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皺起眉頭,馬上感覺到那小子不是喝多了也不是有病,很明顯他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他的駕駛技術十分牛叉,一點兒都不次於自己。
燕京還有這樣的牛人?既然如此,他怎麼從來沒在f1的領獎台上看到過神州人的身影?
不管怎麼說,葉承歡火氣給逼了出來,不管那小子是誰,看來今天要不解決掉他,自己是決然走不了的。
不就是比狠麼?我喜歡!
葉承歡一把方向盤,將車頭原地甩了半圈,然後飛快的換擋,一腳腳的踩著油門,車屁股一下下的往上抬,後輪轟轟的在原地打轉,把泥土大把大把的往後揚灑,地面上很快就刨出兩個深坑。
別克君威也已退到幾十米開外,同樣發動轟著油門,兩車相對,雖然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臉,卻都能感覺到彼此燃燒戰意的目光。
一剎那間,葉承歡忽然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那種氣息致命而且危險,只要感受過一次就會讓人終生難忘!
是他!
猜出那人後,好似火上澆油一般,葉承歡的滿肚子邪火頓時爆棚,一身逆鱗陡然而起!
這不是在f1賽場,沒有那些充滿噱頭的比賽規則,卻是一場真正關於速度和膽量的死亡競技!
兩個人都不是專業賽車手,卻都是為了勝利可以不計後果的搏命派,毫無疑問的是,就算舒馬赫和阿隆索遇到他們這樣的人,都會嚇尿。
這個時候,連排氣筒裡都噴出了濃烈的血腥味。
兩輛車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動了,極速啟動的輪子把地上的泥土飆起十米多高,然後再洋洋灑灑的落下。
咆哮的引擎,彷彿隨時都要承受不住負荷燒爆了一般,水箱裡的水在幾秒鐘沸騰之後開始極速下降,水蒸汽狠狠的往外頂。
兩輛車在一百米的距離開始迎面衝擊,八十米,六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隨著兩輛車越來越逼近,他們誰都沒有減速和轉向的意思,連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引擎的轟鳴劇烈顫抖。
這個時候,車子的血統和品牌已經不重要了,這不是別克跟本田的較量,而是技術和膽量的碰撞。
誰的技術好,誰的膽量大,誰就是最後的勝者,而且只有勝者才能活下來。
車頭跟車頭的距離已經近到可以用尺子去量的程度,電光火石間,兩個人在踩剎車的情況下同時打輪,別克猛地往左偏,閣猛地往右偏,兩輛車的車身就那麼狠狠的撞在一起!
砰!
白氣四起,火星狂爆!
兩輛車的副駕駛位置同時癟了進去,安全側氣囊還沒來得及打開便被卡住。
一個碰撞之後,兩人近距離的一個對視,彼此的目光一觸即開,嘴角都帶著幾分陰冷的嘲笑。
兩人不減速把車子交錯開過去,一直到了彼此之前的位置才猛地甩過車頭。
車頭相對,前大燈同時打開,帶著挑釁的頻率去晃對方的眼睛。
此刻,頭頂上的這一片天空早已堆積了大片鉛雲,結結實實的堵住了陽光,整個天空灰暗如陰。
北風低嗚,荒草連天,垃圾場的各種塑料袋以及輕質的廢舊物品,統統被拋起來,天地間都是一片吹不散、洗不掉、解不開的肅殺之氣!
此時的情況預示著,今天勢必要有一輛車,甚至一個人要留下來,變成垃圾和廢品。
別克在加速,閣也在加速,兩輛車再次衝過一百米的距離,在中點線上狠狠的撞在一起。
這一次,不是副駕駛,而是駕駛室。
車門深深的凹進去,幾乎佔滿了整個駕駛室。
葉承歡沒心思跟他這麼單調的玩下去,像這種生死對決,除了技術和膽量外,更需要的是冷靜的頭腦和極速的應變能力。
一巴掌將扭曲的車門打飛出去,極速拉起倒車檔,車子快速後退出二十多米,隨即毫無停頓的衝著別克的駕駛室猛衝過去。
那人的調整似乎稍稍慢了些,因為他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改變戰術,眼看著葉承歡的車子飛來,好在紮實的駕駛能力還是讓他在最後一秒鐘將車子竄了出去。
葉承歡的車重重的撞在別克的車尾,別克打著轉一直飄到垃圾場的邊緣才停下,後備箱的蓋子早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兩輛車又回到最初狀態,飛速換擋,油門抄底,迎頭加速,就在即將接觸的時候,別克忽然來了個大轉向,一下便往左甩出一個小半徑弧線,緊接著,直接用倒車檔飛快退回,重重的撞在葉承歡的車身上。
這是一種偷襲戰術,這個戰術被那人運用得妙至巔毫,時機、變化、間隔、速度全都無懈可擊!
