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剛陪孟浩全聊了好一會兒,十點鐘左右的時候離開了孟家。
接著,冉剛就調用了全部資源查安小妤昨天下午的活動軌跡。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他們認為的真相也越來越近了。
孟澤霄走出臥室之後,就跟孔令欣預料的那樣,首先去調看監控,但是卻被安保主管告知,昨天早上監控出了問題。
監控什麼時候不出問題,偏偏這時候出了問題。
本來孟澤霄還懷疑孔令欣戒指丟失的真實性,聽說監控路線突然出現問題之後孟澤霄不得不把失竊和監控失靈聯繫在一起。
此時孟澤霄的心裡同樣有疑惑,他鬧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父親所為還是安小妤所為。
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家裡進了竊賊時一樣,父親說不讓報警之後,孟澤霄就氣呼呼的衝著父親嚷嚷——「是不是你派人過來干的!」
孟浩全跟孟澤霄提到過兩次,讓他把孔令欣那串珠鏈拿過來。
當然所謂的拿就是在孔令欣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做這件事情。
孟澤霄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讓他殺人都比讓他去偷孔令欣的珠鏈要容易得多。
孟澤霄把孟浩全這話當耳邊風,不過那串珠鏈孟澤霄也只是看到孔令欣戴過一次,那之後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至今,孟澤霄都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讓他跟孔令欣結婚,不過自從孟浩全跟他提那串珠鏈之後,孟澤霄認為多半是跟珠鏈有關係,不僅僅是珠鏈,還有之前孔令欣在老宅裡丟失的吊墜——
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依舊在飛舞的雪花,孟澤霄思緒萬千。
如果這次還是跟上次一樣,拿起電話質問父親的話,父子倆的矛盾就會增加。
可是當面去問安小妤這樣合適嗎?
自從安小妤住進來之後,孟澤霄在對待安小妤的問題上是迴避的態度,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安小妤黏著他不走的話,他會採取什麼措施。
甚至他都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做出讓安小妤到家裡來住的決定。
當年安小妤的不辭而別讓孟澤霄有一種看一部電影,最後結尾沒看到的感覺。
現在安小妤回來了這麼久,孟澤霄總算弄明白了安小妤在他心裡的地位。一切的過往都已經隨風飄逝,留下的回憶就是青春的財富。
之所以不忍心傷害安小妤,是因為想看到電影的結局,結局可以是開放式的,但是不要悲劇。
孟澤霄希望安小妤想明白之後自己回倫敦,他們倆還是可以做朋友。
但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卻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
把事情的脈絡仔細的捋了捋,孟澤霄隱隱約約感覺真正在掌控全局的是他的父親——孟浩全。
之前聽說安小妤回來的時候,父母如臨大敵,但是後來他打電話說讓安小妤住進家裡來的時候,父親卻爽快的答應了,而且他找的理由還那麼牽強。
對了,還有一個監控!
孟澤霄想著想著,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客房裡安裝的針孔攝像頭。
如果沒有讓告訴安小妤房間裡有針孔攝像頭的話,那麼安小妤在房間裡的表現才是現在真實的她。
有時候真相確實很醜陋,孟澤霄也深知這一點。如果安小妤能夠選擇安靜的離開的話,孟澤霄寧願不知道安小妤現在到底變成如何的面目全非,他只需要知道安小妤最初的樣子就好。
但是現在孟澤霄覺得自己不得不去面對如今真實的安小妤。
打開書桌上的電腦,孟澤霄開始調看監控。
一點點的往前看,但是孟澤霄看了這幾天的監控都沒發現安小妤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監控裡的安小妤看起來特別的沒有安全感,幾乎每天早上都是從噩夢中醒來一般,突然就坐起身來,然後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被子裡哭泣,哭得渾身抽動,惹人憐。
平時白天的時候,安小妤在監控裡的表情特別的憂傷,穿著白色的睡衣來回踱步,消瘦的背影顯得特別的孤單。
其實孟澤霄看到的這些是安小妤想讓他看到的!
