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的突然造訪,又倏然離去,著實帶給居風不少的信息,讓這個黑道新貴一時間也難以完全消化。
以前老爺子總說自己在外面打打鬧鬧,但總歸是小孩子行徑,應該尋常時候虛心多學著點,然而居風卻一直不以為意。如今看來,這些個在欲界呼吸了好幾十年濁氣的中老年傢伙,確實胸中的水墨能潑好幾幅清明上河圖,隨便傾倒一點,就足以讓自己灰頭土臉。似乎華國有一句在坊間廣為流傳的古話才能精闢概括,不聽老人言,烏黑在眼前。
然而有些個東西確實無法相同較量,難道和長頸鹿比身高嗎,難道和鯊魚比游泳嗎?關於吃的鹽多還是吃的飯多的問題,還不是取決於個人口味。浣城以北偏重一些,揚城以南偏輕一些,說到底是個民俗問題,自己理他作甚。
那些老人們似乎鹽吃多了,總愛往鹹裡解決問題,瞻前還得顧著後,說話好幾個音調,難以痛快。自己著實不喜,也不需要喜,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孤身離家,現在的話,還是按照自己意願做些事情才好。
但是陸父總歸不一樣,比起老爺子說話還算明朗,也不拿架子,做岳父還挺合格的。居風想著既然前輩開口,那以後說不得得放過安蘭德一馬,只是自己與他似乎很難有利益上的衝突,莫非與最近的行動有關?
嘉兒啊,你父親看來對於你這個寶貴閨女可是異常呵護,恐怕連我每天去幾趟廁所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晚間薛天和樂正回來,居風把陸父到來的事簡略敘述了一遍。樂正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薛天看向居風的眼神卻有了一些怪異。
白龍在學校參加迎新晚會,就沒回來吃晚飯,居風對於這種藝氣氛頗重的東西不是很感冒,所以就不打算帶著一臂的繃帶搶了晚會的風頭。白龍回來時夜色已深,一浮生的幾人已經睡去,他自己顯然喝了不少的酒水,想必是晚會之後又和同學去聚餐了。
時光流轉,霓虹散盡,又是嶄新的破曉徐徐開始。居風很不厚道的將白龍拉起,大個子一臉不願地站在院子裡,然而對面的居風卻是躍躍欲試。
這段戲碼早在回浣城的路上就已經商定,居風對於自己最近幾年荒蕪的武道很是懊惱,有外敵的壓力在,容不得自己懈怠。
但是居風畢竟有傷在身,一番切磋下來,雖然白龍昏昏欲睡,但是居風也沒有站到便宜。反倒牽動了昔時的傷口,白色的繃帶隱隱滲透出幾片嫣紅。
白龍見風哥流血,心下大驚,連忙上前告罪,但是居風自己非要拉著白龍切磋,怎麼會怪罪自己的兄弟。只是武道大不如前,未免有些心情陰鬱,安撫了一下白龍,就獨自在庭間靜立。
時值晨光熹微,朝陽微暖,但是一浮生內卻是頗顯冷清。白龍大哥進入屋內,老大站在庭間默然不語,一干小弟三三兩兩站在庭間的角落,大氣都不敢出。看得出老大此時心情低落,誰人也不敢上前勸慰。
薛天和樂正此時也已經甦醒,站在二樓的陽台,手裡各自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前後微微錯致而立,目睹了事情的前後過程。
「天哥,風哥是不是演的有點過啊,他身上的傷沒事吧?」
薛天拿起咖啡小酌了一口,看著場間那個有點蕭索瘦削的背影,微微一笑道:「風哥自有分寸。真別說,風哥還是個演技派。」
碧草紅花間,甘冽清風拂面,不知為何,庭間煢煢孑立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早飯過後,薛天和樂正繼續自己的日常工作,匆匆離開。今日白龍上午沒課,所以繼續回去蒙頭大睡消酒。
居風在院裡散散步,和一群兄弟插科打諢,突然看到自己之前送快遞的單車,突發奇想,想重溫一下舊日的時光。於是硬是在一群兄弟的包圍中,殺出重圍,一頓威*喝令,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唯有兩個兄弟拗不過,才勉強讓開車跟隨。
別墅在浣城一隅,已近大海,騎車不過半個小時的行程。居風閒來無事,方向便是海濱。
浣城海濱很蜿蜒,也很悠長。居風所去的這一側,並非是什麼美麗景點,所以鮮少有人光顧。
居風來到海邊,停下單車,悠揚的海風吹拂著衣袂悠揚而歌,一時間居風倒有種大家孤獨的感覺。然而海風吹得久了,對身體總無裨益,居風感覺著時間差不多,便騎車往回而行。
直到此時,這都像是是一場臨時起意的出行,沒有目的,沒有波瀾,無外乎是一個武道高手遭逢挫折來排遣抑鬱的粗俗橋段。抑鬱派遣完了,時間過得久了,自然一切恢復如常。
然而,回程的路剛走兩分鐘,異變陡生。
一輛從遠處疾馳而來的轎車向著居風的單車猛然衝來,竟然毫不減速,看架勢竟然是要置居風於死地,後面跟車的兩個人根本反應不及,眼看著車就要撞上居風的單車,似乎下一幕的畫面就是滿屏幕的鮮血。
然而,想像中的一聲砰雖然出現了,但是居風的身影在轎車堪堪撞上單車的霎那,倏然消失在單車上。
轎車緊急剎車,單車飛出去好遠,落在公路旁邊的灌樹叢裡,車身已經嚴重變形,看到的人甚至能想像到,如果當時車上有人該是多麼的淒慘。
當然,事實是沒有如果,居風正穩穩地站在公路旁,饒有笑意地看著撞車的轎車,以及再後來的三輛黑車。
且說尾隨著撞車而來的轎車,緊跟著三輛黑車,那三輛車在轎車剎車後片刻,也駛到了跟前,從側面堵住了那車的出路。算上之前跟著居風的轎車,正好把那輛肇事車的退路全部截斷。
後至的三車裡馬上
上出來一大幫人,領頭的竟然是薛天,手下也都是颶風的人。
肇事車裡的人沒敢露頭,顯然是行動失敗。先前尾隨居風的兩個人心有餘悸的從車裡鑽出來,其狀莫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