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卻不是爸爸願意看到的。
那天夜晚,下著濛濛的陰鬱的細雨。
爸爸來到了我的房間,他叫我去殺一個人。
自從我和三十三可以**去殺人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出去殺過人。
我問他去殺誰,他竟然叫我去殺三十三!
他瘋了嗎?他不知道我和三十三的感情多好嗎?
我告訴他我做不到,然後就看見他的手伸向他的槍。
我閉了了眼睛,等待著死神的來臨,我知道反抗根本沒用。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聲槍聲,一枚子彈穿透爸爸的胸膛,開槍的人正是三十三。
爸爸轉過臉去看著面無表情的三十三,一個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冷酷殺手。
他的雙眼充滿了驚鄂與不信,他的身體緩緩地倒了下去,嘴角向上一瞥,他居然笑了。
那個魔鬼死了之後,我離開了小竹林,離開了三十三,我最親愛的兄弟。
一切的罪惡勾當都在黑暗籠罩的庇護下得以實現,而黑夜永遠都是罪惡誕生的最佳時光。
作為一名殺手,我喜歡夜晚,沒到夜色降臨的時候,我就聽到自己血液絲絲沸騰的聲音。
我離開了小竹屋之後,就成為了一名寂寞的殺手,陪伴在我身邊的就是三十三送給我的那把槍。
我的槍很快,凡是見到我的槍的人,無一例外都成了死人。
漸漸地,我聽說在江湖上也有一名神秘殺手,他的槍像風一樣的來去無蹤,是見過他的槍人都也一定會變成死人。
我猜那個人就是三十三,他和我一樣孤獨的闖蕩世界。
很多江湖上的人都想看看我們兩個可怕的殺手到底是誰更厲害,到底誰的槍更快。
我可以殺任何人,但三十三例外。
風雨飄搖中,我來到了龍都,一切奇妙的事情就在那天發生了。
那一日,天氣很好,我走在一天林間小道上,像是一名閒適的遊客,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是去殺人,景色很美,但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相反的事。
我和一個白衣女子擦肩而過,不知怎麼的,我的心頭忽然一緊,腦子裡白茫茫一片。
她對我報以禮貌的一笑,然後緩步過去。
是的!這是一種奇妙的情感。我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什麼。
在人類最重要的三種感情裡,親情對我來說並不存在,因為我是一個孤兒。
雖然我被那個叫爸爸的男人收養,但一點也體會不到親情的味道,我只是他所培養出來的一件會殺人的機器而已。
友情,沒錯,我和三十三之間就是這種感情。
愛情,難道我對那個白衣女子產生了那所謂的愛情?
殺手怎麼有資格去愛嗎?
那一夜,我凌亂了。
第二天,我被一個單純的念頭慫恿著,又來到我們邂逅的地方,只是想再次遇到那個白衣女孩。
看著來來往往的遊客們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時,我突然感覺到自己一個人是多麼落寞。
一抹白色出現在視野邊緣時,我的心忽地一緊。
當她走到我的身旁時,我鼓足了勇氣向她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很大方的和我聊了很久。
我恍惚中邀她明天下午還來此地,沒想到,這個膽大的要求,她竟然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一切都像做夢似的,但只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我戀愛了。
她邀請我去到她的家,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別墅。
我們在一起,整整呆了一天,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傍晚的時候,她給我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我們還喝了整整一瓶紅酒。
可是喝著喝著我的頭開始發昏,憑借殺手的本能我馬上知道,我沒有醉,而是酒裡有毒。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她變得猙獰,我才知道這個美麗的夢原來是個陷阱!
她告訴我,她和我一樣也是殺手,她收了別人的佣金,之所以接近我就是為了殺掉我。
我問她是誰,她沒有說話,拔出一把槍,頂上我的腦袋。
慶幸的是,我發現我雖然頭腦發沉,但我的手居然還可以動。
就在她即將扣動扳機的一剎那,我拔出了我的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她死了,手裡的那把槍也掉在我面前。
可是在我的目光落在那把槍上時,我呆住了!
沒錯,那是三十三的槍,他的槍怎麼會到了這個女孩手中。
我仔細辨認終於發現了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那個女孩就是我的好兄弟,三十三。
她居然是個女人!
我用她當年送我的槍,殺了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戀人。
酒裡根本沒有毒,而是普
通的催眠劑,她槍裡的子彈根本沒有彈頭。
一切都在證明,她根本無心殺我,而我卻殺了她。
感情,是個害人的東西!
