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尉遲簡單的一句話。
東方瑤看著他們談話,她在這裡聽得一頭霧水。也是,菲利只是酒吧的一個小小的公關經理,為什麼有這麼大的面子讓尉遲親自過來道歉。還有和平共處?他們有什麼瓜葛嗎?他們以前認識麼?不就是這次跟他的弟弟打架了麼?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
和平共處?呵呵,看來他還真是心機挺深的呢,可惜,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公關經理,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他的家庭,他家裡的事業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願意插手,他也不會插手。這次尉遲真的拍到馬屁上了,他在心裡暗暗地嘲諷尉遲。把所有的事情都當做他利用的籌碼,這個男人……
「我們一直都在和平共處,不是嗎?」菲利這樣的一個反問,眉毛隨著眼睛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尉遲。
「是的,所以這次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和平共處。」
「那我們怎麼樣才能和平共處呢?」菲利明知故問著。
「您看我的弟弟……」
「您看我包的像皮球的頭?」
尉遲一時語塞,是的,即使現在他給再多的錢,他的頭也不能立即變回原樣。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想好好地教訓一下光頭,他真的有點很鐵不成鋼。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忙他還要盡量的幫,因為那是他的弟弟,還算是親人的親人。
「哎,好了,好了,我去給你們買早餐。」東方瑤看他們的談判到了異常激烈的地步,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任何進展,就想轉移話題,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她站起來,準備往外走的時候,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尉遲。
「我幫她拿東西,請您在這裡稍等,好好養傷。」尉遲還算機靈,看出來東方瑤的心思,看來她還不全是傻的時候。
他們兩個一起走出了病房,東方瑤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涼涼的新鮮空氣,比病房裡重重的碘伏的味道好聞的多,這麼就以來,她幾乎沒有這麼早的時候出門。她看著自己呼出的白氣,慢慢擴散,直到消失。
「我出來不是看你呼吸的。」尉遲戳了戳手,感覺好冷,局子裡面肯定跟室外一樣冷吧,他這剛出來都有點受不了,他呢?他一直都在裡面呢,不過,應該讓他受點教訓。就是不知道,受了教訓之後,他能不能有所成長。說實話,對於這樣的弟弟,他還真是頭疼。
「他是你的弟弟?」東方瑤也不相信他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弟弟,他長得那麼帥,而且顯得那麼正經,雖然只是表面。但是,他的弟弟呢,雖然長的也帥但是真個一個流氓,流里流氣的樣子,讓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是,我舅舅家的弟弟。」
「你舅舅不是對你並不好麼?為什麼還要幫你舅舅家的孩子?」東方瑤不經意地問著,既然他的舅舅對他不好,在小時候讓他吃了很多苦,他也有權利不幫他舅舅家的孩子,讓他舅舅家的孩子受苦,變相地讓他的舅舅受苦,這是東方瑤很簡單的邏輯。
尉遲拍了一下她的頭,想看看她那裡是不是空的。「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再說了,他爸跟他有什麼關係麼?再後來,他一直在我家,跟我關係很好,對我很依賴,把我當做最親的人。」他沒有表情地說著一切,像是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哦。」東方瑤像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一樣,迷迷糊糊地點頭答應著。兩個人不自不覺地走到了附近賣早點的攤位前面。
「你想吃餛飩嗎?」東方瑤看著攤主邊戳著手,跺著腳,一邊熱情地往裡面拉客。又看見攤位上攤主給別人盛的一碗碗餛飩,之後端著給客人們送過去,冒著熱氣,像是在召喚他們,而且她也好像聽到在小攤上吃餛飩的人,在吃餛飩的時候發出的「嗤嗤」的聲音。很享受的樣子,她還聽到了有人因為吃得急,吃嗆的聲音。
