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匡當一下凹陷進去,門框的鐵栓和鉚釘連接處一起撕裂,整個大門連著無數碎屑和煙塵,轟然倒下
砰!
寬大的床上一個全身赤身的男人正趴在白羊般的裸女身上,肥大的屁股狠命的做著活塞,女人則配合著他的節奏發出各種叫喊聲。
整個畫面糜亂極了!
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男人猛然回頭,一張臉黝黑發亮,從眉毛到嘴角刻著一道深深地刀疤,隨著面部肌肉的抽搐顯得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然後就看到從煙霧裡走出一個男人,普通的圓領衫,牛仔褲,運動鞋,一張還算俊朗的面孔,掛著幾分厭惡和不屑。
他拍了拍肩上的灰塵,靜靜地坐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你叫龍彪?」
床上裸女似乎嗅到某種殺氣,猛地驚叫一聲滾下來床,縮在牆角連頭也不敢抬,怯怯的叫道:「別殺我,你想要錢還是強姦,我都給你……」
葉承歡皺皺眉頭,把女人的衣服丟給她,冷冷的說道:「不關你的事,穿衣服滾蛋!」
女人來不及穿衣服,只是隨便披在身上,就倉皇逃走了。
那個男人舔蒼白的嘴唇,訝異的道:「你……你是怎麼進來的?雷子!三兒!……」
「別浪費嗓子了,他們永遠不能回答你了。」
「你是誰!」龍彪的聲音由於恐懼變得嘶啞,他不相信這個男人能幹掉那麼多保鏢,而且殺了那麼多人還那麼從容,從容的好像串門的鄰居,他沒有理由不恐懼。
「我是誰並不重要……」葉承歡拿起那張女孩的照片放到他面前:「重要的是,她是誰?」
龍彪點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不,我……我不認識她,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龍彪!」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床角蹭,一隻手慢慢伸進枕下……
「你不是?」葉承歡冷笑:「堂堂的北堂大哥居然敢做不敢當,你們青紅幫老大平時怎麼調教你的。」
龍彪埋在枕下的手終於摸到槍,馬上鎮定多了,嘴角一陣抽搐的笑道:「呵呵,我是龍彪又怎麼樣,那個女孩我也認識,你是她什麼人,不會是想替她報仇吧。」
「我和她沒什麼關係,有的只是八個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霍!這年月還冒出位梁山好漢。」他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對方,全身的氣場已悄然凝聚:「不管你是誰,既然知道我今天在1號公館,說明對我已經很瞭解了。青紅幫是做什麼的,我是什麼角色,你一定都很清楚。明人不說暗話,我龍彪是混黑的,從走上這條路就沒想能得善終,可偏偏這麼多年,捧場的兄弟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沒點手段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你以為我是那麼好殺的麼,那就錯了,除了公館裡這些保鏢外,我在外圍還安排了好多兄弟,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打電話詢問這裡的情況,不幸的是時間已經快到了。就算你能殺得了我,也走不出公館的門!」
葉承歡歪歪嘴角:「你威脅我?」
「沒錯!」龍彪兩眼一瞪,精光四射,「威脅算什麼,我從出道以來殺的人多了,今天並不在乎多殺你一個。」
葉承歡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在你臨死前給你時間把話說完。」
龍彪伸出三個手指,虎威振振的道:「我龍彪混黑混的是三樣:兄弟、鈔票、女人。這裡面兄弟是第一位的。你有兩下子,說實話我喜歡你,如果你肯跟我,今天殺我保鏢的帳一筆勾銷,我還給你個副堂主做做,男人活在世上不就為了錢和女人麼,我給你幾輩子花不完的錢,給你全龍都最好的女人,只要你忠心耿耿,從今以後咱們兄弟聯手並肩,打下一片花花世界!」
葉承歡搖頭:「你說錯了,男人除了要鈔票和女人之外,還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
「道義!」
龍彪變了變臉,朗聲大笑:「什麼他媽的道義,都是哄孩子玩的,這個世界誰有錢,誰有槍,誰他媽就是道義,否則屁都不是!」
「時間差不多了,你屁放完了吧。」葉承歡可沒那麼好的性子聽他胡扯,探了探身子,一字字道:「告訴我,你想怎麼死!」
龍彪怔了怔,仰天打個哈哈,猛地從枕下抽出那隻手槍,冰冷的槍口對準對方,囂張道:「哼,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老子給你指條明路你不走,非要吃槍子才舒服是吧。咱們看看到底誰先死!沒等那死丫頭報仇,我一槍先崩了你。沒錯,我認識她,不光認識,我他媽過去還經常幹她,嘖嘖,那小妞才十八歲,真他媽水靈,夾得我爽死了,可惜後來嗑藥太多成了皮包骨頭,幹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把她送去做暗娼,給我賺了不少錢。對了,我幹了她還不算,再過幾天我就要干她姐了,那妞長得比她妹妹還水靈,在國外留過學,還是公司白領。媽的,我倒想嘗嘗都市白領女人什麼味道,名牌大學生什麼滋味,是不是到了床上也那麼風騷。到時候把她也玩膩了還是送去做暗娼,給我賺大把的錢,哈哈哈哈……一定是那賤人叫你來殺我的吧,現在你能把我怎麼樣,老子從十四歲就在道上混,能殺我的人……」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忽然凝固,彷彿一下子被人割掉舌!
