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上的梁少不知何時已經不哀嚎了,他蜷縮在床一側,雙手捂著自己的嚇體上下來回擼動,他的呼吸急喘,臉頰潮紅,眼神迷離,偶爾還迸發出一聲舒暢的吟哦。()
顧惜看得惡寒,但她的身體卻越來越焦躁,抬手捂了捂額頭,燙得厲害,還口乾舌燥。
「小惜,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旁邊的徐淮越察覺到她的不尋常。
顧惜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呼出的氣愈發地滾燙,那種感覺……就跟被下了藥一樣。
下了藥?!
顧惜驀地看向床櫃上的那碗湯,好像她的不適就是在服用了這碗湯後……
她當然不會認為是舒茗茵要害自己,但難保這碗湯在端給她之前被誰動過手腳。
「快放開我,」蘭姨突然拔高聲量叫嚷起來,「我是來給陸老爺子祝壽的,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出去?我倒要去問問陸興華,是不是誰都可以在他家肆意妄……唔唔……」
金虔倏爾反剪住蘭姨的雙臂,容凌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塊毛巾,手一動,就塞進她的嘴巴裡。
「唔唔……「蘭姨急得瞪大眼,卻掙脫不了金虔的控制。
顧惜咬了咬唇,忍著頭重腳輕的暈眩去床邊拿了那碗湯,當她端著湯到蘭姨面前,果不其然,蘭姨的臉上愈加緊張,顧惜沒看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
一股無名火從顧惜身體裡升起,她扯掉蘭姨嘴裡的毛巾,「這碗湯是不是你加了料?」
「加料?加什麼料!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是嗎?」顧惜笑了笑,突然轉頭對徐淮越說:「淮越,幫我把她的嘴掰開。」
蘭姨滿臉驚恐,想要反抗卻被徐淮越扣住雙頰,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惜把湯都灌到了她的嘴裡。
當蘭姨一滴不剩地喝光了碗裡的湯,金虔就鬆開她,把她往床的位置順勢一推。
「咳咳!咳咳!」蘭姨劇烈地咳嗽起來,口中剩餘的湯汁咳得床單到處都是。
她看清床上躺著面紅耳赤地粗喘的梁少,神色大驚,踉蹌地爬起來就要往門口沖,只是還沒跑兩步,金虔就已經攔住去路,又輕而易舉地把她推了回去。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想幹什麼!」蘭姨顫顫巍巍地趴在了床邊,驚慌地大喊。
顧惜冷笑:「既然你說湯沒問題,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好好在這個屋子裡待著。」
「待在這個屋子裡?」蘭姨神色震驚,隨即耳邊又響起梁少銀蕩的吟叫聲,她一個激靈,從床上掉下來,連爬帶滾地就要走:「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裡……我不要待在這裡……」
「這可由不得你!」徐淮越輕哧一聲,轉頭對顧惜道:「小惜,我們出去。」
顧惜看了眼床上自尉得不亦樂乎的梁少跟逐漸面紅耳赤的蘭姨,心知倘若就這樣把他們鎖在一起,十之八、九會出事,而且這個是陸靖驍的臥室……
徐淮越看出顧惜的遲疑,連忙推著她往外走:「哎呀,我的姑奶奶,人家都這麼害你了,你可別想著還要當聖母瑪利亞呀!想想四哥,想想陸家,你就不會愧疚了。」
是呀,如果剛才她真的跟梁少出事了,那麼丟臉的是陸靖驍,是整個陸家!
其實顧惜並不同情梁少,但回頭瞧見徐娘半老的蘭姨,還是替她擔心,經得起梁少折騰嗎?
