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武吉,
曾經自詡為一代正義女俠,
也曾想做出一番讓世人都敬仰的事情,
更是堅信著小時候父親傳達給我的那個信念。
因為這個,我才會有了能夠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安然地走下去的信心,才能夠在他人眼裡不屑嘲諷的目光中得以繼續邁進。
不過一直到剛才,我所堅持的事物被一些人給無情的摧毀,一點也不剩……
在那一刻,猶如是冰冷至極的火焰燃燒著自己的軀體一樣,我並不瞭解那感覺具體是怎麼回事,也並不知道這火焰的溫度是否也有冰冷,只是覺得當那隻小小的藥包在自己的面前被踩踏成粉末,那個時候真的很難過,也很委屈。
委屈地根本不知道能跟誰說起自己的委屈……
不過我自己也知道……
也許是一天前,也許是兩天前,
甚至是更久前,我就知道,我的那些所謂「仗義」的行為很是不正常,整天抱著自己那卑微渺小的幻想過著日子,整天自以為充當著正義的化身,整天都在做著一些毫無意義卻又日復一日的事情,甚至是放棄了去支撐起這個家,也失去了很多……
不知何時起,當少有的那幾個兒時玩伴也因此漸漸地離自己遠去時,當自己的那蒼老的母親開始對著自己無聲的歎息時,當周圍的陌生人對著自己投向否定、評判的目光時。
我——
名叫武吉的那位少女便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她不能停止,不能停止這種似乎就是錯誤的行為,也不會停止。
但是就在她孤孤單單地抱著這一個幼稚地引人發笑的信念,縮成一團,等著那些些面孔幾乎在武吉的眼裡幾乎已經成了青面獠牙的夥計們圍上的那一刻。
就是在那一刻
兩道身影莫名的出現,伴隨著並不是很陽剛英氣的話語。
不過這些卻是讓她沒有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
醫館門前,
月光之下,
如同天兵降臨的岳策緊跟著姜紫芽之後說完一句很是威風十足的「狠話」之後,轉身看向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的少女,帶上一張如沐春風的笑容,安慰著少女。
「別怕……既然我跟她來了,你就放心吧!是吧,姜大姐?」
轉頭看向依然抱著一張寬大的木門的銀色天然卷少女,只見後者毫無風範地掏了掏耳朵,甩了甩手,一臉不屑。
「不、不才不是呢!阿芽我只是買防盜門的喔!才不是為了這個小黃毛丫頭才跑過來的呢!哼!」
……
「喂喂喂!傲嬌的這個屬性是絕對不符合姜大姐死魚眼賦予的設定的吧!給我別介個樣子啊!你瞪著一張死氣沉沉毫無神采的眼睛毫無感情說出那句話來的樣子很是獵奇啊喂!」岳策見姜紫芽做作的舉動言行,在一秒鐘後反應過來後立刻反駁。
而布衣少女武吉也是睜開了眼睛,在發現面前這兩位白天剛剛認識並且還欠了他們一大筆錢的傢伙,不顧氣氛的微妙,滿臉吃驚,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們在這?說的是我們麼?」岳策會意地指了指自己,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朝著周圍一群剛剛被自己與姜紫芽唬住的夥計,做了個暫停的姿勢。
「你們幾個,要打的話,過會再說。我先要請求暫停一下,為這布衣少女講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們暫時先別圍過來,都擋住了光線了!」
隨後,岳策在布衣少女一臉問號的表情下,吐出了幾個字。
「你娘親說擔心你,所以我跟姜大姐就著急忙忙地趕了過來,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喔,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喔。」
娘親?
武吉沒有在意重要的事情需要重複兩遍的定理,又一臉詫異地問道:「我娘親怎麼會認識你們啊?你們到底又是怎麼認識我娘親的?」
月光彷彿岳策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岳策神秘一笑後,無奈道。
「怎麼不管處在任何情況下,你的問題都那麼多啊?嗯,等回去再細細解釋吧!」
說完便一手伸向癱坐在地上的少女,饒是少女現在心中有著千千問,也是無法該從何說起,只能順著那隻手,緊緊一握,藉著岳策的力氣站起了身來。
而這時,一道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卻是打破了這比較安寧的氣氛。
「回去?老夫什麼時候准許過你們了?來醫館搶藥,就這麼回去了,老夫的面子該往哪兒擱?」
說話的是剛剛醫館的那位掌櫃,原本見周圍的夥計氣勢洶洶地衝上去卻又突然地停止了腳步,當下順勢看去,只是看到了一男一女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擋在了少女的面前,心中不喜,想著這跟窮鬼少女有上關係的恐怕也不是什麼硬貨,當即膽子卻是大了一寸,冷冷地說道。
一聽醫館掌櫃如此說,武吉卻也是怒了,罵道:「喂喂,你這老頭太不講道理了吧,本女俠剛剛都說了是跟你賒的,哪裡來的搶,而且最後也是被你踩髒了吧!怎麼全部怪到我的身上了!」
「哎?武小妹,說話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呢?人家是老先生,是長輩,咱們應該客客氣氣地跟她講道理,你動不動就老頭老頭的太沒有素養了喔?」岳策攔住想要與老掌櫃拚命的武吉,又以帶著歉意十分的表情,對著掌櫃歉意地說道:「真的是不好意思,這位武小妹可能也是為了母親了病情,一時被沖昏了頭,所以才會做出如此不正確的舉動吧,小子在這裡跟您老道個歉,您老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武小妹這一次吧?」
而老掌櫃卻是絲毫不理,冷笑著:「哼!為救母親?笑話,老夫怎麼會知道能做出搶藥投藥行為的丫頭的母親就一定是得了病呢?按老夫看,恐怕是她母親見錢眼開,所以才讓她的女兒去偷的吧!哈哈,一定是這個樣子!」
「你這個老東西!不准你這樣說我娘——」被老掌櫃一番話氣的眼睛滿是怒火的少女卻是三步並作兩步想要衝上前去,岳策來不及阻攔,卻是被另一人阻止了。
姜紫芽淡淡地看著布衣少女,一頭銀色的天然卷之下的容顏卻是出了奇的安靜:「你這個急性子想要幹什麼?難不成你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打得過這麼多人麼?」
而武吉卻是一臉倔強,一字一字道:「我、不、準、他、說、我、的、娘、親。」
「喔?是麼?阿芽我告訴你吧,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這件事從任何角度來說都可以說是沒有半點錯誤,不過,你,你——」
仍然一手攬住了武吉的拚命上前身體,姜紫芽悠悠的話語不緊不慢。
「可是你太弱了——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太弱了!」
岳策的眉毛一挑,
好像以前不知道在哪聽過類似的一句話啊……
而姜紫芽不管其他人的心內怎麼想,在冷冷地說完剛剛一句話後,仍是看著懷中掙扎向前著的少女,聲音又變的異常清脆溫和:「不過我敢打賭,如果你拜我為師的話,阿芽我改變你的這一切……」
「拜你為師?」剛剛差點又被姜紫芽的一句話弄得要哭出來的少女停止了哭的趨勢,像是奇跡一般地安靜了下來,抬起了那雙黑色明亮的眼睛。
「沒錯,我要收你為徒。」
「沒有騙我?」
「沒有。」
「真的沒有騙我?」
「真的。」
「不過你為什麼會收我為徒?」
「為什麼啊……」姜紫芽鬆開了懷中的少女,站在了後者的面前,從腰間漸漸地拔出來那根插在旁邊的木鞭,橫指著前方,指著以醫館掌櫃的為首的人群,帶著一股擁有著可以掀翻世界的氣場,哈哈一笑。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因為我有能力去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