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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成敗並不僅僅取決於戰場(上) 文 / 文刀小五

    居風從別墅離開的時候,戰場上還是一片狼藉,能夠看到飛濺的血跡,嶄新的刀斧斫痕。很奇妙的是,別墅外面的一整條街道上,除了有條不紊打掃戰場的颶風幫眾,就只有在不遠處森然戒備的防暴民警,薛天走近居風附耳幾句,居風便向著外圍走去。

    穿過防爆盾築壘的長城,居風鑽入一輛樸實的警車,車裡面只有兩個中年男子,其一穿著警服,一臉唯另一個人馬首是瞻的謙恭模樣。至於另一個人,穿著平常,只是視線對上居風的時候,讓後者的心裡滑過一絲異樣。

    「你就是居風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平城警察署署長江達,這位是陽城軍區黨學義上校。」

    居風聞言,心中的驚駭更加難以平靜,警察署的到來在他的意料之中,出乎意料的卻是連軍方的人都會如此急切,而且還是一個上校,這可是團長以上級的高官了,足見軍方對於此件事的重視程度。

    驚駭之餘,欣喜更甚。居風心中更是對杭城陳老敬佩不已,看來自己回國這段時間下的最正確的一步棋,就是去拜訪陳老了。

    「江署長和黨上校,第一次謀面,學生居風,叨擾兩位了。」

    居風的這句叨擾說的可謂是再也恰當不過了,他一個混黑道的,和黑幫拚殺,竟然還要警察署和軍方保駕護航,可謂是開了華國黑道的先河了。方才一戰,光天化日之下,若不是有政府幫著打掩護,豈不是在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任黑道少主再有通天的實力,都是畫地為牢。薛天抵達平城的時候,第一時間和江達打好了關係,而這次圍點打援的行動之前,薛天更是和警察署言明在先,雖然遭到了江達的極力反對,但是卻起到了很重要的影響。

    江達聽說颶風要在朗朗乾坤大動兵戈,第一時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匆匆忙忙啟動高級戒備,率領警員來到烈斧地點準備阻止災難的發生,可是剛到達這裡,卻接到了陽城軍區的電話,讓他幫著打掩護。這下輪到江達墜入五里霧中,但是接到了指令,他心裡卻安穩了許多,就聽令從事就好。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亂戰快結束的時候,黨上校姍姍來遲,進入警車便沉沉欲睡,直到居風到來的時候,才睜開了那雙直透人心的雙眼。

    「第一次見面?看來風兄弟不記得黨某人了,去年金秋,我們可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黨上校一語驚人,居風頓時瞪圓了雙眼,心想這裡面的淵源到底是什麼。去歲金秋,那時自己還是默默無聞的一個速遞工而已,哪裡可能與上校有過牽扯。不過,等等,軍方?自己和軍方唯一的交集就是軍訓了,莫非這人是……

    「學生想起來了,黨上校是浣城大學軍訓時的總教官!」

    黨學義的眸子彎了起來,笑意取代審視,逐漸濃郁。「江署長,我有點事情要和風兄弟說,今天辛苦您了,還得麻煩你把接下來的事情處理一下,改日黨某登門拜謝。」

    黨學義說的自然客套話,江達可沒指望他真能屈尊蒞臨,見領導下了逐客令,他連忙告辭離去,還不忘和居風親切的打個招呼。浸*官場數載的老人,眼見著居風犯了這麼大的忌諱都能安然無恙,心中如何不多留一個心眼。居風做足了晚輩的謙遜,等到江達離去,心弦更加緊繃起來。

    「風兄弟,你應該知道我為何來找你吧。」

    居風安穩心神,和煦地望著黨學義,平靜道:「學生一半知道,一半不知道。」

    黨學義很新奇居風的這個說法,不覺來了興趣,「說說看。」

    「學生前幾日去江南看望過一個老人,老人給我指點了不少迷津。可是終歸沒有落實到實處,沒見到*裸的結果,學生心裡也很忐忑,所以說心中五五分成。」

    黨學義換了一個姿勢,身體微微放鬆了一些,「我知道你的行蹤,十幾年前我有幸見過陳老一面,被老人的胸襟和眼界深深折服。可惜老人退居幕後之後,很少有人再能出其右了。」

    上校陷入了短暫的回憶,只是微微感慨,便轉回現實,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很不錯,知道在烈斧和歸一盟之間選擇了前者,看來陳老的眼光果然獨到。我這次來,也沒有多少其餘意味,只是轉達一些上面的精神。還要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上面選擇了你,來綏靖華國動亂不安的黑道,那麼你需要多久才能在可控形勢下,結束這一場紛爭?」

