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她不願意動用任何一個人脈,也不願意跟別人說一句:「我要找工作。」即使是別人舔著臉上他家說:「要不我幫你找個工作。」她還是不樂意,一口回絕。她就認為工作就是要自己找,尤其是第一份工作,要不人就容易產生依賴性。
她就是害怕自己產生依賴性,怕自己變得懶惰,所以無論如何她要自己找工作。她一點沒有忘記老師說的話,在找工作的時候不要迷失自己,也許在工作中會遇到各種挫折,這個她在大學那個社會裡,她已經體會到,所以她有了充分的準備。即使有了充分的準備,但是剛出來社會的她,社會還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這一棒說實話確實有點重,失去第一次,工作找不著,愛情,事業一塌糊塗。她真的快要受不了,她也承認她也許已經迷失了自己了。
她也記得爸爸跟她說的,社會是一個互相交換的大市場,人們都是用他有的,來換他沒有的,就是因為你為社會做了貢獻,社會才願意幫助你。這樣社會才是一個良好的循環。
她記得,她都記得,她記得自己說:「要自己找工作,要自己掙錢買iphone。」但是現在iphone5都已經上市了,她的工作還是沒有落實。自己好像越來越跟不上這個社會的步伐,她害怕,等她存夠了錢,iphone都已經被淘汰下來了。
所以,她只能當一個酒吧的賣酒小妹將就著,她抬頭看看天,看看高高低低的樓宇,點點燈光忽明忽暗,像是調皮的小孩低頭訴說著什麼。她現在確實有點彷徨了,她不知道這個賣酒小妹的身份什麼時候才能擺脫掉,找一份像樣的工作。
回到家裡,她和張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這是她人生當中的第一份工作,她多少還是有點興奮的,她收拾好明天要穿的衣服,要背的包包,要穿的鞋子。她還特意裝了香水和化妝品,雖說她平時不化妝。但是由於在酒吧那種地方上班,也是要求,所以她還沒上班,已經融入進去,迫切把自己打扮的妖媚一點。
她在翻騰包包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她藏在那裡的戒指,這是一個男式的戒指。她拿出來,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戒指,想: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吧。這是他喝尉遲的第一天,尉遲拉著床上的,她走得時候發現了,就撿了起來。
說實話,她當時沒有想到要還給他,也沒想到他們以後會見面,就想著:這個戒指也挺貴,還會留著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什麼,不能跟自己撿到的東西過意不去。後來,這戒指就被她一直遺落在她的包包裡。
她其實並不想看見它,因為看見它,她就想到她的那天晚上和她的孩子,被迫做得人流,雖說女人在30歲之前都會墮一次胎,要不就不是完美女人,但是她這些記憶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把它放在一個盒子裡,放好。她想明天就還給他,以後不要再看見這個讓人討厭的東西。這個戒指應該對他也挺重要的,要不那天他發現它不見了,不會那麼緊張。她又看了看這個戒指,一個情侶戒,應該還有一個呢。那麼另外一個戒指的主人會是什麼樣子呢。
會是像林熙那樣美麗,高傲的女人麼,頭一直抬得高高的,一身黑色的職業裝。嫵媚,性感。還是一身白衣,紮著輕鬆的馬尾,陽光,青春,還是一身妖嬈,經常出入酒吧的女人,還是一身古裝,拯救世界的俠女……
她搖搖頭,提示自己想多了,不管什麼樣子的,貌似跟她的關係都不是很大,他們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她也只是想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即使她想有關係,那也只是想想罷了,不切合實際,他們應該不會有交集的。
畢竟思想不一樣,生活方式不一樣,生活環境不一樣,理想不一樣,性格不一樣,哪兒哪兒不一樣。其實現在的人更要求門當戶對,因為只有學歷相當,家庭相當,生活方式才差不多相同,這樣才能減少摩擦。
張看出了她一直在發呆,好像在想著什麼,就問她:「誒,想什麼呢?明天還要上班呢。」
「想這個戒指的主人長什麼樣子?」東方瑤又一次把戒指拿在了手裡,讓張看見,並說明了這戒指的來歷。
