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末尾越走越近，這一年春節，整個兒都是在補習中度過的，年後迎來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撒了厚厚一層。
剛從店裡出來，暖氣離去，冷風襲來，貫穿了身體的每一寸。
大雪紛飛的街道邊，米棗走在前面，顧謹言雙手插兜跟在後方。
「你要送我回家嗎？」半張臉掩藏在圍巾下，絨白的帽子掩住了額頭。
「……」
「再散會兒步吧。」
「……」顧謹言點頭。
「我有想過在大雪紛飛的天空下散步。」
「和程科？」呃~~米棗愣住，看向顧謹言，「嗯，確實很浪漫。」
雪絮染白了發，許久米棗才緩緩點頭，「因為一不小心，就能白了頭。」
扭頭，退後幾步，與顧謹言並肩，米棗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騙你的，其實，沒有雪，也沒有他。」
即便吧，即便有雪，他也不在。
陷入安靜中少頃，只聽得腳踩在積雪上發出的吱吱聲，米棗故意撞到顧謹言肩頭，豪氣萬丈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顧謹言不動聲色的挪了半分，「不過，我好像看見了你喜歡的人？」
「程科？在哪裡？」順著顧謹言的目光，視線放遠，隔著一條街，一身黑色的修身羽絨服闖入眼簾，他好像瘦了點，個子長高了，皮膚白了些。
其實隔了那麼遠，哪看得清，只是心裡惦記著，遠遠望一眼都覺著是種不可言喻的幸福。
鵝毛似的雪飛舞著，洋洋灑灑遮住了眼，與高個子的男生並肩的是個矮小的女生，歪著腦袋昂著下巴朝街道對面看去，紛擾的雪花融不化眸裡的喜悅。
「真的是程科誒。」扯著顧謹言的衣角，米棗激動的咧嘴呵呵笑，西北風直灌，嗆出了聲。
「你就不能穩重點嗎？」顧謹言歎了一口氣，輕拍了拍某個被嗆的直彎腰的姑娘，緩過勁來，乍一抬頭，對面街道已然沒有了黑色的身影。
來的那麼意外，走的那般快，一絲失落油然而生。
「他好像不是很喜歡你。」語氣裡有一刻的猶豫，轉而委婉的陳述道。
米棗聳了聳肩，故作無所謂的說，「我知道啊，但是喜歡他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歡我，我管不到。」也管不了，這就是喜歡，看似肆無忌憚其實脆弱不堪。
抿唇，許久，顧謹言道，「開學後，每週末給你補一次。」
「其他學科也可以嗎？」米棗心虛的補充著，「數學也很差，拜託拜託。」
大步往前跨，米棗喜滋滋的跟上，「我倒數幾個數，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啊，5，4，321。」
嘴角噙著笑，顧謹言也不答話，逕自走的很快，風乍起，米棗就著袖口擦去了額頭上融了的雪。
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靜謐的街頭，墨綠色棉襖的女生緊忙忙的跟在高個子男生後面，對面街角處，停留著一個黑色影子，站立了很久，直到雪絮掩白了發，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