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副校長辦公室。
雷翼虎在寬大樸素的辦公桌前坐下,安然的看著我們。
我則是簡單的打量了下四周,很簡單,辦公桌,茶几,沙發,沒空調,只有在他旁邊有個電風扇。
牆壁上是幾張毛筆字寫下來的書法和圖繪,在左邊的位置是一個小型的書櫃,裡面有著各種古樸簡約的老書,這就是所謂的常務副校長的辦公地點,沒有絲毫的奢華與名貴,幾乎就是返璞歸真。我心裡清楚,這並不是他在故意給我們作秀,其實也沒必要,而是他向來生活如此。
不得不說,他是在世包公,剛正不阿,是個好領導。
「都坐吧。」雷翼虎開口,說著,還給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哼。」王拔單瞪著我,率先去坐,而孫桃桃則是心中氣不過,一伸出腳來,絆住他的腳後跟,『噗通』的一聲,那廝垂倒在地,還大喊了一聲『哎喲』。
「咩哈哈。」孫桃桃大笑。
而我則是面色稍有尷尬,牽扯著她的衣服邊角,低聲的道:「桃子姐,咱能低調點兒嗎?王拔單好歹也是教導處主任,而且雷副校長還在這兒呢,咱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我管那麼多?」她卻是不認這理兒,傲然的不屑道:「我只尊重值得我尊重的人。就比如咱們敬愛的雷副校長,我覺得不敢有絲毫的逾越。至於這所謂的王主任,平時的所作所為,相信不用我說,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別說尊重他,就是不暴打他一頓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胡鬧!」
雷翼虎雖然同樣看王拔單不順眼。但畢竟王拔單沒有做出多少出格兒的事兒,平時也是溜鬚拍馬的將事情做得圓滿萬分,可以說,他也找不到絲毫收拾對方的理由。作為常務副校長,他必須要一碗水端平,見到王拔單被整蠱,他立刻猛拍了下大桌,喝道:「孫桃桃同學,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現在在跟誰說話。若是再敢這樣,一就是請家長,二是記過。我想你應該清楚,這高中與初中的不同點在於,高中的任何言行舉止都要記錄在案,等到以後考大學被錄取時,這將會作為極為重要的參考依據。不要以為自己家裡有錢有勢就可以任意妄為,尊師重道,這是咱們中華幾千年來亙古不變的傳統,明白嗎?」
「可是雷副校長,我……」
「是是是,知道了,我家桃子姐知道了。」見到孫桃桃還想要反駁,這不是火上澆油麼?我趕緊阻止,對著雷翼虎點頭哈腰的說了幾句,這時候的王拔單才呻吟連連的慢慢起來,杵著後背的坐到沙發上,憎恨的道:「可恨,可恨,實在是太可恨了!雷副校長,這一切您可都看見了啊,現在的這幫學生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要處理,一定要狠狠的處理!」
「王主任,你也沒必要這麼說。」雷翼虎卻是不認同的道:「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的你,就是出於可憐的角色,至於為什麼可恨,我還希望你們能夠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一遍,之後搞清楚了真相再來定奪。」
「好,我來說,事情是這樣的……」
王拔單自認為掌握了所有的把柄和細節,有人證還有物證,這分明是鐵生如山,我是無從抵賴的。
他口若懸河,滔滔江水,直流而下,好像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似的,跟雷翼虎努力的講解著。
而孫桃桃則是好幾次都想要去阻止最後都被我給攔截住,沒事的,也不急於一時,有的是機會來揭曉最後的正確答案。
「好了雷副校長,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覺得沒有半句謊話。從郝雕身上搜出磁帶,這件事情還有楊昆等其他同學親眼所見,我覺得……」
「搜出來磁帶就是他偷的?」我還沒有去解釋,雷翼虎便發出這樣的質疑:「而且,楊昆是什麼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平時欺負同學的事兒還少嗎?而且,所謂的人證,那還不是他紅口白牙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根本就沒信服力,難道你除了這些,沒其他證據了嗎?」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你說呢?」
雷翼虎起身站立了起來,雙手背負在腰,來回踱步的走,在仔細思考著。
而王拔單現在有些心中擔憂了,抿著嘴唇不停看著他的背影,對於雷翼虎,他還是有著打心眼兒裡的畏懼的。
我和孫桃桃二人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就喜歡這種清廉的官兒,總是能把事情給搞得水落石出,孫桃桃還輕輕的掐了下我的翹臀,挑眉的道:「怎麼樣,老娘這回鬧得不錯吧?否則你丫的還在那裡跟沙比似的被罰站呢,草,像王拔單這種賤人就應該給他來強力的手腕才對。」
「額,這個,事情沒有到最後,還是不能夠輕易的下結論,再等等……」
「我等你……」
「這件事情,疑點頗多。既不能證明郝雕是否有這樣的行為,也不能證明王主任在說謊話。如果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那麼我需要你們各自拿出其他的證據,王主任,你看?」雷翼虎看著王拔單。
王拔單哪裡還有其他的證據,下意識的搖搖頭:「沒了,就這些。」
「那你呢,郝雕?」
「我們哪兒有什麼證據,這事情顯然是被栽贓的啊,雷副校長,我覺得……」
「我有。」
孫桃桃本來想替我遮掩。畢竟以她那智商,肯定不知道應該如何擺脫現今的麻煩。而我則是不同,我心思縝密,做事情滴水不漏,而且總是喜歡化險為夷,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來個驚天大逆轉,不覺得這樣很裝逼很過癮嗎?