什麼是眨眼間,恐怕很難用時間來度量。
但葉承歡從沙發到面前的飄忽,就是一眨眼的時光。
葉承歡沒做什麼,只是隨便的用手在他臉上抹了一下,龍彪臉上的字就被完全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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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沒有了,不光是嘴沒有了,他的鼻子、眼睛全都沒有了,準確的說,他的整張臉連同那道討厭的傷疤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塊光禿禿白森森的骨骼平面!
出來混遲早要還,有的還錢,有的還情,龍彪還的卻是道上人最不能丟的「面子」!
九龍塘別墅1號公館外警笛大作,閃爍的警燈照亮了半邊天,穿著棕色小皮衣,藍色緊身牛仔褲,一身幹練的武瀟,下了車一句話沒說,疾步穿過長長的警戒線,來到公館門前。
看到門前那一大灘碎肉時,不由得皺起眉頭,白了眼扶牆嘔吐的警員,「你們吐完了沒有?」
警員苦著臉過來,簡要的匯報情況,案發時間大約是一小時前,經現場勘查,死亡二十五人,均為男性,死狀基本相似,從大門上的血跡和死者的屍體來看,這個人應該是被鐵門切割而死,也就是說有某種力量把他從鐵門的一面生生擠壓過去所致,但現場沒發現其他作案工具……
武瀟凝眉不語,蹲下,拿起一個屍塊仔細查看,又放在鼻下聞了聞,屍體是撕裂狀的,完全不是銳器切割的樣子。
看到局長做出的這個舉動,背後的警員們又忍不住大吐苦水。
1號公館的主人名叫龍彪,男,34歲,有黑道背景,按照常理推斷,這種人得罪的仇人應該不少。
別墅裡的慘狀更加令人髮指,武瀟踩著還沒凝結的血漿徑直來到二樓臥室。
看到臥室裡的情形,她驟然變色。
臥室裡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而且地板上一滴血跡都沒有!
其他死者都已經檢查過了,偏偏找不到公館的主人龍彪,而且通過調查和搜尋也沒有發現龍彪的任何蹤跡,一個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從人間消失了。
武瀟凝重的走出臥室,她實在難以想像,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做出這樣的案子,除了魔鬼她根本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雖然警方對這樁詭異的案子採取了保密措施,但消息還是很快不脛而走,成了龍都老百姓街頭巷議的話題,只不過沒幾天便被別的新鮮話題取代了,事情也漸漸歸於平淡。
這天早上,葉承歡洗漱完畢來到餐廳,對坐在主位上不冷不熱的林佩珊問候一聲:「老婆,早啊。」
林佩珊只是嗯了一聲,一面小口的喝著米粥,一面拿起今早的報紙,剛看了兩眼臉色就變了,忽然放下碗筷,把報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扶著額頭,胸口一起一伏。
葉承歡微微訝異,心說什麼事能把我的冰山老婆氣成這樣,他一聲不響的拿起報紙展開看著,一排醒目的標題立刻越入視野:東方國際總裁林佩珊下嫁保安,自導自演千億資產陰謀論。
報道援引了各方人士的評論,大多是對林佩珊此舉的批評甚至謾罵,很多人懷疑她借助結婚轉移東方國際資產,企圖規避金融風險。
葉承歡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了,名人最怕的就是媒體這種捕風捉影的報道,將直接威脅她在社會上的聲譽,不光公司會蒙受影響,她自己在公眾中的形象也會大打折扣,甚至招來更大的損失。
看著女人糾結的樣子,他的心裡也是一緊,這一切不是自己帶來的麼。
婉姨關切的看著林佩珊,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轉身做家務去了。
他假裝無所謂的把報紙丟進紙簍,「不就是一篇垃圾章麼,至於那麼緊張麼,虧你還是跨國集團的總裁呢。」
林佩珊捏了捏眉頭,然後咬著唇瓣,像是在考慮什麼,讓自己平靜下來才說:「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葉承歡咬著包子問道。
「如果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和我結婚嗎?」
「你以為我和你結婚是為了你的錢、身份和地位?」
「難道不是嗎?」
葉承歡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很有自信的女人。」
「我有自信,但對你沒信心,至少我看不到。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或許你是為了我的外表。」
葉承歡吃完了最後一口包子,認真的說道:「女人的外表只是皇帝的新衣,就算再美貌的女人也會被時間無情的摧毀,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