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的手掌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仿若受到驚嚇一般,一動不動。
成昆心中驚駭不已,本想緩緩一掌拍死楊逍,手掌慢慢下落不過是為了讓楊逍臨死之時體驗一下絕望的痛苦。但是手掌剛剛拍下三寸,突然一股危險的悸動在身後出現,是那樣的真實,好像一把鋒利的武器正抵在自己的後心,只要自己的手掌再下落一寸,就會瞬間刺進自己的後心,他不怕死,但是大仇未報身先死決不是他想要的。
這是一個絕頂高手,比之當年的陽頂天還要恐怖,明教七雄已經全部身中幻陰指失去抵抗力,不可能是他們所為,而且即便是他們功力在身自己也不懼。此時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完全想像不出這該是個武功如何高絕的的人物。一時之間,一點動靜也不敢有,體內真氣全力運轉,以減輕自己的壓力。
楊逍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等死,等了半晌,不見動靜,睜開眼睛一瞧,立刻發現了成昆的異狀,滴滴汗珠從成昆的臉上掉了下來,面色顯得十分震驚。
其他六人也是發現了成昆的異狀,都奇怪的看著他,不知他怎麼了。
就在此時,大廳之外響起了腳步聲,不疾不徐,沉穩有力。腳步雖輕,但是廳內八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不是侍奉楊逍的童子僕傭,也不是光明頂上的明教人士,因為這個大廳是明教的議事大廳,明教中人但凡來這裡,除了議事就是有緊急事務稟告。此時沒有議事通知,要是緊急事務不可能如此不緊不慢的走來。楊逍七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楊逍七人面向大廳正門,好奇之中也充滿了期待,看向緊緊關閉的大門。成昆背對大門,卻不敢有絲毫動作,心中的緊張之感愈來愈盛。
沉穩的腳步聲終於落到了門前,嘎吱一聲,門被推了開來,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卻是張無忌進來了。韋一笑看的眼前一亮,心中頓時輕鬆了起來。
五散人沒有見過張無忌,楊逍也已經五年多沒有見過他了,自然也不識得。
張無忌走進大廳,向眾人抱拳道:「楊左使、韋蝠王、說不得大師、彭瑩玉大師、鐵冠道長、冷謙先生、周顛先生,在下張無忌,無禮上山,還請恕罪。」
又對成昆說道:「成昆,轉過身來。」
成昆滿臉汗珠的轉了過來,身上的緊迫之感並沒有消失,看向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現在他已經知道身上的這種感覺就是來源於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這個年輕人剛剛在大廳之外,距離自己足有十丈,即便是現在,也有兩丈以上的距離,為什麼自己卻感覺他好像就在自己的身邊,只要自己稍有異動,一定會剎那之間身死。這到底是為什麼?成昆的心中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這其實不過是張無忌神識的一種應用法門,干擾成昆的精神,對他造成一種壓迫之感,他當然不可能隔著幾十米還可以轉眼就殺人。如果剛才成昆意志堅定,一掌毫不猶豫的拍下,楊逍照樣死翹翹。但是成昆為了圖謀此事努力了幾十年,一點意外都不敢發生,他的這種心情容不得他出錯,所以越是到了最後關頭越是小心翼翼,反而是進了張無忌的圈套。
這也是因為當下武林之中,武學主要以練氣為主,先天境界已經是多少人都難以逾越的高峰,這就導致當今武林中人對精神領域瞭解太少,修煉就更談不上了。武人修煉雖然能夠極大的增強自己的感應能力,但是與精神能量相比,完全沒有可比性,在這方面,反而是後世之人的研究要高於當下。
如今二人相隔兩丈距離,張無忌完全可以做到轉瞬及至,廳中楊逍七人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了,只是成昆此人的先天一氣混元功也確實了得,幻陰指的威力也十分驚人,張無忌對他並不敢大意,何況還有戲要演,也不能真把他留在這裡。
楊逍等人此時雖然還沒有脫離危險,卻也心中鬆了一口氣,這等要緊時刻,哪裡還能怪罪人家冒然上山。
韋一笑道:「張少俠,此人是害的你義父家破人亡的大仇人,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楊逍道:「張少俠,救命之恩,恩大如山,楊逍謝了。」
周顛叫道:「你就是張無忌,快,趕緊把成昆這個卑鄙小人殺了。」
其他四人也紛紛向張無忌道謝。
成昆的心中心思亂轉,此時張無忌距離他差不多兩丈距離,雖然心中的危急感覺沒有降低,但畢竟沒有剛才那麼怕了。只是還是不敢輕易動手,他不知道張無忌到底是否能夠有手段瞬間就能制住他。
張無忌對楊逍等人微笑頷首,盯著成昆說道:「成昆,真沒想到這挑撥離間之人竟然是你,這樣也好,不枉我這一路奔波,正好可以幫義父把仇一塊報了。」
成昆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都在跟蹤調查我?」
張無忌道:「當然不是,這天下不是就你一個聰明人,我只是在找你這麼個人,並不確定就是你成昆,但是我現在確定了。」
成昆心中大駭,問道:「為什麼你要找我這麼個人?」
張無忌道:「這事情說來也簡單,我就是認為六大門派圍剿光明頂這個事情有問題,這是不應該發生的。」
成昆苦澀的問道:「為什麼?」
張無忌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在想我義父的這一系列事件背後肯定是有問題的,絕對不可能是單一事件,只需要把每件事情串聯起來,就能夠得出這個結論,這背後一定有一個人在背後隱隱操控著我義父的行動,他對人心的把握已經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他這麼做的原因肯定不僅僅是私怨,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拉仇恨了。這個人十之**就是你,成昆,還有,你殺我義父一家老小,這事情做得太過顯眼了,我義父當時要是能夠仔細想一想,也不會上你的惡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