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秀又哪裡經得起顧晨的逼問,不,不能說顧晨是在逼問,她還沒有怎麼問,只是用細長的眼,淡淡中透著幾許暗沉,便讓劉桂秀完全沒有辦法再迴避。
「不想說,還是不方便說。」坐在她面前的顧晨嘴角壓緊了一點,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卻已讓劉桂秀完全忘記自己想瞞著顧晨的初衷。
她慌亂地擺起手,連連迭聲回答,「不不,不是不方便說,而是……」
「而是什麼?」顧晨揚了揚眉,似有笑意從眼角邊傾出來,偏地並不能讓劉桂秀感覺到她是在笑,愈發地讓她心裡頭亂起來。
心裡頭一亂,哪裡還有記得自己到底要瞞著什麼,在這位曾經統御千軍將領的大帥面前,劉桂秀只有丟盔棄甲的份。
慌到臉色都變的她還沒有開口再解釋什麼,顧晨復又淡道:「是不是覺得並不需要我出面,或者你認為那些都是一些小事情,我並不需要知道太多,也無需麻煩我替你出頭,對嗎?」
倒是把劉桂秀心裡頭的話她自己全給說出來了,引得劉桂秀連連點頭,「是,是,是的,我就是覺得你……你學業忙,操心的事本來就多,我……我連表弟他都沒有告訴。」
「劉姨,你錯了。」顧晨輕地歎了口氣,眼前這位善良的婦女確實是一片好心,但有時候好心並不代表會成為好意的隱瞞。
能跑在她面前說她顧晨的風涼話,又豈是一般的人呢?
能直接跑到劉桂秀面前說她顧晨風涼話的人……,還得在豈是一般人的身份上再加一層「對她顧晨很熟知的人」。而這樣的人能如此大的膽量敢正面與她做對……,只能說劉桂秀還是把事情想太簡單了些。
顧晨是一個並不喜歡肢體接觸的性子,除了段昭安之外,她還真沒有主動地伸手去握住另一個人的話。
這回,她握住劉桂秀的手,長年勞作的手握在手裡很精糙,完全沒有細膩的感覺。
這是一雙與葉榮璇、倪千靈完全不同的手,但同樣的,這雙手的主人擁人非常「真」的品質,可以說,在某些方面劉桂秀比出身高貴的葉榮璇還要「真」許多。
她沒有千面,更沒有見人說見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靈勁,有的就是樸純。
恰恰是這樣的樸純讓她覺得舒心。
握緊了一點,顧晨看著她,細長的眼裡全是一片認真,「劉姨,我的身份已經不同於往日,有一些人說了一些事情,一些你沒有在我身上求證過的事情時,你第一想的就是要告訴我,而不是選擇隱瞞。」
「因為,我需要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跑到你面前說出不堪的話,他們充滿了惡意,是針對我的惡意。已經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僅僅是想過來讓你不舒坦,因為,他們針對的不是你,而我顧晨。」
顧晨並不想讓劉桂秀在以後的日子裡繼續過得非常的單純,沒錯,她的世界裡確實是單純的,永遠只是記得別人的好,對於惡,她選擇的是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