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沐逸楓的臉色完全白了，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宋曼貞。過度的詫異讓他甚至沒有辦法去細思宋曼貞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宋曼貞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帶著哽咽，可是卻無法掩飾她內心深處那壓抑的憤怒。
幾個月的時間，她一直在壓抑，在忍。從那天聽到池晚涼跟沐逸楓的對話開始，她就一直在忍。她極力忍著不讓自己發作。
沐逸楓。他怎麼可以？
掌心握緊，眼裡的淚水已經斂去，她盯著沐逸楓的臉，那個眼神帶著指責，憤怒，心痛，還有很多很多沐逸楓沒有辦法面對的情緒。
他手上的雞蛋掉在了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宋曼貞。
「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宋曼貞直視他的眼神，神情是使然的自責：「我竟然連女兒被強｜暴了都不知道，我連女兒懷孕了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她在我的眼皮底下受了這麼多的苦。我……」
她說不下去了，就算池晚涼不會怪她，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說完這句話，她騰的站起身，目光不再看沐逸楓。他是仲凱最引以為榮的兒子。她不能對他怎麼樣，可是這不代表她可以就這樣原諒他。
二十一年，她自認她對沐逸楓，沐悠然用的心都比池晚涼多。甚至是對沐逸群，夏峻航，她也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視如己出的孩子，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已經錯了一次了，不會再讓自己再錯下去。
「以後。我會好好的保護晚涼，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宋曼貞吸了吸鼻子：「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一樣。」
她說完這句話，走了出去，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瞪大了眼睛，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來人拉走了。
門裡的沐逸楓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他只是坐在那裡發呆，目光看著茶几上那幾個雞蛋，越來越變得幽暗了起來。
很多很多的片段在此時湧上，一點一點刺入了他的內心。池晚涼那張臉映入他的眼中，他感覺那裡此時微微刺痛。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衣櫃前把衣服換掉，拿起車鑰匙離開了。
句沐全了卻。………………………………
三樓臥室。
沐仲凱跟宋曼貞相對無言。
宋曼貞的情緒還沒有從剛才那裡恢復過來，心情十分低落。坐在沙發那裡一動不動。而沐仲凱剛剛從部隊回來，一身綠色軍服讓他看起來十分有精神。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是看起來卻只才四十多歲的樣子。這個時候他的臉色也不太好，向來剛毅嚴肅的臉有幾分失落。
對上妻子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沐仲凱歎了口氣：「曼貞。這麼多年，我知道辛苦你了，可是，你嫁給我，難道只是想給晚涼一個家？」
宋曼貞沉默，久久終於開口：「是，我嫁給你，只是想給晚涼一個家罷了。」
「難道這二十多年，在你的心裡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沐仲凱的語氣有些急，他難以接受。
「我感激你。」在關鍵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家，給了晚涼一個家。
「只是感激？」沐仲凱沒有想到，今天他突然回家，會讓他聽到這樣的對話。
他的妻子嫁給自己，只是為了給女兒一個家，而不是愛他，對他有感情。
「不然呢？」宋曼貞看著他，挑起眉，眼裡甚至帶著隱隱的恨意：「你以為除了感激，還會有其它的嗎？」
「不。現在我連感激都沒有了。」她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沐仲凱面前：「你讓我怎麼感激你？你的兒子，強｜暴了我的女兒。害得她流產。沐仲凱，你告訴我，你要讓我怎麼感激你？」
她是在遷怒，她知道，可是她忍不住。只要想到池晚涼受的苦，只要想到女兒所遭受的一切。
只要想到女兒甚至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說過一個字。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痛。都是她的錯，她能理解為什麼池晚涼選擇隱忍不說。她一直是那樣善良的一個孩子。
她肯定是不想自己在沐家為難。可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那樣做，只會讓自己越愧疚。
現在看著沐逸楓，宋曼貞的心情十分複雜。
