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回到別墅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她陪了顧城一天,和保時婕一起吃了晚飯,然後開車繞著江寧市,漫無目的地轉了很多圈,直到心頭漫起濃濃的倦意,才驅車回來。
顧惜在車庫裡看到那輛瑪莎拉蒂時停滯了腳步。
但也只是片刻的猶豫,便開門進了別墅。
保姆已經睡下,顧惜就直接換鞋上了樓。
走進臥室,她就看見霍湛北正躺在她的床上,穿著西褲和襯衣,兩根手指間夾了一根煙,煙霧繚繞在他身邊,顯得他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
「我前腳走,你後腳就出了門,還真是大忙人啊!」
霍湛北沒有起身,嘴角噙著笑看她,只是笑意未曾達到眼底。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休息了。」顧惜脫下外套的時候下達驅逐令。
霍湛北伸直長腿,將煙捻在床櫃上的煙灰缸裡,緩緩道:「心情不好?」
他好像已經忘了早晨兩人之間發生的不愉快。
顧惜捏緊了手裡的圍巾,「有嗎?」
「你臉上寫得很清楚。」
「是嗎?」顧惜淡淡地敷衍了句,轉身就進了浴室。
……
顧惜從浴室出來,竟然發現霍湛北還沒如往常一樣待回書房去。
他正坐在長沙發上對著筆記本處理公事,房間裡縈繞著淡淡的煙草味。
顧惜走到窗前拉開紗簾,推開窗戶,絲絲涼風迎面拂來。
「怎麼不吹乾頭發出來?這樣很容易感冒。」
霍湛北突然抬頭,看著她搭在肩上濕漉漉的長髮,微微蹙眉。
臥室洞燈偏暗的光線投在他身上,格外英氣逼人。
顧惜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看著染濕了睡衣的頭髮,說:「一時忘了。」
「過來。」霍湛北放下筆記本,說道。
顧惜站在原地看著他,有些不解他突然的溫柔,沒有樂顛顛地過去。
「不過來嗎?那我過去好了。」霍湛北作勢就要起身過來。
顧惜遲疑了下,還是慢慢走過去,但提防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霍湛北嘴角微翹,眼中的目光柔和不少,拍了拍自己沙發邊,示意她坐下。
顧惜剛一坐下,他就拿起昨晚她搭在沙發上的乾毛巾替她擦頭髮。
他的手指修長,乾淨溫熱,力道不輕不重,他離得有些近,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灑在她的脖頸間,不習慣這樣親密的顧惜臉頰泛起紅暈。
毛巾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霍湛北突然一個用力,就把她鎖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雙臂牢牢地禁錮著她,熟悉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尖。
靳子琦下意識地側頭,臉色有些難看,對上霍湛北那雙深邃無波瀾的眼眸。
早晨他把她壓在床上所說的每一個字還清晰地迴盪在她的耳畔,當初他站在她家門口,說不在乎她的身世,現在想來,是不在乎她這個人吧?
一抹狠意浮上心頭,顧惜強行掙脫他的雙臂,起身背對著他:「如果你今晚想睡臥室,我……可以去書房睡。」
說完,她就到床上拿了自己的被子要出去。
霍湛北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拉住她的手腕:「這週末,跟我回唐家。」
顧惜手裡的被子一鬆,回頭望著他,不同於喜悅,眼底更多的是詫異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