    黨學義說話的語速很慢,可儘管如此,居風還是一時間沒有理解這句話中的意思,或者更確切的說,他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你的意思是……」

    「呵呵,就是那個意思。」

    咕咚!居風下意識地吞嚥一口口水,臉色竟然因為興奮激動而略顯血紅。平靜了十幾秒鐘,他才認真思考起來這個問題。黨學義也不擾,目光轉向晴朗的午後街道,不知道有多久沒懷著這樣閒淡的心情,去安靜地享受生活了。

    綏靖華國黑道,居風一直在思忖著這六個字的份量!雖然他對於字的造詣沒有明深厚,但是他也明白綏靖之意,這是要任命自己撫國大將軍的意思啊!可是華國黑道豈是那麼簡單就能綏靖的!顯然,現在擺在面前的歸一盟就是一道極為艱難逾越的門檻,更遑論還有一個如今是同盟的同心會!而且,居風更加擔心的是,為什麼政府會拋出這樣一個橄欖枝,等到自己真的能夠黃袍加身的時候,他們還會容忍自己的存在嗎?

    黨學義不會想到,自己面前一個才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竟然會一瞬間想得這麼遙遠。半晌,居風才緩緩開口,到並沒有把話說得那麼死,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黨上校,您也知道,歸一盟是這次動

    亂的始作俑者,也是我誓要覆滅的對象,以往數十上百載,華國一直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不也是很安穩嗎?難道國家真的想要一勞永逸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想必你們這些政客們比我一個年輕人懂得透徹,所以居風不才,並不想攪動更亂的局面,只想把危險分子剔除,然後制衡國家的局面。」

    黨學義靜靜地聽著居風的闡釋,越到後來,眼神裡的欣賞之色越加濃重,本來他問的那個問題就是一個陷進,如果居風真的毫不猶豫說出了一個日期,那麼恐怕他的黑道生涯,到此也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江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取代廟堂的地位;草莽再英雄氣概,也滿足不了黎庶的最基本要求。這就是為什麼歷史上那麼多次武林造反,卻不可能撼動國家機器的原因。

    民生是根本,民心是導向,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很好!你過關了!既然你自己心中有度,那麼就放心做吧,我們會支持你的!做到什麼地步,所有人都會看著,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今天的初衷,那麼自然會有人找到你。」

    黨學義說著從車後座拿出一個箱子,裡面是一套軍裝,軍銜標誌是少尉!

    「回學校之後,和校方把政治上身份的事宜辦理一下,等正式成為成員之後,這套軍裝就名副其實了。你成為少尉的消息,會通過某種渠道到達一些人的耳中,不用感謝,做好你心中所想就好。你父親生前,給國家創造了不可計數的財富,國家對於他的死亡表示沉痛的悼念,當然,這並不是國家給你的補償,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只是要行止有度。」

    「好了,走吧,我們還會見面的,聽說你身手不錯,有時間來陽城軍區,我找些人和你切磋切磋。」

    居風捧著盒子,雙腳不知如何離開的警車。站在實地上,警車揚長而去,居風這才發現,原來警車掛的竟是軍區的車牌。

    江達一直在旁邊候著,見居風下來,連忙上前一陣寒暄,說的無外乎是以後有事儘管吱聲的客套話。打掃戰場的時間大約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一群防暴警員才逐漸遠去,對外只是宣稱進行一場反恐演習,現場也差不多恢復成原貌。

    羅納德也在不久後離開了平城,按居風的估計,很快就會捲土重來,只是不知道這次會是烈斧的哪位大將。其實他隱隱期待的,是那位號稱「歐洲藍貓」的烈斧當家老大,薇拉!

    烈斧在平城的失利,直接導致了歸一盟在東北的部署大亂,雖然遼省靠近草原的地方不斷地歸一盟蠶食,華幫一天內就失去了不少地盤,可是吉省乃至龍省,對於颶風來說可謂是門戶大開。歸一盟本來指望著和烈斧之間的牢靠關係能夠至少維持一些時日,卻沒承想烈斧退得如潮水般徹底。事後有人知道,這裡面華國政府方面也出了不少的力量,但那時再後悔,已經悔之晚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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