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探到她跟了上來,心中鬆了一口氣,佯裝沒有發現,依舊按照自己的步速向前走著。
時不時運用神識觀察一下後方,一路不停歇,一直走到天黑,才選了一處有山丘起伏的地方停了下來,選了一個背風的所在,生火休息。
別看只有半天時間,在張無忌那變態的步速下竟走出百里之多,阿離在身後緊跟不放,生怕再丟了。卻沒想到這狠心人不但身高腿長,就是這耐力也很好。半天時間竟然沒有停歇,讓她趕的香汗淋漓。
張無忌背靠山丘,包裹在一張羊皮中,挨在火堆旁,暖洋洋的,嘴中嚼著肉乾,好不愜意。阿離在百步之外的黑暗中,凍的直髮冷,看的牙癢癢的,恨不得上去把這個狠心人咬上一口。
最終還是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慢慢走向火堆,只是臉色複雜,明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張無忌,但是內心裡還是忍不住想要跟他挨的近一些。
這一切自然都在張無忌的神識監控之下,他也有些頭疼,不知道突破口在哪。暫時似乎只有冷處理了。
走走挪挪,終究還是走進了火光照耀的範圍之內,張無忌自然不能裝作什麼也看不見,瞪了她一眼,道:「你跟上來幹什麼?」
這個狠心人,竟然連身都不起,就這麼斜躺在地上,真是沒禮貌,他還瞪我,要是旁人,我早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了。阿離心中腹誹道。
嘴上一硬,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不能走啊。」
張無忌道:「你當然能走,但是這堆火是我生的,你來幹什麼?」言下之意,當然是趕人了。
阿離氣急,道:「你這人真是沒意思,虧你還是昂揚男兒身,這般小氣,烤烤你的火,你會死麼?」
張無忌道:「那到不會,不過我會不高興。」
阿離道:「你有什麼不高興的,再說這荒郊野外,我一個弱女子,你就沒有一個想要保護的好心腸嗎?」
張無忌撇嘴道:「沒有,我的經歷告訴我,好人一向沒有好報,而且你還是一個陌生人,我都不認識你。」
阿離蹦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怎麼這樣,我怎麼就是陌生人了,五年前我們就見過,今日白天也是見過的,我怎麼就是陌生人了,你說。」
張無忌淡淡的道:「廢話,見過一面就不是陌生人了?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連你是哪裡人也不知道,你不是陌生人,誰是?」
「哦」阿離扭捏了起來,這話倒是真的,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頓時脫口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叫蛛兒,你現在知道了。」
張無忌道:「豬兒,你爹娘怎麼給你起了個豬的名字,真是難聽。」
阿離氣急,跺腳道:「不是那個豬兒,是蜘蛛的蛛,這下你記住了。」
張無忌懶洋洋的道:「嗯,記住了,也不怎麼樣,你姓什麼?誰這麼狠心竟然教你練千蛛萬毒手這種滅絕人寰的功夫。」
阿離好似一下子失去了生氣一般,在火堆旁坐了下來,抱著自己的雙腿,道:「別問我姓什麼好嗎?我不想說這個事情,千蛛萬毒手是我自己要練的跟其他人沒有關係,這是我媽媽祖上傳下來的功夫。要是練成了,像你這樣的,別看你長的就跟頭牛似的,我手指輕輕一戳,你就死了。」
張無忌道:「廢話,你當我不知道嗎?就算那樣又如何,你整個人就是一個毒源體,還輕輕一戳?碰下你都得中毒,到時候天下沒有人敢親近你、接近你,只有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老死,這種生活是你想要的?」
阿離心頭一陣悲切,心想:是啊,自己真要練成了,就算這狠心人回心轉意了,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跟他在一起的,連牽手都做不到,兩個人還怎麼一起生活。可是如果散功,媽媽的經歷會不會也在自己身上上演呢,練功之前自己也是極美的,美麗的女子要是沒有功夫傍身,是活的很淒慘的,到底要怎麼辦啊。
張無忌看她在沉思,繼續說道:「我要是你,就乘著現在功力不深還有散功的機會,把功夫散掉,否則再修煉上一兩年,你想散都危險了。天下這麼多武功,何必在千蛛萬毒手上沉迷,你婆婆功夫那麼高,你讓她傳你兩門高深武功練練不就行了,真是死腦筋。」
阿離低聲說道:「你不知道,女子沒有功夫傍身,很慘的,婆婆很嚴厲的,讓他傳授高深武功很難。」
張無忌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這樣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但凡你還想過幸福的生活,散功是一定要做的。」
阿離的心中更加難受了,這個狠心人本來對自己就感覺不好,要是自己一直都是這個醜樣子肯定是理都不會理我的,可是要讓我散功,那我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縱是我變漂亮了,他要是還不喜歡我,或者喜歡上我以後又拋棄我了,到那時我該怎麼辦?這個選擇真的好難好難。一時之間,心中沒有了主意,只剩下苦澀了。
張無忌猜出了她的心理變化,可是此時又不能把事情拆穿,還需要一些時間,當即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阿離正當難受,突然一陣輕微的鼾聲傳進耳中,抬頭一看,發現張無忌已經睡得香甜,張無忌裹在一張用羊皮縫製而成的大皮子中,依偎在火堆旁溫暖而舒適。看的阿離更難過了,這個狠心的人呢,他難道就不知道他身邊還有一個對他癡心的姑娘還在深夜的寒風中凍的簌簌發抖嗎?
阿離恨恨看著熟睡的張無忌,無奈的盡可能往火堆旁湊了湊,枕著包裹縮成一團,看著天上的繁星,聽著張無忌的鼾聲,心情好不複雜,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清晨,張無忌睜開眼睛,昨日的篝火已經化作灰燼,阿離縮在灰燼旁睡的正香,他之所以對表妹不管不顧,也是因為知道她有功夫傍身,不至於像普通人那樣會凍壞,至於他身上的這塊皮子,其實對他作用也不是太大,只是源於張功的記憶,思維性的備了一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