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西毒此人,張無忌也在記憶之中尋找到很多信息,他的蛤蟆功對於練氣一道本來就有著十分突出的效果,按部就班也是可以練到先天境界的。
奈何此人過於心急,總想著撈捷徑走,貪戀九陰真經,種下種種因果,瘋癲數十年,到了清醒之時,也到了坐化之時。一身藝業白白荒廢了。
每當江湖上出現神功秘籍的時候,總是能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很多武學名家、世家大族統統都裹了進來,卻沒有人能夠靜下心來潛心想一想自己家中的武學心法的獨到之處,平白被看不見摸不著的神功秘籍迷失了雙眼,喪命江湖。
張無忌感慨道:「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生存智慧,白駝山莊雖然避世百年,但是卻也因此避過了蒙古兵鋒,得到了百年休養生息的時間,歐陽族人的整體實力得到了顯著提升,不簡單呢。」
韋一笑道:「是啊,中原六大派號稱白道武林至尊,但是論實力與白駝山莊一比,真是差太多了,韋某今日方知自己實是一井底之蛙,眼界淺顯的很呢。」
歐陽勝雄道:「二位真是過獎,隱世百年,雖然族人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可是與外面也失去了交流,我們失去的更多。好在百年之期已過,莊子正打算挑選吉日重開山門。」
張無忌道:「哦,我說怎麼在外面和歐陽兄弟巧遇呢。」已更新
歐陽智呵呵笑道:「隱世不代表避世不出,每隔十年莊子裡還是會派人出去看看世道的,眼下正值開山之時,小弟是出山探路的。」
張無忌道:「原來如此,眼下這世道也不好,蒙古韃子已經貪得無厭到了最後的瘋狂時刻了,中原大地烽煙四起,就是這西域也不太平。」
歐陽勝雄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道:「這個事情我們也知道。百年前,隱世就是為了躲避蒙古韃子,只是沒想到百年時間已過,這韃子依舊活蹦亂跳的,老祖宗的一番心血恐怕也僅僅換來百年的安寧。此刻,老夫也在為難到底是否要遵守祖宗的誓言了。真不知道開山對於白駝山莊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一番話說的歐陽一家人人面色沉重,愁苦鬱悶,張無忌等人既然立下了反元的志向,反倒也沒覺得如何如何。
張無忌放下筷子,道:「歐陽莊主此言差矣,先不說祖宗的誓言已經擺在了那裡,僅僅是你歐陽族已經百年沒有與外界交流造成的損失該有多大?這百年只換來一個族人的身家安全,失去的卻更多。如果白駝山莊繼續隱世,你們失去的會更多,這個世界的變化只會越來越快,等到你們下一個百年之後再開山,恐怕更加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
歐陽勝雄道:「張教主,你這番道理,我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當年隱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蒙古韃子,現在這天下依舊是蒙古人的,與其受其壓迫和剝削,還不如繼續這樣,這也是族人們最擔心的事情。」
張無忌看了看歐陽智,以他的眼光看來,此人絕對是一個智者,但是歐陽智此時也是滿臉嚴肅的樣子,與其父並沒有多少區別。歐陽薇的臉上沒有了輕鬆好奇的表情,歐陽夫人更是一副就該如此的樣子。
張無忌心下一歎,這就是隱世百年造成的心理變遷,他們已經過了百年的安樂日子,再到塵世上打拼,還要面臨朝廷的迫害,這種轉變顯然不是所有的歐陽族人都願意的。但是白駝山莊如此強大的一股力量,如果不能拉上自己的戰車,實在是太可惜了。遂道:「歐陽莊主,雖然說這天下還是蒙古人的,但是蒙古朝廷多年來橫徵暴斂,已經使得中原大地烽煙四起,反元起義已成燎原之態。況且你白駝山莊實力如此雄厚,正應該上應天勢,加入到反元抗蒙的大義中來;下對祖宗誓言,大開山門,再戰江湖。豈能因為貪圖安逸而繼續隱世不出。」
張無忌這話說的可就重了,歐陽勝雄和歐陽智面露愧色,歐陽薇的一雙大眼睛立刻盯了過來,可能是沒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什麼教主竟然敢對父親如此說話,歐陽夫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一絲詫異。
小昭和周芷若看著侃侃而談的張無忌,滿眼都是星星,喜歡欽慕之情不言而喻。韋一笑則低頭喝酒,教主如何打算,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況且以教主的修為,即便對方是歐陽勝雄,說話隨意一些又有什麼關係?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吃喝。
歐陽勝雄抱拳道:「張教主,咱們交淺言深,你這番話可謂是當頭一棒,喚醒老夫,老夫在此謝過了。是啊,如果繼續隱世,即便族人的武藝再高,除了養生恐怕也沒什麼用處了,只是換來一個安樂罷了,說的不好聽點就是苟且偷生。」
歐陽智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顯然是想通了什麼事情。
張無忌道:「如此甚好,本教在反元的道路上又多了一個重量級的戰友。此乃大喜,我們應該乾一杯,以示慶祝。」說著,就端起酒杯。
眾人一起舉杯,乾了一杯。
歐陽勝雄放下酒杯,驚訝道:「聽張教主的意思,明教也在進行反抗蒙古韃子的鬥爭。」
此話一出,韋一笑哈哈大笑,就是小昭和周芷若也抿嘴偷笑。
歐陽一家人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何莊主此話一出,明教眾人竟然都笑了。
張無忌哈哈笑罷,起身抱拳,道:「歐陽莊主、歐陽夫人、歐陽兄弟、歐陽姑娘,不瞞各位,站在你們面前的正是當今天下最大的造反頭子,幾位要是心有顧慮,在下即刻就可離開。」
「啊?」歐陽薇叫了出來,急忙掩口,但看向張無忌的眼神又變的不同,無論如何,光明正大說自己是反賊的人在傳統意義上都算不得好人。
歐陽勝雄連忙站起來,抱拳道:「張教主年紀輕輕竟然如此英雄了得,此等話語快快收回,請再也不要說起。真是沒想到,明教竟然坐下如此大的事業,能夠與明教英雄同桌飲酒,實是老夫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