她還沒說完,我便是一口打斷,直接的說道:「我這證據非但能證明我自己的清白,還能一下子將楊昆等人的鬼把戲給戳穿。至於這王主任是否參與其中的事件,我覺得還應該好好的徹查。畢竟一個學校的教導處主任,這是一個重中之重的位置,絕對不能被其他奸佞小人保持住,長此以往,對於學校的發展將會是存在重大的阻礙。就比如身為好學生的我,如果不是我足夠機智,說不定這次就要被他坑死!」
「郝雕,注意你的言辭,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知道你……」
「我知道一切你所不知道的,你不要以為你知道的知道會很多,但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嗎?」我繞口令的將他繞暈,懶得搭理他,而是深吸了口氣,看著雷翼虎:「在提供證據之前,我有些問題還希望雷副校長能夠為我解答。」
「你說。」
「第一,我剛剛被罰站了一個小時,這是我身體上的傷害。第二,王主任當時可是當著所有同學們打呢面兒把我拽走的,這讓我顏面盡失,所以就給我造成了很嚴重的身心和精神壓力,我想我需要得到一定的賠償。」
「呸!」
我剛說完,那王拔單則是碎嘴的道:「開什麼國際玩笑?你還精神受到損害,需要賠償?你當我們這兒是支票,可以讓你隨便漫天要價的嗎?我……」
「王主任,你先不要說話。」雷翼虎是一個擅長於聽到最後再來做決定的冷靜的人,他打斷了王拔單之後,問道:「賠償是理所應當的,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你還有其他的……」
「還有,所謂的人證,如果到時候查證出楊昆等人信口雌黃,你覺得是否應該有所懲罰呢?」
「這也是自然。」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任何事情都是雙面性,有獎勵自然也有懲罰。我初步擬定的計劃就是,如若你提供的證據足以證明你是被冤枉的,那我可以給你保證的是,第一,你的身體傷害,學校將會拿出經費一千塊來作為彌補。第二,你精神上的傷害,我將會讓王拔單主任當著全校給你道歉,第三,楊昆那些人,如若真是信口雌黃的話,那更好處理,記大過,留校查看,時間為一個月,至於最後能否撤銷,那就看最後你認為他表現得好不好來決定。一個月之後,他不行,那就當作開除處理,如果行,那就撤銷,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樣啊……」
我仔細的揣測。一千塊呢?哇塞。老子現在窮得叮噹響,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再者,讓王拔單給我當眾道歉,是全校人民呢,那我的地位不是跟著水漲船高了嗎?
關鍵是收拾楊昆那邊,一個月的時間我來把控,他還敢在我面前造次?
有關於下午的約定,那我大可以用其他的代價來代替,這是一個不會吃虧的買賣。
「行,我同意了……」
「同意你麻痺啊同意。」
孫桃桃低聲的打斷,補充的說道:「雷副校長,有兩點我不同意。這王拔單除了要道歉之外,我還認為應該讓他辭去教導處主任的職務,要麼成為後勤部的人,要麼下放,第二點,那楊昆再如何說也是我一起證明的,我是否也應該具備這一個月的參與權利呢?」
「你!」
「有道理。」雷翼虎早就想剷除王拔單了,這次借刀殺人,未嘗不可。畢竟這種害群之馬,留著也不好,他打斷了王拔單,說道:「這些都可以同意。那反之,如果你們無法提供證據,最後只能夠默認是你們偷的呢?懲罰,你們覺得應當如何?」
「很簡單,到時候我們都統統的主動退學不說,我們也跟全校人員道歉,甚至最後把我們抓去派出所都無所謂。」
「好。」
「那你接下來要表達出來的證據是什麼?」
「很簡單,我希望傳喚高二四班的那個四眼田雞到場。」
我鄭重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