自從跟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做一千萬買珠鏈的交易之後,那人「好心」的提醒過安小妤,她所住的房間裡有監控。
再次回到客房,安小妤不得不回憶自己前些日子的表現,要是孟澤霄看到的話,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肯定顛覆。
所幸,風平浪靜,孟澤霄對她雖然沒有特別大的熱情,但是也沒有把她趕走。
據安小妤對現在孟澤霄的瞭解,如果看到她這麼顛覆,孟澤霄絕對會把她從他的別墅裡請出去。
因此,安小妤推斷,孟澤霄那幾天並沒有去看監控。
為了防止孟澤霄閒下來之後會去看監控,每天只要孟澤霄回家,安小妤就想方設法的黏著孟澤霄,一直黏到孟澤霄哈欠連連。
回到房間之後,安小妤就自動調頻進入了演員狀態。
又是噩夢,又是憂鬱,又是孤獨,活脫脫一個悲劇女主角。
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給打動了。
由於不知道監控安裝在哪裡,安
小妤這幾天也吃了不少苦頭,每天跟胡磊和神秘人聯繫時都要跑去衛生間裡。
衛生間裡能坐的地方就是馬桶,安小妤跟梁棟成在一起的時候意外懷孕過兩次,人流之後也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站的時間長了,腰就疼得難受。
坐在馬桶蓋上跟胡磊發著明不明暗不暗的短信,也是醉了。
當然,安小妤也不傻,自從打算跟胡磊搞出些狗血的事情來之後,安小妤就單獨買了另外一部手機來跟胡磊聯繫。
胡磊這個正統的男人覺得自己犯錯之後,一直都想著怎麼彌補安小妤,所以只要安小妤呼叫,他就會立刻回復。
正如安小妤心裡所推測的那樣,孟澤霄如果調看監控的話,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麼,而且只會看日期相近的這幾天,應該從頭看到尾。
昨天的監控孟澤霄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發現端倪,要說真是有不妥之處,就是安小妤回到房間之後,在衛生間裡呆的時間有些長。
在孟澤霄心裡,他寧願相信是自己的父親干的也不願意相信是安小妤干的。
可是父親會安排誰來完成這件事情呢,如果是父親安排的話,他拿走珠鏈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把他們的婚戒給拿走。
父親不是曾經警告過他,想要跟孔令欣離婚,必須要經過他同意的嗎?拿走了婚戒,不就是等於他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嘛!
也有可能是孔令欣撒謊了——
孟澤霄選擇回老宅跟父親面對面談談。
孟澤霄再次下樓的時候,孟家的傭人們和保安人員已經把別墅通往院門口的雪給鏟掉了。
林嫂把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第給臉色突然變得陰沉的孟澤霄,問:「二少爺,下這麼大的雪您還要去公司上班嗎?剛才太太專門來電話讓跟你說今天下雪路況不好,讓您就在家裡辦公呢。」
孟澤霄說:「我不去公司,我回老宅那邊去。」
林嫂發愣的時候,孟澤霄已經走出大門。
看著孟澤霄的背影,林嫂心裡直呼不好。
在此之前,是林嫂告訴孟澤霄說孔令欣的婚戒不見了,接著孟澤霄在樓上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再下來的時候臉色就變成這樣了。
在孟家做事,智商和洞察力都比一般人好了許多。
林嫂急匆匆的給老宅那邊的陳美蘭匯報說:「太太不好了,二少爺回老宅那邊去了!」
由於暴雪天出門不方便,陳美蘭乾脆讓美容師到家裡來為她服務。
正在做臉部按摩的陳美蘭聽到林嫂慌張的聲音,厲聲說道:「慌什麼慌什麼!有話好好說!」
林嫂說:「早上我跟二少爺說二少奶奶的婚戒不見了,接著二少爺就上樓去了,這一上去就呆了兩個小時。剛才突然臉色很難看的下樓,說是要回老宅。太太,會不會是二少爺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會這樣?」
陳美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美容師出去。
屋裡就剩下陳美蘭的時候,她才對著電話一字一字清晰的說:「林嫂啊林嫂,你都跟了我這麼多年了,能不能有點長進啊!你只需要匯報,不需要你做分析和判斷!」
林嫂一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的回陳美蘭說:「對不起太太,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既然林嫂電話打過來了,陳美蘭就多問了兩句,她說:「那二少奶奶那邊呢,她昨天發現東西不見了之後是什麼表現?」
林嫂說:「看著心情也是很低落的,不過她對待安小妤很得體。昨天安小妤回來之後,腳受了點輕傷,二少奶奶讓給李醫生打電話,讓李醫生來給安小妤瞧了瞧。」
陳美蘭有些納悶的問:「安小妤受傷了?是苦肉計嗎?」
林嫂說:「這個我還真不好判斷是不是苦肉計,不過不嚴重,就是腳拇指蹭掉了一塊皮,腳板好像被石頭還是什麼利器給劃破了一點,再就是腳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