我殺了世界上最親的人,從此,我真正成了一具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請你記住,我是一個殺手,代號四十七,只要你給足夠多的錢,我可以為你幹掉任何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濃霧捲著殺手的回憶漸漸散去,中心點只剩下葉承歡一個人,他面前是一攤燒焦般的碳化物,慢慢被風捲起,吹散。
葉承歡看了看手心,上面多了個環形的黑煞之氣,他雙手合十,將那股氣息在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張手再看時,手心已經恢復了血色。
他眼裡的那兩團血塊也慢慢化去,到最後只剩下落寞。
也許還不只是落寞,他的眼眶紅彤彤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四十七的故事就好像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觸動了他內心深處塵封已久的秘密。
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觸及那個秘密的時候,他的心竟會那麼疼!
他看了眼還在昏迷的楚雲軒,抬起頭,殘陽如血,別樣的淒美……
當夜幕降臨大地的時候,山間升起淡淡霧靄,漸漸瀰散開來,很快便將山腳下的幾棟木質閣樓裹住了。
一陣風送來幾片鉛雲,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把閣樓外的幾株芭蕉洗刷一新。
閣樓二層上,一燈如豆,楚雲軒正躺在柔軟的榻榻米上,額角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像是剛做了場噩夢。
葉承歡給她擦拭額角的時候,楚雲軒蹙了蹙黛眉,慢慢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承歡那個好似女人膝蓋的標誌性下巴。
她眉梢一緊,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事,又看看周圍,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出溜一下便縮進被子裡,連頭都不敢露出來,但明顯的,身子在發抖。
葉承歡靜靜地點上一支煙,幽幽的道:「好歹你也是龍組組長,十二生肖守護神,不至於這麼矜持吧。」
楚雲軒一下子露出半張臉,惱怒的瞪著他:「你……你無恥!」
葉承歡皺了皺眉:「咱不帶罵人的,我咋無恥了,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楚雲軒面紅耳赤,惱怒又不好發作,只好憋住一口氣,喃喃的道:「我……我的衣服呢!」她說這話時,聲音小的像蚊子,頭低的像鵪鶉,臉紅的像櫻桃。
葉承歡給她拿來衣服,表情淡然的瞧著她,「要不要我幫你換上?」
楚雲軒努起小嘴:「你給我出去!」
「為什麼?」
面對這麼一位蒸不熟、煮不爛的傢伙,楚雲軒眼前一陣陣發黑,咬了咬唇瓣道:「我不是我姐,別拿你對付我姐那套對付我,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葉承歡眨巴著眼睛:「不信!殺我一個看看。」
楚雲軒就算能殺他現在也做不到,她還沒試過光著身子去殺人的。
「不就是怕我看你**麼,唉,其實真沒這個必要,在你沒醒的時候,我不知道都看了多少遍了,連你身上幾顆痦子都知道。」
「姓葉的!」楚雲軒伸手捂著耳朵,沒想到被子一下滑落,露出胸前大片雪肌,挺翹的玲瓏乳,誘人的小櫻桃,香肩雪膚……
可是那道刀口卻奇跡般的消失了,細潤的皮膚光潔如初。
葉承歡直愣愣的看過去,咕嘟一聲,嚥了咽喉嚨。
楚雲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羞得滿面桃紅,出溜一下鑽進被子。
葉承歡一看也差不多了,再挑逗下去,沒準這妞真會發瘋的,好歹人家也是龍組組長。
他來到窗下,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望著窗外,明顯是給她時間穿衣服。
楚雲軒露出兩隻雪亮的眼睛,一閃閃的盯著他,確定他暫時不會轉身,這才悄悄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
穿好後,她終於鬆口氣,同時一股子熊熊烈火也頂了上來,臉上的表情水火交融。
她的隨身物品就在桌上,一隻暴雨梨花針的鹿皮袋,一隻箭筒,一把勃朗寧手槍。
她一把抄起手槍,喀吧一聲,子彈上膛,一步跨到葉承歡背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頭!
葉承歡怎麼可能聽不到背後的動靜,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嘴角叼著煙卷,目光淒迷的看著遠處。
就算他本事再大,就算他會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功夫,也不可能練到後腦,更何況那是子彈。
只要楚雲軒手指一動,他這條風流命就算是香消玉殞了。
楚雲軒死死咬著唇瓣,身子簌簌發顫,目光如烈火般燃燒著,一度試著扣動扳機,手指卻僵在上面,怎麼也扣不下去。
漸漸地,眼裡那團火焰消失了,清澈的眸子上蒙了層水霧,化作絲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為什麼還不開槍?」葉承歡頭也不回的說道,好像背後長了眼睛,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楚雲軒剛放下的槍馬上又揚起,槍口直接頂上他的脊背:「告訴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把你扒光了幫你治傷,順
便瞭解了下你的身體構造,不得不說你的身材很完美,只是胸脯稍微有點小,不過手感超好。」葉承歡一點兒都不在乎,好像頂著他後背的不是手槍,而是女人的**。
楚雲軒真恨不得把這個大膽無恥的傢伙槍斃五分鐘,定定的停了幾秒鐘,「四十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