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說完,目光直直地看著站在黑暗中的段昭安,溫玉般的眸子裡是掬了捧雪那般的寒冷。
「你所說的,我與趙隊已經在爭取,現在她還在學校裡,有足夠的時間爭取到。」段昭安知道容照說的是什麼,抿在嘴角邊的銳厲淡了少許,「趙隊也不希望他選中的苗子最後卻是默默無聞。」
聞言,容照心裡驟然一鬆。
「段將軍會不會出面?畢竟……」畢竟顧晨是經過你們段家同意的媳婦……,這句完整的話,容照是說不出口,乾澀地噎下等著段昭安回答。
如果段將軍出面,事情只會更順利。
兩人對話跟打啞迷似的,聽到顧晨有些不耐。
要不是說的是她,她直接甩手走人了。
「抱歉,你們兩個能不能稍顯說幾句人話?」她笑微微的開口,喀喇崑崙之巔的月亮將它清冷銀輝從洞口折射進來,顧晨逆光而站彷彿是沐浴月光而來,一身清冷,「零號跟你們有沒有什麼區別?還有一點你們似乎都忘記了,想不想成為零號似乎跟上面的決定沒有關係吧。」
顧晨是有逆骨的,零號什麼的……有問她的意見嗎?
「我沒有阻止你成為零號,是直覺告訴我,你會接受。」像是要掩飾些什麼的段昭安一直沒有從黑暗中走出來,淡而冷峻的聲音給山洞平添了幾分寒氣。
顧晨失笑,「如何說?你又怎麼知道。」
「對你的瞭解而判斷你不會排斥零號。」段昭安微微地抬頭,那雙峻傲的黑亮透著幽深的光,平靜開口,「零號,猛虎隊最高代號,一個所有隊友認為不存在的虛擬代號,而它,將來也許會屬於你。」
有了他的開口,容照坐在枯草上抬手輕地摸了摸肩膀上槍傷,藥效未還,還是沒有痛意,剛才動作有些大只怕是把傷崩了下,沒有多理會是自然地接過段昭安的話解釋得更清楚。
等他說完,顧晨是笑起來,笑聲恣意,有著渾然天成的優,更多的是一種灑脫。流轉的眸光顧盼生姿,是讓山洞外星辰,月亮都不及她眼中光彩。
「你們兩個真是擔心過多了,我做的事情,是我自己想做了,別人知不知道道我從來不在乎。我只為我自己而活,榮耀、勳功我自己知道就行,與別人有什麼關係。」
上一輩子,她得到的榮耀加起來可以把軍艦繞上好大幾圈了,別人知道不知道關她屁事,她只做她自己的事情,跟別人又扯不上關係。
兩個男人目光是齊刷刷地看著顧晨,眼中驚詫含著不可置信。
顧晨哪理睬他們眼裡的驚詫有多深,繼續笑道:「你們一解釋,我倒覺得在成為零號挺好的,默默幹事,自己爽自己,多好。」
萬一干了壞事,也只有自己知道呢。在心裡,顧晨默默補充了句。
站在黑暗裡依舊氣勢逼人的男人長腿邁去,幾步便站在眼前,他的身高需要她微微抬頭才能與他的視線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