沐仲凱對她很好，她知道。雖然他長年不在家，可是只要回來，就一定是陪著她。他不在家，卻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給她打電話，問她好不好。
她還記得沐悠然剛出生的時候，沐仲凱歡喜得瘋了。
「一個女兒，一個像我跟你的女兒。」他的喜悅是那樣明顯：「曼貞，辛苦你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不會辜負你的。」
「曼貞？」沐仲凱瞪大了眼睛，看著宋曼貞，剛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宋曼貞在在沐逸楓的房間裡說那些話。
什麼叫她連女兒被人強｜暴，甚至欺負到流產？
難道池晚涼的孩子不是商昊南的？難道池晚涼不是因為商昊南沒有出席訂婚禮，所以才流產的？
「你沒聽懂嗎？」宋曼貞笑了，笑得嘲諷：「沐逸楓，強｜暴了池晚涼，甚至在晚涼跟昊南訂婚的那天，又把她強｜暴了。害得她流產了。」
說到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已經無法控制她的激動。一直壓抑的情緒在此時爆｜發，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沐仲凱的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站不住。向來冷靜沉著的臉上，此時滿是詫異。
「你，你說什麼？」沐逸楓，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沐仲凱搖了搖頭，自己那個一向沉穩冷靜的兒子，怎麼可能？
「你不明白對不對？」宋曼貞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冷靜：「我一開始也不明白。我更不相信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那天我聽到了沐逸楓跟晚涼的對話，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沐仲凱常年不在家，每次回來，沐逸楓跟他說得最多的也就是工作上的事，對於兒子生活方面，他確實關心得太少。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會做那樣沒有人性的事情。
「怎麼回事？」宋曼貞笑了，笑得很苦澀：「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這樣掏心挖肺的對這幾個孩子，會換來這樣的結果。在沐逸楓的眼裡，我不是他的母親，晚涼不是她的妹妹。悠然才是他的妹妹。」
「悠然喜歡昊南，可是昊南一心撲在晚涼的身上。你的好兒子沐逸楓，為了讓昊南跟悠然在一起，竟然強｜暴了晚涼。他用這樣的手段逼迫晚涼自己放棄。」
「你知不知道在訂婚那天發生了什麼事？逸楓在休息室裡欺負晚涼，把她欺負到流產啊。」
宋曼貞很氣，很恨，那些情緒她不能對著沐逸楓發出來，不代表不可以對著沐仲凱發出來：「這就是你的好兒子。」
「二十一年，我嫁給你整整二十一年。我自認對沐逸楓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好，他冷了熱了，病了餓了，我第一時間小心照顧好。我生怕別人說我這個後媽刻薄，虐待前妻的孩子。」
「可是他是怎麼回報我的？他竟然強｜暴晚涼啊，甚至害得她流產啊。他怎麼下得了手啊？晚涼是他的妹妹啊。」
說完這一句，宋曼貞已經哽咽得泣不成聲了。身體一軟又坐回了沙發上，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光一樣的難受。
室內只有她的啜泣聲，沐仲凱的身體像被人點了xue一樣定在那裡不動。看著自己的妻子半晌，他突然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這個逆子，我一定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宋曼貞沒有動作，她壓抑得太久了。她的心情沒有人可以理解。自己的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能隱忍到今天，已經是極不容易了。
她小聲的哭著，可是很快。沐仲凱就上樓來了。看著宋曼貞，神情有些訕訕的，更多的是怒氣：「那個混賬傢伙出門去了。打他電話他沒有接。曼貞，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宋曼貞恍然回過神來，對上他眼裡的氣氛，輕輕的搖了搖頭：「算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曼貞？」
「晚涼已經搬出去了，她現在過得很好。很平靜。我跟逸楓說那些話，是想讓他明白，也希望他不要再去騷擾晚涼。你如果真要懲罰逸楓，那麼爸媽會怎麼想？」
「晚涼就算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總是沐逸楓的妹妹，難道你非要他們亂｜倫這樣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沐仲凱搖頭：「這個逆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是一定要找他算賬的。我沐家沒有這樣混蛋的孩子。」
宋曼貞沉默，沐逸楓是沐仲凱唯一的兒子，更是沐弘軒跟寧秀萍十分看中的長孫。他真的能對他怎麼樣嗎？就算他想對沐逸楓做些什麼，也要看沐弘軒跟寧秀萍肯不肯吧？
