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潮濕的空氣侵入心肺,奚寧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只是……這個偷生卻犧牲了華旭,那個溫順傲氣的朋友。踩在濕漉漉的青石地板上,奚寧一步步向著那件破舊的茅屋行去。
「吱呀∼」破舊的木門從裡面被人拉開,奚寧眼前突然闖入一個白色的身影,純白的底衫外罩了件灰色的紗衣,腰間是金色的腰帶,將他纖細的腰身盡顯無餘。奚寧的目光緩緩抬起,看向開門的人。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白淨的面頰輪廓柔美再配上一雙憂傷的眼眸,高挺秀麗的鼻頭,不能用帥氣來形容他的美,只能用漂亮來概括他的美。如果繆任的美是妖媚,伊森的美是謫仙,那麼眼前這人的美是高貴。
奚寧震驚在自己的視角中,一絲疑惑慢慢升起:為何自己覺得此人有點熟悉?
「寧兒,看傻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吻。奚寧再次深深地注視他片刻,終於想起來,他是奚茹!
「奚茹?」
「叫我小君,我不再是天鳳的女皇奚茹,我是奚寧的小君。」奚茹溫柔的注視著奚寧眼中的驚艷,他的心間洋溢著自信的喜悅,他就知道,奚寧一定會被自己的男裝驚艷的,猶如當初第一次見面一樣。
「小君?小宇呢?」奚寧收回激盪的心神,朝他身後望去。
「小宇剛睡著,他很好,你放心。」小君側身讓開路讓奚寧進屋。
「你們還好嗎?」奚寧望著小君行動有點遲緩,進入屋內後,她站在門口問道。
「也沒什麼,受了點皮肉之苦,小事。」小君含笑說起,好似那痛苦是別人身上的,自己毫無痛感一般。
奚寧蹙眉望著小君半晌,忽轉身將屋外的影子喚進屋說道:「去把小宇抱上,我們回宮。」
回頭又對小君說道:「你能走嗎?」
「當然嘍!」他帥氣的笑容瞬間展開,美的不可方物。
奚寧聞言點點頭,率先出門離去。走出數步,她回頭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密地,竟然是三間茅屋?隨著華旭的消失,這裡的一切恢復正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這時她想起魏錢崇給的地圖,一聲冷哼迅速向著皇宮飛去。
繆任幾步上前扶住有些踉蹌的小君,順帶在他耳邊說了句:「叫你逞強!」
小君回一苦笑給繆任,二人默契地懂了各自的意思。相視笑笑,快速跟上在前方飛掠的奚寧。
皇宮御書房內。
「影子,去通知絕殺,讓她把皇貴夫帶回來,告訴她皇子找到了。」
「是!屬下這就去傳信。」
「咯吱∼」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伊森笑著向她走來。
「寧兒,聽說你把小宇找回來了?」伊森笑著上前摟過奚寧的腰問道。
「嗯,已經讓王靜安去照看了!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小君的身體有點糟糕,他身中奇毒,他竟然還嬉笑著說自己沒事,伊兒,你知道嗎?我……」
奚寧多日來的擔憂、委屈、恐懼、心痛,在伊森溫柔的攻勢下徹底崩盤。她趴在伊森的肩頭開始哭泣,華旭的死,繆任的殘忍統統都在她眼前浮現,在這一刻,她不是這個女尊社會的皇帝,她只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懵懂少女。從經歷生死,再到生子,上邊疆打仗,剷除叛逆等等,都是她從未想過,卻不斷在發生的難題。這裡有失誤,有傷心,有悔恨,有甜蜜……
「寧兒∼」伊森抱緊昏睡過去的奚寧,心痛的無以復加。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奚寧,她一向都是強勢的,步步算計的生活。只是,從那次受傷回來她就變了。
想著奚寧的好,伊森抱的更緊了些。
早晨,奚寧準時在上朝之前起床,伊森微笑的為她穿上厚重的朝服。
「伊兒,日後等我將朝務理順然後交給小君,我們便出去遊山玩水可好?」奚寧盯著銅鏡中為自己梳妝的伊森問道。
「好啊!正好還有一些商務需要你去看看,全國各地都有,以查帳的名義去遊玩,名利雙收好不好?」伊森俊朗的面上滿是笑容。
「有那麼大的家業嗎?」奚寧聽著他說全國各地都有,那不是一個商業帝國的模式,天哪!伊森是個鬼才,政治經濟面面俱到。
這也是第一次,奚寧如此仔細的看自己的容顏,雪白的肌膚,嬌艷欲滴的唇瓣配上水靈靈的大眼,她不敢相信,明明是與二十一世紀的自己一個模樣,為什麼現在的這幅模樣更加美麗動人呢?
她含笑撫上臉蛋,這觸感確實柔嫩多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奚寧挺直胸膛向著殿外行去。站在門口待命的曉翠,隨即跟上,向著議和殿方向而去。
等奚寧離去,伊森轉身去了風華宮。
風華宮在皇宮的東面,臨近永壽宮,也算是頗有些份位的人才能入住的。當初奚寧設計這座宮殿的時候,只是因為它的地勢優越,靠近御花園又臨著荷花塘,有水有花使她頗為喜歡,便設計成簡約的歐式風格,藍白格子為主色調,清新宜人,卻讓小君在第一眼便喜歡的緊,奚寧想著既然設計了就是讓人住的,小君住也未有不妥。
伊森進入主廳向著內室行去,純白色的紗窗簾在風中舞動,床上的男子安靜的輕闔眼,膚色有點不正常的白,嘴唇血色少見,伊森被眼前的男子驚艷了,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是個女子都無法阻擋的會愛上,以前為何從未發現『她
『竟是他,如果他是女子,頂多也只是漂亮了些,但是男裝的他驚艷了!
「你來了!」小君睜開眼輕聲問道,手肘撐著床準備起身。
「你別動,你身子弱,本君只是來看看你。」伊森兩步上前扶著他坐好。
小君聽伊森自稱『本君『心裡微微一沉,邊藉著他給的力道坐起邊思索著:他是來炫耀自己的身份的嗎?如今當了皇夫,**之主,是來炫耀的嗎?
「昨夜聽寧兒說起你,本君才知道,你竟然一直被囚禁了!」伊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緩緩說道:「既然你花了如此心思到了她的身邊,本君希望你懂得分寸,明白何為知足。」
「皇夫這是什麼意思?小君聽不懂!」小君無知的雙眼眨巴兩下,靜靜望著伊森懷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