閣同樣也旋轉著甩了出去,而且車體懸空,眼看就有側翻的危險。
一旦側翻,就算葉承歡有通天的本事,這場比拚也等於輸定了,畢竟他座下的不是007那種可以變態到玩高空舞蹈的高科技產品。
在轉了四圈之後,葉承歡生生的剎住了車,雖然車子還是處於一邊揚起的狀態,但車頭剛好對準對方,他就用右邊的兩個輪子,一個加速便衝了過去,左邊揚起的車輪剛好騎上對方的車頭,然後就那麼從車頭一直碾過車身,直到車尾,最後才穩穩的落地,把別克的前擋風玻璃碾碎不算,在還車上留下一道難看
看的輪胎痕。
這是一種絕地反擊的戰術,夠狠夠玩命,當然,要是沒有紮實的實力是肯定玩不出來的。
葉承歡本就不是喜歡按常理出牌的主兒,他特別奉獻了這把,就是要告訴對方,汽車這種東西,四個輪子誰都能玩,兩個輪子才是他的專利。
兩車都沒調轉,同時拉起倒車檔,車尾跟車尾轟然撞在一起,別克的後備箱蓋子早就飛了,閣的蓋子被這麼一撞也給崩了出去。
一撞之後,誰都沒有拉開距離,就那麼車尾擠著車尾,繼續拉著倒車檔,把油門加到最大,互相去頂。
輪子在原地高速旋轉,有種快要懸空的感控,車胎下面磨出一道道火星,胎皮一層層的薄下去。
一時間,灰塵四起,煙霧瀰漫,兩車相抵,繞著中心點走馬燈似的轉了起來,誰也不肯讓步,誰也不肯後退。
他們開的是汽車不是坦克,就算是坦克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玩命到現在,兩輛車早已四分五裂,到處都在冒煙,各種線纜暴露出來發出辟啪的電流聲,此刻,兩輛車除了四個輪子能轉,引擎能響之外,基本上已經不能叫車了。
兩人都看著後視鏡的對方,嘴角都掛著一絲嗜血的殘意。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生死較量,這是一場速度與激情的超級碰撞,這是兩個偉大的對手!
在這場較量裡,如果沒有對方,誰也不能表現出各自的獨一無二、無法複製。
在彼此消耗了十秒鐘之後,他們同時換擋,同時把車快速拉開,同時甩過車頭,冷然相對。
別克車裡慢慢的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動作。
葉承歡嘴角一歪,同樣伸出手,用中指問候回去。
別克車的大燈一通爆閃,隨即熄滅,這一次,那人沒再撞過去,猛地打個下前輪,一下衝上公路,一路向東,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葉承歡狠狠的啐了一口,摸出酒壺大大的灌了口酒,這才啟動汽車,竄上了公路,一路向西,跟那人的方向剛好相反。
好端端的閣被他折騰得不成樣子,成了路上一道難得的風景線,惹得別人紛紛拍照留念,葉承歡倒也滿不在乎,反正車不是自己的,那個倒霉蛋車主就等著去找交警領罰單吧。
剛才的一番碰撞耽擱了不少時間,葉承歡上了公路後並沒減速,最大程度的蹂躪著閣的引擎,他必須把失去的時間找回來。
他徑直把車開到了阿爾巴所在的別墅,來到門口時,他忽然站住,用手輕輕在門上一推,門開了。
他馬上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別墅裡找不到靈兒,連阿爾巴也不知所蹤,到處都很整齊,連根毛都沒有,看不出有打鬥過的痕跡。
可葉承歡還是馬上得出結論,有人來過!
一間房子只要有人居住,就不可能沒有痕跡,眼前的一切顯然是被人在事後精心收拾過的,為的就是掩蓋一切蛛絲馬跡,讓別人看不出是誰幹的,甚至以為沒人來過。
只不過那幫蠢貨還是弄巧成拙了。
他一寸一寸的尋找,終於在客廳的地板上看到一個模糊的痕跡,仔細辨認了下,是三個英字母:sos!
葉承歡立刻認出,這是阿爾巴留下的求救信號。
他對自己的下屬太瞭解了,作為風暴的高級情報官,阿爾巴的頭腦、反應、戰鬥素質都是超一流的,所以他才會放心的把靈兒交給她保護。
能夠降服那匹紅色小劣馬的人該是什麼樣的角色,至少有幾點可以確定,他瞭解阿爾巴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她和自己的關係,那傢伙十有**就是衝自己來的。
他一下子想到在垃圾場跟自己玩命的男人,極有可能是那小子知道自己要來這兒,所以故意在半路堵著自己,好給這邊充分的時間。
葉承歡咬咬牙,一剎那間,眼睛裡凶光畢露!
正午時分,陽光才悄悄的從厚厚的鉛雲裡冒出頭來,空氣依舊很寒冷。
大街上的人流裹著厚厚的衣服,行色匆匆。
不過,臨街的一處古典式裝修的咖啡店裡,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給溫暖的空氣平添了幾分慵懶的調調。
可在靠窗的一張桌旁,那個人淡如菊、青絲如墨的年輕女子卻顯得有些焦急。
她面前的咖啡已經換過幾次,眼看又要涼了,直到現在也一口都沒喝。
她又看了下手錶,黛眉微蹙,望著窗外,似乎在等什麼人,又似乎抱著很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