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國人有個傳統的好習慣,那就是掃墳都得要去掃,不管是什麼深山老林的,都得去。想必其中的原因還是有一些是為了讓死去的人放心,無論如何還是有後世子孫來掃墓的。
孢牙春看到籃子裡還有一把大的砍山刀,腦子短路的問了一句:「要帶刀去做什麼?」
哥邊走邊教訓說:「看你嘍,那麼大一個人什麼都不懂,那打虎山上那還有路,帶刀無非就是去把墳前的樹枝什麼的砍一下,順便清理一下路上的籐荊什麼的,帶了一把刀倒底也是方便的。
孢牙春心裡那個苦,他怕哥嫂看到自己帶的那把近尺長的尖刀說自己神經過敏,也就不敢亮出來,而是把那刀從後面插進了後腰裡,這刀身有些長,都快到屁股縫了。這走了幾步,他也就難受的要死。看看快到沒有人少的地方,也才把籃子給了哥:「你提一下吧,我後面也帶了一把刀,正難受呢。」
這一次顏龍倒什麼也沒有說,他感覺得到這弟雖然膽小了一些,但還是不那麼楞,最起碼他會從自己的人身安全方面去想事,從這一點來說,這倒讓自己放心。」「
看到別人家的掃墳就在田旁邊的矮山上,孢牙春這貨也就又開始冤自己的什麼先人:你好好的看什麼形穴,這矮山上那麼多的人都埋在一起,難道他們的子孫就不如你們的子孫?而他們卻可以正常的享受著後世子孫的祭拜,而你們讓我們來一次簡直是要人命。這是啥先人,咋不替我們考慮一下呢?要是這深山老林的真的有一隻什麼吊睛白額大虎什麼的,是讓後人怪先人顯靈還是怪先人不先人。要是後人讓那什麼老虎給咬出個三長兩短的,那還真的就是先人的不是了。相反,先人是希望後人平安無事的,要是知道因為給自己掃墳而讓後人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先人還不難過的要鑽入十八層地底。
所以這孢牙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掃墓這活完全是做個活人看的,做給旁人看的。人列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這要那麼靈驗,那全天下的都是能人,都是幾十代先人的保佑,不長壽不高昇不發財那是不可能的。
這貨活了四十多年,從口裡冒出一句挨罵的話:「要不,我們就到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把錢紙蠟燭香一股腦兒地在這地方燒了,這樣我們也省了事,他們也沒有看到那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話音未落,高大的顏龍轉過身來,張口就噴出來:「你早點去死吧,都幾十歲的人了,那麼怕死惜命,就連娘的墳都不想去掃了,你還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那口水濺了顏春一臉。
顏春個子不矮,但顏龍的個子是有一米八的,比顏春還是要高了一大截。顏春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口水悶聲不得,暗罵自己欠罵,怎麼連這麼欠罵的話也說得出來。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顏龍也不指望他來幫自己拎祭品了,真說不定那貨還趁自己在前面走把香什麼的一根一根的丟掉也是說不定的。他給老弟下了一個結論:就這麼一個沒有良心的,所以都那麼大了才找了一個二婚頭,人都這樣了,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
看著比自己先來的後來的都一個一個一家一家的回去了,顏春那個不爽,但前面有老哥給鎮壓著,也就只能悶聲跟在後面的。心裡卻不住的埋汰:你都是那樣的人,這一輩子也沒有賺什麼錢,這些俗禮何必那麼生搬硬套的。那受罪的就是咱們這兄弟倆,知道不?他也就想想了事,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跟顏龍說了。
盡孝道是一回事,但真要給自己劈開一條上打虎山的路,顏龍還是感到吃力。以前那邊有杉樹時,還有偷樹的人經過,偶爾給踩一下。但現在一點也看不出有路的痕跡了。顏春也記得在半山腰裡曾經有兩座墳,但現在這兩座墳都找不到了,也沒有那個閒心去慢慢的找。可這不是自己的近親。
可讓兩兄弟蛋痛的是,那打虎山上埋的是兩兄弟的媽還有爺爺奶奶,要掃墓無非就是掃這三個人。這代價就是每兩兄弟來的時候也就累得半晌不動。
看著面前的權木,把原本有的那條路給不知道藏那去了。孢牙春看著前面大漢淋漓的哥,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這你不能怪別人吧,你自己在這替媽討的土,那矮山不去,要討在這裡,這不是給自己遭罪嗎?可苦了我了,還不准胡亂開口,還得跟著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要提心吊膽的甚怕有只什麼東西出來,這不自己屁股縫那東西都怪麻破自己一層皮了。
這裡原先可常有人踩,也算不了荒山老林,但這麼多年改革開放,那些年輕人都去打工賺錢了,也就沒有人來掃墓了,但人家還不賺個滿盆滿缽富貴盈門。
今天,也就是大晴天,可在這樹高權木深的打虎山也就看不到太陽,有得也就是那太陽透過杉葉的空隙照射下的餘暉。
看看前面也就不遠了,兩兄弟也就不約而同的選了一比較平坦的山脊上,坐在一被鋸斷的樹幹上歇一會。
都可以看出,那樹想必是那個人剛剛鋸斷,還沒有來得及弄下山,那守林的人就來了,也就白白的忙活了半天。
也就十多分鐘的樣子,兩兄弟又向前。孢牙春提著籃子走到前面去,並不是他走的快,而是他個子矮,乾脆就彎腰從下面走,這一來倒比顏龍快上許多。可那孩子不識路,這一走,還真讓他走到前面去了,
孢牙春看看都彎腰走到山樑上了,他也就意識到自己走過了。就彎下腰向著墳的方向往下,也就一分鐘不到,他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墳墓了。正當他想要高興的叫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那是自己祖上冒煙啦!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