沐仲凱看著宋曼貞的樣子，知道她現在在生氣，只是還有一件事情，他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曼貞，拋開兒女的事情先不說。我只是想問你，你嫁給我這麼多年，難道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宋曼貞的身體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沉默不語。
「曼貞？」
「有。」宋曼貞點頭：「我感激你。你是我的恩人。」
沐仲凱怔在那裡半晌，軍人特有的剛毅的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只是感激？」
「只是感激。」宋曼貞抿緊了唇。她全部的熱情，早在被那個混蛋拋棄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沐仲凱神情很受傷，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宋曼貞站了起來，也不看他：「周嫂應該將飯做好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還在去叫爸媽。」
沐仲凱只能看著她離開，手伸出來，在空中握了握，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今天的沐家，注意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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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夕陽將錦城的大地染上一層紅色。池晚涼下了班，出了雜誌社的門。看了眼遠處的夕陽，唇畔帶著淺淺的笑意。
今天桑若蘭有事回c城去了，要過幾天才回來，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回家。
邁開腳步，她思考著今天回去要吃什麼。
只有她一個人，好懶做飯，不街頭那這家的餛飩不錯，不如叫一份外賣，直接拎樓上吃好了。
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的maybach停在那裡，車裡坐著的沐逸楓手上拿著那支古舊的檀木盒子，打開，那支蓮花簪子靜靜躺在那裡，拿起來，手輕輕撫過上面的玉石紋路。
薄如蟬翼的蓮花花瓣，像是輕輕一捏就會碎了一般，如同那個人的心
眸光，暗了幾分。將身體放倒在座椅上，臉還有些痛，不過那種痛對沐逸楓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偏過頭，馬路對面那個人影已經離開了，可以從後視鏡裡看到她正邁步向著前面走去。
池晚涼往家的方向走，前面拐彎就是那家餛飩店。時間還早，或許她可以去？
一輛車停在她的身邊，她被嚇到般地後退了幾步，看清楚那輛車型時，身體微微退後一步，擰眉，轉身繼續走。
「上車。」車上的沐逸楓此時搖下了車窗，看著池晚涼打算要離開，出言阻止。
池晚涼的腳步只是停了一下，很快就繼續向前走。沐逸楓的臉色有幾分難看，盯著她的背影半晌，輕輕開口。
「媽生病了。」
簡單的四個字，讓池晚涼快速的轉身，走到車前，看著沐逸楓：「你說什麼？」
「上車。」
池晚涼咬著唇，盯著沐逸楓的臉半晌，他臉上有些淤青，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她想到商昊南說的，他揍了他一頓。
心裡覺得這個男人活該，不過卻不是她此時要關心的重點：「你剛才說我媽怎麼了？」
「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沐逸楓的聲音淡淡的，池晚涼盯著他半晌，心裡思忖著他說這個話的可能性。
昨天她才剛剛打過電話給宋曼貞。心思一轉，她拿出手機給宋曼貞打電話，沐逸楓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池晚涼撥通了電話，卻發現手機竟然沒電了。臉上閃過幾分尷尬。難道是因為媽媽打她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才讓沐逸楓來叫自己的嗎？
這樣算來，她還真是小人之心了。
「不好意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道歉。池晚涼還是上了他的車。沒有什麼會比母親更重要。
「麻煩了。」
坐在車上，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攥緊了手袋的帶子，目光看著車窗外。
沐逸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踩下油門，車子快速的駛離，很快就融入到了滾滾的車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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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空調溫度開得有此低，池晚涼有些受不了的摩挲著手臂。想將空調的溫度開高一點，卻發現這並不是去沐家的方向。
她有些急了，轉過臉看著沐逸楓：「你帶我去哪裡？」
沐逸楓沒有回答，只是冷靜的開著車。池晚涼深吸口氣，感覺以前那種被命運掐住咽喉的感覺又來了。13acv。
她突然伸出手去拉車門，可是車門早已經被鎖上了，她根本打不開。
「沐逸楓。」池晚涼轉過臉瞪著他，神情充滿了憎惡：「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我有說媽在家裡嗎？」沐逸楓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將她眼裡的嫌惡收入眼底，眸光越發暗了幾分。
