,他的顫抖,還有全汗毛孔一瞬間的直立,他仰著下巴呻吟時蹙緊的雙眉,她明白,這個男子在忍。
一陣寒意再次襲來,魏霖友望著奚寧離開的背影坐起身,望著自己的腳趾,想著竟然在最後時刻感覺到了腳趾抽筋似的愉悅。這是第一次甘油女子騎在自己身上,還是深惡痛絕的女尊國女子。然而,那種快感是從何而來,明明自己是那麼的抗拒。翻看雙手,手上的血跡才讓他想起腹部的傷口,這低頭一看,嚇的他原地跳起。
「沒了,傷口沒有了!」
他驚恐的雙眼望著洞口,思索著:她到底是何人?是人還是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