金虔已經把門關緊,用不知從哪弄來的鑰匙在上面扭了一圈,然後在門口蹲著,抬頭看看其他人:「我看門。」床的已哀顧。
臥室裡傳來梁少飢渴般的聲音:「女人……好軟的肉……嗯啊……好舒服!」
顧惜聽著那一陣又一陣猥瑣的喘息聲,只覺得一陣反胃的噁心,身體也越來越難受,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轉頭看著站在身側的徐淮越,一雙桃花眼亮得猶如夜間星辰。
徐淮越被看得膽戰心驚,雙手下意識地往胸前一護:「小惜,你想幹什麼?!」
……
陸靖驍正在陪蔣政委聊天,忽然容凌疾步走過來,手裡拿著個手機,表情有些凝重,他直接到陸靖驍身邊,附耳說了幾句,不知講了什麼,陸靖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了。
「出什麼事了?」蔣政委關心地問。
陸靖驍挽起嘴角:「沒什麼,就是我女朋友有些不舒服。」
蔣政委瞭然地點頭,爾後笑道:「年輕果然好,既然擔心那就去吧,我跟你爺爺說話就好了。」
「那我就失陪了。」陸靖驍起身,扣上西裝扣子,就要跟容凌一起進屋。
唐雨桐卻不知從哪個角落出來,迎面跟陸靖驍和容凌對上,她正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抬頭時一臉訝然:「靖驍,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好讓附近幾桌的人聽到,眾人紛紛擱下筷子瞧過來。
陸靖驍回望著唐雨桐暗含挑釁的美眸,淡淡一笑:「沒什麼大礙,就是小惜有些頭暈。」
「是嗎?」唐雨桐挑了下黛眉,就站到一旁把路讓開,「替我向小惜問好。」
陸靖驍笑意更深,點了點頭:「一定。」說完,提步欲走。
一個年輕的女孩卻神色匆匆地從洋樓裡出來,正是之前給顧惜端湯的小保姆,一張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低著頭,步伐凌亂,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賓客。
「怎麼搞的?這麼魂不守舍的?」正在端盤子的徐媽故作嚴厲地斥責小保姆。
小保姆瞧見徐媽,頓時紅了眼圈,惴惴不安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瞧見陸靖驍要往洋樓裡走,連忙上前兩手張開擋在了陸靖驍前面:「少爺,你……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陸靖驍微愣,望著小保姆那要哭出來的表情,又轉頭看了看容凌,「怎麼回事?」
容凌低頭看了看手機,朝陸靖驍搖了搖頭,薄唇抿得緊緊的。
陸靖驍作勢又要往前,小保姆拚命地攔著:「少爺,顧小姐睡了,你最好別進去。」
「她睡著了?」陸靖驍看著小保姆忐忑不安的神色,輕佻了下眉梢。
那邊,舒茗茵已經起身過來:「到底怎麼了?把人擋在門口,那麼多人看著呢!」
「我……」小保姆急得要哭了,她好像告訴少爺跟大校,她剛才上樓的時候,聽到從少爺臥室裡傳來男女歡愉時才會有的動靜,嚇得慌忙跑下樓,整個人到現在還在輕微地顫抖。
她知道少爺房間裡睡著顧小姐,但卻不曉得哪兒來的男人……少爺不還站在這裡嗎?
