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別人而言,他確實是不可高攀的君王,於她而言,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顧晨不知道自己眼裡的冰冷越來越淡薄,堆砌在心房的城牆正在一點一點塌倒,看向睡熟的段昭安,斂了世界最尊貴黑的眼裡隱隱有愛意盤踞。
對他,她到底是喜歡上了。
十月底的俄羅斯晚上溫度已經相當低了,走出醫院的容照靜靜站在一顆法國梧桐樹下,路燈的光裡,能看到寬大的梧桐樹已開始泛黃,隨著風吹過,斑駁樹葉搖曳有了幾分蕭瑟。
就如他的心情……,蕭瑟到只能是一個人靜靜站著,默默承受。
「怎麼學會一個人悲秋呤傷了。」鄒恆的聲音從身後微笑傳來,他踩著樹影走到容照身邊,抬頭看了看已泛黃的樹葉,「不知不覺,秋天都來了。」
容照沒有再仰頭,而是側首看著他,笑道:「8號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睡太久了精神好吧,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幅紙牌,正開心玩牌呢。」臉上只有淺笑的鄒恆是丟到人群裡也不會引人注日的平凡男子,唯有從挺直的背影才能隱隱看出這是一位鐵血軍人。
他的視線細細打量著容照,沉吟半刻似是斟酌了會才道:「我擔心你與昭安的關係。」
……
醫院是一間久負盛名的大醫院,建築風格是典型的俄羅斯尖頂風格,燈光打得較多,讓整個醫院有種金碧輝煌的奢侈。
身後一片光明,前面卻是一道只有路燈照射的小道,最前面則是一片黑暗。
過了好一會,容照才道:「不用擔心,我們很好。」
「能不擔心嗎?整個隊的兄弟都擔心。」鄒恆皺緊了眉,在段昭安離隊前,他一直與容照負責整個團隊的政治工作,身上還掛著個政委的虛銜,「我不能否認顧晨確實是相當優秀,也確實是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你同昭安為了她而傷了兄弟感情。」
「你說不用擔心,可我從你的臉上看到了落幕。」鄒恆抬手,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氣沉重道:「我不擔心顧晨,這是一個很冷靜的女兵,也不擔心昭安,畢竟他得到了顧晨。只擔心你啊兄弟,在這場感情裡,你才是最需要關心。」
容照被他沉重的口氣弄得啞然失笑,他抬手指指腳下從光明漸漸通往黑暗的小道,「這條路就像是我的人生,前面雖然有可能是黑暗,但最少現在是光明。我喜歡顧晨,從來不是一件讓自己難過的事情。相反,在一生中能遇到一個讓自己心跳加速,不知不覺便愛上的女孩,這是一種幸運。」
「我只想著這一點,前面的路再黑,我也能堅持下去。所以……」俊的臉上露出如晨露般清透的笑,他凝視著自己的戰友,一字一字的,很緩很輕,又含著歡喜道:「所以……,我明知道這條路有多艱難,我也能走下去。」
心中有光明,道路再黑,卻絕不會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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