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感到不甘心。」似乎看出枚襄國主心裡在想些什麼,拓跋烈開口道:「國主能忍常人所不能,這一點難能可貴。」
「這些年枚襄在你的帶領下,雖然沒有邁出太大的步伐,但是卻也是日益繁盛,若是你願意把心思全都放到朝政上的話,或許,結果會和現在很不相同。」
「我帶著北轍走上了帝國之巔,從來靠的都不是給他國下絆子,而是憑著真本事。」
「不在自己的領土上花時間,而是整日籌謀如何算計別人卻還能將枚襄國經營成這般模樣,國主也算奇人。」
拓跋烈這話倒是真心的,枚襄國主的能力確實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厲害些,若是將全部心思都用在枚襄國上,就算不能和北轍爭鋒,但是卻也絕對要比現在更加繁榮些。
聽著拓跋烈的話,枚襄國主那雙蒼老渾濁的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光亮,看向拓跋烈的眼裡也多了一絲釋然:「是我輸了,北轍有你,理當繁盛。」
音落,枚襄國主的視線緩緩地落在了姬無心的身上,身體因為失血過多眼睛有些發花,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姬無心的體內有另一個人,和姬無心長得很像,但是看年歲,卻是要比現在的姬無心稍大上幾歲:「你不是花虞的三公主吧。」
看著那道幻影般的存在,枚襄國主的聲音若有若無,姬無心聽著只是隨意的笑笑,這樣的話自從她穿越過來已經有太多的人說過,她早就已經免疫了。
「花虞戰場上時,三公主就已經死了吧,你……你是附身……到三公主身上的魂魄吧,你到底是人……是妖……」枚襄國主有氣無力的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昏厥過去,再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本來,受了那麼多傷,流了那麼多血,能撐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是奇跡了。
姬無心本來噤著笑意的嘴角,在聽到枚襄國主話中的內容時,不禁僵了一下,就是被拓跋烈攬在懷裡的身子都幾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
看向枚襄國主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複雜。
正如拓跋烈所言,這個枚襄國主果然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之前的時候有那麼多人懷疑過她的身份,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猜出真正的原因,只以為她是突然性情大變。
但是這個枚襄國主卻居然一語道破天機,這份觀察力和聯想力,若是他一心佐政的話,怕是這枚襄還真是跟北轍有得一拼。
只可惜……他動錯了心思,倒是枉費了他的心機才智了。
「他……」看著這樣的枚襄國主姬無心倒是忽然動了一絲惻隱之心,趁著他還沒死透,若是救下來……
「不行。」聽著姬無心的語調,拓跋烈立即猜出了她想做什麼,當下對著姬無心搖了搖頭:「且不說他傷勢過重根本救不活,就是活了……」將視線掃向枚襄國主:「你覺得一個瞎了眼睛,又絕了子孫根的人能對我們心懷感激麼?」