「有什麼話好好說,吞吞吐吐地做什麼?」舒茗茵蹙眉,往洋樓門口瞟了一眼。
身後幾桌的賓客也都探頭看過來,有人已經開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正說著,金虔臉色難看地從屋子裡出來,發現外面站著的陸靖驍跟舒茗茵,他下意識地驚了下,隨即眼珠子轉了轉,有些訕然地扯了扯嘴角:「四哥,舒阿姨你們怎麼站在這?」
舒茗茵往他身後看了眼,「金虔,裡面到底怎麼了?」
「沒沒……」金虔焦急地擺手,隨後發現自己表現得過激,忙放下手,侷促地摸著自己的褲袋,眼睛不敢去看陸靖驍:「就是裡面有些吵……出來透口氣。」
「裡面都沒什麼人,吵什麼?」舒茗茵顯然發覺了金虔話裡的矛盾之處。
「這個……」金虔為難地看了眼陸靖驍。
他跟小保姆同樣糾結的神情卻引得庭院裡不少人好奇地往屋子裡張望。
舒茗茵二話不說,輕推開金虔就要進屋,卻被金虔死死地拉住。
「舒阿姨,別進去,說真的,別進去……」
陸靖驍深味地看著金虔,忽而就大步邁上台階。
「小凌子,快,拉住四哥!」金虔急忙沖一邊的容凌喊道。
這邊鬧出太大的動靜,就連陸興華那桌子的人都看過來,當瞧見門口拉拉扯扯的孫子、兒媳婦跟金家小子,立刻讓警衛過去問,但警衛也被攔在了門外不讓進。13acv。
唐雨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亂成一團的陸家人,拿起的酒杯擋住了唇邊的譏笑。
金虔又是攔舒茗茵,還攔陸靖驍,現在還要應付警衛員,有些忙不過來。
倒是洋樓裡,突然爆發出一道尖銳驚恐的女人叫聲,驚飛了一樹的麻雀。
整個庭院瞬間靜寂下來,氣氛變得詭異。
「裡面出什麼事了?」不少客人都聞聲下意識地起身,下一秒就準備衝進去。
陸靖驍看了眼一臉懊喪的金虔,強硬地撩開他就直奔二樓。
其他人都杵在原地,一時間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裡面究竟什麼情況,大家都進去瞧瞧,看能不能幫忙!」
坐在角落裡幾乎快成透明人的唐秀雅突然出聲提議,看著臉色有些變化的舒茗茵,心裡愈加的幸災樂禍,面上卻是一臉的擔心:「還坐著幹嘛?裡面可能出大事了!」
舒茗茵瞧著打算看陸家熱鬧的唐秀雅,面上波瀾不驚,眼底是濃濃的厭惡。
而那邊,陸興華早已坐不住,倏地地站起來,就火急火燎地衝向洋樓,其餘人見壽星都急了,也紛紛都跟過去,陸家人面面相覷,卻也攔不住這麼多人,無奈地互看一眼也追上去。
唐秀雅剛才是看到進洋樓休息的是顧惜,那一聲尖叫應該也是她,一想到顧惜可能要當著眾人的面出糗,她就激動不已,躍躍欲試地吩咐一旁的小保姆:「快,過來推我!」
唐雨桐依舊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喝完果汁,才悠悠地站起來,抬頭看了眼二樓某個房間,勾起唇角,天堂跟地獄看似遙遠,但從天堂墜落到地獄也不過眨眼的事情。
……
等唐雨桐上了二樓,就看到擠滿整走廊的人,裡三圈外三圈圍著一個房間。
陸靖驍站在門口,眉頭微擰,一手握著門把,一手推門,神色間是說不出的意味。
「什麼?門反鎖了?!」唐秀雅的聲音高過其他任何人。
唐雨桐收斂了唇邊一抹諷笑,臉上掛上了憂心,輕輕撥開人群進去:「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麼回事,門從裡面反鎖了,不管怎麼敲都打不開!」有人在旁邊說。
「啊?」唐雨桐轉頭看向陸靖驍:「如果小惜在裡面出事怎麼辦?還是快把門踹開吧!」
陸靖驍從門上轉開眼,目光沉沉地望著滿臉急色的唐雨桐,「你確定?」
「都什麼時候了……」唐雨桐咬了咬唇,「雖然我們……但我還是把小惜當做朋友的。」
「是嗎?」一道清淡平靜的女聲忽然響起。
頗為熟悉的語氣讓唐雨桐身形一怔,她驀地回頭,就瞧見本不該在這裡出現的女人!
顧惜站在走廊另一頭,緩緩走過來,距離唐雨桐幾步遠時停下來,望著唐雨桐那跟見鬼了似的表情,莞爾:「我出現在這裡很意外嗎?」
唐雨桐扯了扯嘴角,隨即臉上褪去了僵硬,親暱地說:「剛才還在擔心小惜你呢!「
「啊」一道跟在樓下聽到的尖叫聲如出一轍的慘叫聲又從門內傳來。
陸靖驍再也不猶豫,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
眾人透過門口望進去,只見蘭姨渾身赤、裸地扯著幾件衣物跌宕地下床來,而她身後,另一個渾身光裸的男人正緊追不捨,當門「匡當」一聲踢開時,蘭姨下意識地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