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見蘭姨被顧惜忽視,唐希雅只好自己發話。
顧惜擱下筷子,「霍夫人,有什麼事嗎?」轉頭,禮貌地應道。
同桌的其他人聽到顧惜對唐秀雅的稱呼,有那麼一瞬驚訝,但隨即都見怪不怪似地移開了目光,各自用餐。
而蘭姨那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在顧惜臉上戳出兩個洞來。
「幫我把蝦剝好!」唐秀雅女士揚著下巴,言簡意賅地下命令。
顧惜眼皮也沒抬一下,看著那盤水煮蝦,當唐秀雅等得不耐煩要尋機找茬的時候,顧惜卻溫婉地一笑:「我知道了。」
自古婆媳之間就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顧惜暫時先將她與唐秀雅的矛盾歸咎於唐秀雅的戀兒情結。她從小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不太清楚該怎麼和長輩相處才能博得喜歡,但她還是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既然唐秀雅女士要她剝蝦,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有什麼好拒絕的?
顧惜剝好了一隻蝦,適度地沾了點料汁,才遞給唐秀雅:「霍夫人。」
唐秀雅掃了她一眼,夾起蝦放進嘴裡,但下一秒就嫌惡地吐了出來。
「你手裡都沾了什麼東西,怎麼味道這麼噁心?是不是上完廁所沒洗手?」
所有鄙夷的視線都齊齊地掃向顧惜,那是上位者看低俗平民的眼神。
顧惜斂下這些難堪,沖氣急敗壞的唐秀雅道:「霍夫人,你對我可能不太瞭解,我不是霍家傭人,我為您剝蝦那是我孝敬您,但不不意味著我要被您指著鼻子冷嘲熱諷,如果您真覺得我剝得不好,作為長輩,就不能寬厚一點嗎?」
「你還真是伶牙俐齒,怎麼,給我剝蝦還辱沒了你?」唐秀雅陰沉地看著她。
顧惜笑得謙遜:「是您太珍貴,我為你剝蝦是辱沒了您。」
「你……」唐秀雅氣得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一旁的蘭姨終於看不下去,奮勇地挺身而出,「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秀雅說這樣的話?」
顧惜凌厲的目光射向頤指氣使的蘭姨:「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難道唐家的規矩,就是養著傭人對主人指手畫腳?」
「你……」蘭姨羞惱地直跳腳,「我……是照顧秀雅的,你這個……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不知道的野種……破鞋!」
顧惜心中咯登了一下,果然,霍家人都清楚她的家庭背景。
「唐秀雅女士不就是湛北的媽媽嗎?是不是你不想幫湛北做事,還是你嫌工錢太低,飯後我跟湛北說說,加點給你就是了。」
「小北媳婦,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唐國明的臉色已經不好。
顧惜起身,「我想這裡也沒人真心希望我留下來吃飯,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哦各位用餐了。」
說完,顧惜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提包跟那件黑色西裝,手腕卻被冷冷地扣住。
「道歉。」
顧惜回頭,就看到霍湛北冰冷的俊臉,他凝著眉頭看她:「跟蘭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