池晚涼停下了推車門的動作，臉色有幾分尷尬。確實，如果宋曼貞真的生病了，應該在醫院才對。
這一次她沉下心來，也不就不躲避了。平穩自己的呼吸，她覺得自己太小心，太不經嚇了。
她不是早跟自己說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他欺負的池晚涼了。他休想再像以前那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攥緊了手袋的帶子，池晚涼冷靜了下來，靜靜的坐在那裡，再沒有動作。
車子向前行駛，大半個小時過去了。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卻不是醫院，而是在海邊。池晚涼眼中閃過幾分詫異。神情依然帶著一絲防備。
沐逸楓也不在意，按下車頂的天窗，很快的，藍天襯著晚霞就出現在了池晚涼的頭頂。
她此時已經明白了，宋曼貞沒有生病。是沐逸楓故意騙自己出來。將身體側坐在座椅最裡面，她看著沐逸楓，眼裡的防備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
那一雙如水的眸盯著沐逸楓看。就在剛才沐逸楓在她眼裡看到的憎惡，防備，恨意，此時似乎一點也不見，有的只是她眸子裡的平靜。
那樣平靜的眸沐逸楓已經不陌生了。至少從池晚涼在那天跟自己說開了到現在，他每次看到的，都是這樣的一雙水眸。
可惜沐逸楓極討厭看到她這樣的眸子，對他來說，他寧願看到她眼裡的厭惡，或者是恨。也好過這樣平靜。
兩個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如果是以前，池晚涼一定是第一個轉開臉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她定定的看著沐逸楓。不逃，不躲，眸光平靜如水。
那樣的對視太久，沐逸楓終於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你恨我？」
淡淡的三個字，極輕，伴著遠處的海風，幾乎像是要消散在風裡一樣。
池晚涼偏過頭，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恨。」
沒什麼好恨的，有些事情是自己給了別人機會。如果她的心夠硬，夠狠，誰也不能傷她分毫。
「說謊。」沐逸楓根本不信，剛才她眼裡閃過的那樣清楚的憎惡，她以為自己的眼睛是嚇的嗎？
說謊？池晚涼突然就笑了。
「好。我說謊。我恨你。你可以放我下車了嗎？」
她一分鐘都不想呆著的態度讓沐逸楓十分受傷，他突然拉過了她的手，頎長的身體直起來，傾身壓向了池晚涼。
她眼裡閃過一兵詫異，只是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抬起水眸直直的盯著他的臉。眸光平靜如水。
「池晚涼。」沐逸楓說不清內心那一絲挫敗是什麼。他現在有些亂，不。是很亂，亂到讓他失去了冷靜。
他的激動跟她的平靜，形成十分有趣的映襯。他半壓在她的身上，那個重量讓她吃不消，可是她卻不躲不逃，只是任他去。
他往前傾，看著她不為所動。那樣坦然的態度，讓他的手握得死緊，撐在她身側的椅座上。不肯退，卻也沒有再進一步。
「池晚涼。」他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這一次卻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好。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
「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
一句話，讓池晚涼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媽竟然知道了？
難道說是商昊南去說的？不。不可能，昊南既然答應了她，就不會再去說。那為什麼？
「現在，只怕爸也會知道了。」他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父親的車子回來了，停在了車庫裡。
「沐逸楓。你混蛋。」池晚涼失了冷靜。天啊，媽媽竟然知道了？那她會怎麼想？
「不是我說的。」沐逸楓搖頭，心裡比池晚涼更好奇宋曼貞是怎麼知道的：「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想要通知你，按爸爸的性格，只怕是非要我娶你不可。你……」
「你做夢。」池晚涼咬著牙，這一次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冷靜自持下去了：「沐逸楓，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是嗎？」沐逸楓早知道這個答案了，可是聽到她這樣說，內心還是閃過幾分鬱悶，嘲諷的話，想也不想的就開口：「你不想嫁我，你以為我想娶你？」
「那就最好了。」池晚涼並沒有鬆了口氣，伸出手去推車門，推不開，她復轉過臉看著沐逸楓：「請你把車門打開。」
沐逸楓沒有動作，只是直直的盯著她看。池晚涼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清明。
水眸帶著幾分冷意，對上他的視線時輕輕地開口：「沐逸楓，昨天晚上那個人，是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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