這一切多麼像她上學的時候,南征,李潔,張他們一起坐在小凳子上吃餛飩,都吃得發出「嗤嗤」的聲音,天即使再冷,吃上一碗餛飩,從心底就暖和了起來。距離他們上次一起吃飯有多久了呢?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回過神來。說了句:「也是,你怎麼會吃餛飩?」她認為堂堂p&r集團總經理怎麼會在小攤上吃餛飩?不過,她說錯了,附近就這裡賣早餐,不在這裡吃飯在哪裡吃飯。
「好吧。這附近沒有賣早餐的。」尉遲有點不情願,但是也沒有辦法,他不能因為吃一頓早餐,跑很遠的地方。
「啊。」東方瑤有點驚訝,又有點受寵若驚地看著他。「那我們吃完再回去。」東方瑤想好好地吃碗餛飩,自從在心碎了酒吧上班,她還沒有吃過早飯,她懷念以前早餐的時候吃油條,喝豆漿,吃餛飩,或者吃雞蛋煎餅,或者吃包子,喝粥,再或者吃餅夾菜,這都是學校裡面搶手的早餐,再或者吃學校68元的自助早餐,當然68元的自助早餐永遠都是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喂,陸奕。」尉遲聽也沒有聽見東方瑤說什麼就接起了陸奕的電話。
「你丫找我什麼事兒?」陸奕一大早就看見是尉遲的未接來電,準不是什麼好事,他沒好氣地問著。當然,他打電話的那個時候的陸奕還在美美地睡著覺,不會接到他的電話。等他睡醒了,發現有尉遲的電話,就趕緊回了過去,看來睡覺的時候把手機落客廳還是好的,要不非得被折騰死。
「你去局子裡看看光頭怎麼樣?我在醫院處理這邊的事情。菲利跟光頭打架了,現在菲利在醫院……」
「啊,好吧。」陸奕既驚訝又不情願,但還是同意,按照他說的意思去局子裡面。尉遲也掛
掛了電話,有陸奕幫忙,他放心。
「你怎麼呆著,打包帶走啊。」尉遲看見東方瑤呆呆地站著,也不讓老闆做,她自己也不坐下。
「我想說,我們要不在這裡吃完再走。」東方瑤只是想徵求他的意見。尉遲看了看四周,現在還早,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就爽快地說了一句:「好吧。」
東方瑤高興地找一個空位置坐下,尉遲跟著她坐了下來,很久沒有這樣吃過早餐了,他都想叫陸奕一起過來吃了。
他真的很想跟陸奕一起這樣再安安靜靜地吃頓早餐,距離上次已經很久很久,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了。他很懷念他們的那段時間,他們那個時候都是小人物,沒有人關注,一直夢想著成為大人物。現在夢想實現,卻少了很多以前的那種感覺。
他猶豫了一下,按下了回撥鍵。
東方瑤疑惑地看著他,心裡不禁犯嘀咕:吃飯的時候還這麼忙……
「喂,尉總又有什麼吩咐。」大早上的他不能去上班,而是去局子,如果不是尉遲,他死也不去,就是因為是他說的,所以他死也會去的。
「你現在離積水潭醫院近麼?」尉遲知道他要去的那個局子離這裡也不遠。
「廢話,你說近不近,我現在都快到局子裡面了。」不得不說,他的效率還真快。他是聽見他說光頭一直在局子,所以他連飯也沒有吃,就急匆匆地往這裡趕。
「正好,我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飯,你靠邊走,應該能瞅見我。我們一起吃點吧。」尉遲聽到他說離這裡很近,忽然覺得眼前明朗了很多。東方瑤鄙視地看著他,他們是不是同性戀啊,上班在一起,吃頓早飯還要一起。真的要做到形影不離麼?
「好勒。」陸奕聽到他說一起吃飯,爽快地答應,哥們兒好久沒有一起吃頓早飯了,其實,哥們兒也就這麼回事,一起吃個早飯,一起干個事兒,一起打個架,一起挨過餓,一起住過大街。不就是同甘苦,共患難麼,他們能承受。
陸奕把車子靠邊,一邊慢慢地開著,一邊往邊上看有沒有他的影子,忽然,他看見了一襲黑色,穿著名牌西裝,在小攤中間顯得格外打眼。他把車停在了小攤旁邊,一個豪華的私家車,跟一個不起眼的小攤,顯然很不成正比。小攤攤主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的車,眼神裡面滿滿的羨慕。這就是有錢人,以前他看見開好車的,也很羨慕,不過現在是別人羨慕他。
「操,怎麼跟美女約會呢,不是處理醫院的事情麼?」陸奕看見他們一起,不由發出感歎,這丫的,就知道美女。讓自己為他赴湯蹈火,而他在這裡享樂。
「是啊,處理的就是跟她和菲利之間的事情,昨天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尉遲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地講給陸奕聽,陸奕則聽得是哭笑不得,事情永遠都是這麼巧合,世界永遠都是這麼小麼。他也要了一碗餛飩,一個燒餅,坐在小攤上邊吃邊說。這樣的日子也算享受,人就是天天吃好的,也會吃膩,這點,真的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