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醉了,吐出來就清醒了,腦袋還有些沉。」顧晨配合地回答,說是清醒也不全然,真正清醒的她哪裡如此配合地回答呢。
段昭安知道她是半醉半清,暗沉的黑眸含著溫柔,單手摟過她肩膀,清冽的聲色斂了少許,「認識你的人不多,認識我的人……京裡與部隊裡都還挺多,範圍太大,並不太好查。」
「沒有讓你查,只是……」顧晨沉默了下,慢慢地閉開了細長的眼,大概是喝了酒的原故,細長的眼裡潤著瀲灩的水光,像是一汪已亂了的碧淖,被她看著,再平靜的心都能跟著亂。
她換了姿勢,平躺地看著段昭安,「只是能培養出陳四這種身上有血腥氣的人,只怕不是善類。」
「嗯,我知道了。」他明白她未盡之言是什麼,沒有過多起伏的視線凝看懷裡的女孩,「放心吧,只要他沒有招惹到我,我不會有所行動。」
顧晨點點頭,把話說完後腦袋反而更沉了,皺了皺眉抬手壓了下額角,「看來是不能混著喝,醉得更快。」
她還想抬手去輕捶自己的腦袋,一直凝視的段昭安眼疾手快握過她的手,淡淡地聲色裡含幾分冷沉,「傷沒有好,又是喝酒,又是淋雨的,有沒有考慮過傷口復元?」
口氣裡溫柔斂了不許,含了比冷意,「我在意你的身體,但也需要你自己更在意才行。」他不可能無時不刻地守在她身邊,在離開的日子,只有她自己保重自己,遠行的他才會更放心。
而現在的她這樣,他又如何能放心?
聽出他的不悅,顧晨抬手輕地扶摸他稜角分明,又精緻的面龐,淡笑道:「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當然會照顧好,今天雖然一直在外面,並沒有碰到傷口。」
自己的身體都不關心好,還有誰會來關心呢,這一點,她從上輩子的教訓裡便已懂得。
「你生氣了?」見他沉默,顧晨在他俊挺的鼻尖上微地點了下,低低淺淺的笑了起來。她的黑眸裡有著他的面容,兩人靠得近,彷彿整個世界都隔絕,眼裡只有他的存在。
暖和的燈光映得他精緻卻冷漠的五官,俊美到讓顧晨有些恍神。
段昭安抿抿薄唇,淡道:「是生氣了。」
「你不是很少生氣的嗎?」
他皺了下眉,「是因為沒有碰到讓我能生氣的事情,而你,是影響我情緒波動的來源。」
「那可不行,你可是軍人,怎麼能隨意被我影響呢。」她低低的笑著,有些涼薄,「不要被我影響,那就不是你段昭安了。」
段昭安的瞳孔有一些收緊,他看著顧晨,平靜的眸波有了一絲起伏,「錯了,你是我女朋友,影響我是很正常。我們應該是彼此影響,而不是始終保持冷靜。」
話題……越說越偏了,前面還是在談她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這會兒直接話到彼此之間的相處之道上了。
顧晨的腦袋雖有些沉,嘔吐過後經過這會兒的調整已經是清醒了不少,迎上他已有潮湧的黑眸,顧晨想了想才道:「你是在說,我一直沒有受到你的影響,是因為……愛你不夠?」
「我與容照,你覺得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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