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谷『恰如其名,裡面佈滿了死亡陷阱。大片的密林常年雲霧繚繞,即使你有幸通過各種凶靈惡獸的棲息地,你也難以通過似大海般遼闊的沼澤之地。可謂是:一半刀山一半火海。
密林中的低氣壓足以讓人類窒息,高聳的灌木叢,荊刺交橫纏繞的通道。飛上樹尖你所看到的景觀會讓你有生難忘,此處的地勢較為奇特,頭頂是真正的一線天,兩邊的絕崖峭壁以四十度角拔地而起,成夾角之勢將頭頂的天空劈成一線。站在谷底,奚寧覺得自己是掉入了被雷劈開的地底。
如此說不知是否能充分的描述出奚寧所看到的奇景,那裡無限延長至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奚寧頓時覺得詞窮,腦海中的辭海中沒有一個詞能完美的表達出她的驚訝。
在此時,奚寧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決策是否正確,也沒有信心能說她可以走出這座墳墓似的谷底。眼前看到的只有絕望和無限循環的壓抑。腳下是被原始森林覆蓋的黑暗,密林盡頭是看不到邊際的沼澤濕地。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死亡谷『的凶險,被那淺薄的現代知識給忽悠了,大學生又如何?當你被無知擊穿心靈,你能做的只有絕望和掙扎。
再次回到地面,奚寧沉默地盯著畫眉,她看到了畫眉眼中的嘲笑。
「畫眉,記得在華西城你說你曾遊歷之時來過此地?」奚寧恢復神色,淡笑地問道。
畫眉摸不清此時奚寧的心思,之前能一眼被看穿的女子在入谷之後突然變得有些飄渺,好似被一層面紗遮住,使你看不真切。在這種時候你能看到的只有危險,而畫眉明顯感知到了危機。
「在多年之前,草民曾遇見過一位瘋老婆婆,她當時瘋瘋癲癲的亂語:深谷有妖骨,此骨塑筋骨,武道修成虎,天下爾為主,長生又作福。草民覺得她語言中似有隱意,恰逢閒來無事便跟了她幾日,有次她突然發現了草民,讓草民現身。草民深知此人修為不俗,便老老實實聽其言。她看草民態度忠肯,便告知草民深谷乃是『死亡谷『。那時年輕氣盛,便獨自前往欲一瞧究竟,終是九死一生,幸得谷中神醫相救,後遇伊王便追隨於他至今。」
畫眉審時度勢,話鋒一轉,態度瞬間低矮,微佝僂著腰身字字清晰地說道。
奚寧靈動的雙眸之中儘是狐疑,此人之語不可全信,不可不信。真真假假,真亦真時假亦假。哈哈哈!此話原來是用在此處的。
伊森掌控時局的能力不俗,不管是政權還是商海,他均能得心應手,靠的是什麼?是看人。看不懂奚寧是因為愛,因愛而不能或不敢輕下論斷。然,眼前的女子畫眉,他也是第一次看走眼,此人竟然藏的如此深。那麼當時所謂的家鄉遭遇和親人拋棄都是謊話。
「這麼說你也是騙過了本君?」
「畫眉怎敢?只因王爺不喜與小人斤斤計較,便未將小人的話語放在心間。王爺那是大度,小人深知於心,感恩戴德,在危難之時有了棲息之地。」
畫眉跪在原地惶恐地說道。
是不是伊森大度,奚寧不知。奚寧只知道伊森看人用人極為嚴謹細緻,若說看走眼,或許這也是第一次。能逃過伊森調查,又能步步高陞,做到一方主事,若不是背後有人撐腰,恐不能做大至此。真的是有持無恐啊!
伊森用『本君『自稱,意思很明確,那是身份的象徵,而畫眉仍將他稱為王爺自稱小人。這個女子心思如何,意欲何為,已是一目瞭然。在她眼中無君無臣,看來她身後之人意在皇位!
「主子,不好了!」一向淡然的絕殺突然從灌木叢中衝出來,焦急地說道。
「絕殺,發生何事?」伊森太瞭解絕殺,知道事態嚴重,便上前一步問道。
「主子,我們的馬眨眼間便被剔了肉,空留一幅枯骨。」絕殺說話之時眼露驚恐,可想那幅景像是如何打破常理。
「走,去看看!」奚寧走上去說道:「絕殺,把畫眉留在此地!」
聽言,畫眉眼露驚恐,將害怕演繹到極致。那雙絕美的容顏,配上驚恐的小嘴,甚是我見猶憐。
奚寧可是看戲長大的孩子,一眼看穿之後,她說道:「算,帶上她,危難之時將她推出去。」
此言一出,畫眉是真的驚懼了。本以為可以擺脫這些人,獨自去與鬼髏回合,現在看來生命都快不保了。
看到影子隱隱顫抖的背影,奚寧還是沒有想像到被剔肉是何等慘烈的狀況。直到繞過影子,親眼看見眼前的五副枯骨。血淋淋的白骨你可能想像?內臟和腸子半掛在肋骨之上,而一眼能望穿的骷髏架子還好好的樹立在原地,依舊是低頭吃草的動作,不一樣的只是身體上沒了任何遮掩。
「哇∼」奚寧實在沒有忍住翻滾的腸胃,一口將胃中的酸澀物吐的一干二盡。
伊森隨後趕來,還沒看到是何景象,就被奚寧的動作嚇住,急忙給她撫背順氣。
「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伊森語帶怒意地說道,一邊抬頭向後望去。奚寧用空餘的手拉過他,遮住他的眼睛虛弱的說:「別看,伊兒,別看!」
「嗯嗯,我不看,我不看。寧兒,你好點了嗎?」
「我沒事!影子,把屍體處理了。我們趁天未黑再向前行些路程,最好能找到一片空地。」奚寧說話間依在伊森懷中從側面離去,絕殺推著畫眉向前給奚寧二人開路。
在『死亡谷『的第一天遇上這等驚駭世俗的事,不可不說,在每一人的心上重重敲響了警鐘,若想平安通過此地絕非易事。
奚寧也在思考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是什
麼東西能在一瞬間剔除骨肉?上次看到魏丞相被剔骨取肉也沒今日這般驚駭。五匹馬一瞬間被剔骨,那如果是人被襲擊?她不敢想像,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