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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讓我們愉快地做朋友吧 文 / 鬼貓子

    連可供打發時間的寵物都離他而去。

    唐溯抿了抿唇,好看的眉毛糾在了一起,悲傷地亂彈奏著不知名的曲調,看上去可憐極了,隨後,修長的手指帶了幾分孩子氣地在琴鍵上,按著順序,彈了1—2—3—4—5—6—7,嘴裡跟著音調,由高到低哼:「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bored……」

    許箻莫名地覺得好想笑,他這孩子氣的一面,可跟他平日那種高冷毒舌的樣子,截然不同。

    「唐溯,其實你可以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也是不錯的,許箻誠心地給他提了建議。

    「我討厭被當做動物一樣看,也討厭看那些愚蠢的生物在那裡賣弄他們可憐的智商。」

    許箻扶額,一下子就明白這話的意思了,囧了囧,心想這倨傲的傢伙對其他人類簡直是充滿深深的惡意。

    但繼續由他這樣下去,保不準最後他會把槍口對準到她這邊來,許箻可是一點都不想體驗唐先生毒舌的功夫,她怕自己會暴力反擊。

    「找朋友聚聚。」像她這樣,愉快地度過了一下午,還覺時間過得太快。

    「沒有。」

    憂傷的鋼琴聲又開始。

    「去健身房鍛煉鍛煉。」揮霍他過剩的精力。

    「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他討厭那種在同一個器械上不斷重複相同動作的方式,簡直傻透了。

    「去圖書館再借些書。」

    「呵呵!」鋼琴聲慢慢加速:「教職工每次最多能借五本書,從這裡到圖書館有二十三分鐘的路程,來回用去四十分鐘,其中還不包括圖書館挑書浪費的時間,你讓我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去借回可能還不夠我一小時看完的書籍。且不說那圖書館裡的書籍,很大一部分的內容都是重複疊加的。」

    媽蛋!

    聽她說完,許箻突然心生:「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感覺,在他的鋼琴聲在再度暴走起來之前,許箻趕緊祭出了大招:「魚魚魚,今晚我們去吃水煮活魚。」

    水煮活魚這四個字,終於讓唐溯有所反應,他歪過頭,落地窗外夕陽的紅光正好迎面照進來,將他整個身子連著鋼琴一起籠罩其中,紅霞投映在他淺色的眼眸裡,瞬間,好像暖了那一身的清冷。

    他看著她,半響:「許女士,為什麼你為我如此費心?」雖然建議都不可取,但可以看出她確實很努力在為他想辦法。

    這問題來得突然。

    許箻生生被噎了一下,摸摸鼻子。打小就身受華夏化熏陶的許大妞覺著,人跟人之間的相處,得留點底線,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直白,免得傷了和氣。比如像唐溯這事兒,她出發點很簡單:阻止他在屋裡頭製造噪音,避免他將矛頭對準自己。但總不好說的這麼直白。

    遲疑了下,最後說出口的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嘛,看你這麼煩躁,幫忙出主意也是應該的。」

    當話出口的一瞬間,許箻就後悔了!她居然這傢伙根本就不需要朋友,她這行為無疑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無意識的摸鼻動作,遲疑的一小瞬間,說話後的不自覺地抿唇,吞嚥動作,這些對唐溯來說,輕而易舉地就讀取出她的想法。

    說謊,然後懊惱。

    「許女士,謝謝你善意的謊言。」他語氣中已經帶了點自暴自棄的味道,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琴鍵:「i—am—a—monster(我就是一個怪物),誰會願意跟怪物當朋友。」

    囧!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傢伙可不是一般人那麼容易被忽悠。

    許箻有些臉熱,臉熱之餘又有種被冤枉的不平之忿——明明是唐先生你不想要朋友好麼!不然老娘也想跟你成為能夠愉快玩耍的好朋友!

    熟知許箻這人的,都曉得她拿點倔脾氣,那股拗勁兒,當初為了弄清一起命案的疑點,可以一頭扎進解剖室吃睡跟屍體為鄰直到弄明白了真相為止。

    現在被唐溯這麼一說,許大妞那股拗勁兒又起來了。

    「你知道什麼是朋友麼?」許箻覺著這傢伙根本就不明白,朋友的真諦。

    唐溯睨了她一眼,覺得她提這個問題,簡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要放平時,他理都不會理,不過現在他正無聊他時間多,他可以浪費點時間在她這個愚蠢的問題上。

    「辭海裡關於朋友的定義,解釋為彼此有交情的人,交情深淺決定了朋友的遠近之分:牛津詞典裡關於friend的解釋,包括person—you—like,supporter,not—enemy……」

    果然……

    許箻望天。

    「停!」打斷他的長篇大論,一把抓住他的手:「走!」今天,她就來教教這個天才怎樣交朋友。

    「許女士。」

    她這突然的行為是為什麼?

    唐溯一時竟分析不過來,剛剛不是在討論關於朋友一詞的定義麼?

    許箻拉著他離開琴室:「首先,你得把這個稱呼改了。」

    許女士許女士,朋友間的稱謂會是這樣的嗎?

    「改?」女士一詞,是對女性最合適的稱呼了,為什要改?

    「因為朋友之間的稱呼不可以這樣子。」許箻回頭,對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平時都怎麼叫你的。」

    br/>

    唐溯微微一怔:「唐溯。」她平時都是這樣直呼他名字。

    「嗯哼,禮尚往來你該怎麼叫我。」

    「許……」他知道她的名字,在第一天見面時候,她有做過自我介紹:「許箻。」

    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並不太好喊,兩個字的發音都是撅著嘴,靠著舌頭的變化來改變讀音。唐溯雖然對中已經算得上熟稔,但第一次將這兩個字湊一起發音,還是讓他叫得有些生疏。

    喊完後,唐溯兩道眉毛微皺了下,自己居然連一個名字都叫不好!

    「許——箻」

    他十分鄭重地把兩個字的發音讀得很清楚,然後就發現這種叫法也很奇怪,第一個許字的音得拖得很長。

    「許……箻」

    再來一次,這一次他把許字的後面的音放輕,感覺好多了。

    許箻忍俊不禁,她就沒見過一個人能這麼慎重地對待她的名字:「唐溯,跟著我念……許箻。」

    「許……箻。」他喊得還稍帶保留,這次覺得比之前要好多了:「許…箻,許箻,許箻,許箻許箻許箻許箻……」越叫越順口,最後一溜串地叫起來,叫上癮似的。

    「夠……夠了。」許箻有些羞斂:「懂得怎麼叫就行,以後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為什麼?許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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