張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目光,讓她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其實不管戒指的主人長什麼樣都沒有關係,人的口味是會變的,而且她也很鄙視那種,自以為有家室的人還在外面沾花惹草,或者是已經分手了,還不把情侶戒指摘掉的人。
她們不知道,尉遲是屬於哪種類型的人,他在她們面前一直都是很神秘,雖然接觸過幾次,但是他一向話很少,也從來不說自己的家庭或者歷史,他也並不是有意無意地迴避,而是她們也沒有什麼話題讓他自己說自己的家庭或者歷史。
她們雖然也去過他的家,但是家裡那麼大,除了有一個做飯的張媽就剩他自己,好像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一樣。不過,那只是她們無聊的時候的猜測。
「什麼時候給他,然後敲詐一筆。」張沒好心地說著,眼睛上挑看著東方瑤,想看看東方瑤的看法。
「好耶,這個想法不錯,用一個戒指換倆iphone,我看行。」東方瑤也開我玩笑地說著。她們都做著發財夢,這也許就是窮人的暢想。
最後,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好,無趣地準備睡覺,一切都是異想天開。明天上班才是最最重要的。
新的一天開始,其實新的一天早就開始了。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12點鐘了,為了有一個好的工作狀態,所以她們決定多睡一會兒,早上六點醒來,她們翻了一個身睡覺,八點鐘又醒來一次,她們還是翻身睡覺。之後就是每半個小時醒來一次。
不是她們不想起,是因為不能起,她們怕工作的時候會犯困,影響她們賣酒,影響賣酒就會影響她們掙錢
錢,影響她們掙錢就會影響她們買iphone。
在經過一番濃妝艷抹之後,打扮得有點妖媚,她們收拾好已經準備好的東西,出發前往心碎了酒吧,這次前往就感覺像上戰場一樣,這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吧,她們感覺自己更想烈士,而不是上戰場的勇士。
酒吧內不像以前她們來的時候已經熱鬧非凡,這次反而冷冷清清。也是,現在她們是上班,不是享受,所以要比一般人來得早。這些來酒吧消費的人要等到晚上的時候才是高峰期,這才算是夜生活,夜北京。其實北京就是一個不夜城,不管什麼時候看向北京,它總是保持特別好的狀態,燈火通明。
她們再一次去化妝間補妝,打扮自己,好像她們來這裡不是賣酒的,而是賣自己的臉一樣,她們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這就情不自禁地想化妝,想打扮。也許是因為這裡的工作人員都是一樣化著妖媚的妝,她們也隨大流地化著妖媚的妝。
她們期待的高峰期終於來了。東方瑤有點迫不及待大顯身手,窮人的暢想,她老是暢想有一個人不用她介紹酒水,直接就買了很多很多。她還暢想有一個特別有錢的人,給小費就給了一千元等等等等。
自己越想越癡癡地笑,做著美夢一般,而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這個美夢總是會被人打擾。
「誒,再瓶伏特加。」
「好,稍等。」東方瑤慌忙地去拿酒。她認為她窮人的暢想已經得以實現。
尉遲看著她那慌張勁兒,覺得好笑,不就是一瓶酒麼,能掙幾個錢,他不是給了她很多錢麼,錢呢?是不捨得花還是不屑於花?他如果想給,他還可以給她很多,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他又看看她的妝容,大大的眼睛多了一雙比眼睛還大的黑圈,本身蒼白的臉上又披了一層粉,顯得更加白,白的無暇。嘴巴閃著光,他知道這是潤唇膏,其實他對這個並不陌生,但是他卻有點想嘗嘗是什麼味道。
好看,這是他一直看著她的原因。他一直認為她喜歡他,不過現在他忽然有了危機感,不過她是被這個社會,這個酒吧同化的人,酒吧裡面拽一個出來就是這樣的妝容,所以,他覺得也無所謂。
「先生,您的伏加特。」東方瑤的速度還就是快,她這是剛剛工作的新鮮勁兒還沒有過去,還是滿懷信心,滿懷激情。在她看見這位先生的時候,頓時收起了臉上燦爛的微笑。感覺有點小小的尷尬。
「怎麼是你?」她放下杯子有點不愉快地說著,開始她還認為賣酒挺好賣的,結果沒想到是因為賣給熟人,一下子覺得她的成就感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